翻译相关
名称:命运石之门 蝶翼的世界性变动率:Reverse 原作:5pb×N+
作者:三轮清宗
插图:坂井久太
翻译:Setsuna9151
图源:来自网络
扫图&修图:基佬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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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开辟宇宙的智者
曾有这样一个神话。
有个女神,自己孕育出超越孕育自己的神的存在,即「想知道」这个愿望。
但是超越神的神,超越真理的真理,带着「想知道」这个愿望女神在她那不成熟的考量之下,这个愿望好像显得与她极不合适了。
结果在她那“想知道”的感情带领下,引起了大的事件。
那大概是偶然吧
不,可能反过来说,是必然的。
起因真的是非常小的事情。
但是,就是那真的非常小的事情……就在女神那“想知道”的感情带领下……诞生了至今一直不存在的「世界」。
知道蝴蝶效应这个词吗?
一只飞舞的蝴蝶,翅膀扇动周围的空气,可能在遥远的地方产生龙卷风这样的现象。
就算再小的事情,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无人能知。
那无人能知,也包含了女神在内。
虽然女神只是许下「想知道」这一愿望,就让我们所熟知的宇宙开辟出来。但她也无法对未来进行完全的预测。
但是,就算这样,我们像被纤细的线的联系着般,只用这双仅有浅薄的知识和微弱力量的手,拼命地去寻找着未来。
通常人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知觉都是被遮蔽的,人类是超越自身想象的愚钝的生物。
但是,正因如此我们才前进。
不放弃,不会放弃。
然后,无论说多少次,对你……
不要逃避,直面挑战。
为了救她……
为了不让你崩溃。
以及,想起来。我的事情
就算不是一直能想起也行,就算一百次能有一次也行。
希望你能想起我。
因为我在那里……
1%的墙壁背后,我一定会在那里……
第零幕 开始同结束的序章:Reverse
视野里全是数字在飞舞。
代码雨倾盆而下
在漆黑的背景之下,无数闪着霓虹色光芒的文字在飞舞。
……啊啊,又是这个梦啊。
……啊啊,又是这个梦啊。
这虽是个看过了很多次的梦境,不由得抱有某种感想。
眼一睁开就忘却的梦里,脑海里浮现出过去也见过的鲜明的景象。然后紧接着就出现的吧,一个男人的事情……
「……!」
正如所想,无机质的景色里像闪回搬出现一个男人模糊的身影。
拼命的叫喊着什么的一个男人。
穿着白大褂,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的男人拼命的,带着近乎疯狂的表情伸着手,像是想把喉咙撕裂般的叫喊着。
但是,什么也……听不见,我,什么也听不见。
每次都是这样。那个男人的话无法传达过来。
但是,我却知道在喊着。
仅此而已。
仅仅知道这么多。
但是,为什么每次一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胸口就被揪紧。
好像忘记了什么。
重复这么多次的话,我也能明白。
是的,我的确忘记了什么,但是忘记了「什么」却完全不知道。
忘记了什么呢……无论如何也弄不清楚。
所以,我进行观察,在这个梦境出现的时候,无论多么些微的东西都不放过般地观察着。
本来我就是那种有了疑惑就不能置之不理的性格。
有疑问的话就要解决它,觉得不能接受的话就一直探究下去。
这就是我的本质。
至少一定要让自己的观点和他人的一致。
所以,我要看明白。
紧盯着……
然后最近终于弄明白了许多事情。
其实我是最近才看清男人是穿着白大褂的,由于梦中特有的朦胧感,那乱糟糟的头发也是,看了好多遍才看清楚。
然后这次,我观察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在叫喊什么。
当然,并不是听到他在说什么。
但是人在发音的时候,嘴一定会有与之对应的动作。大多数情况下,母音变化的话,口型也会不同,声音大小变化时,下颚的动态也有所不同。
虽说这世界上有读唇术这样的技巧,但就算没学会那种技巧,大多数人在听别人说话时,也同时用眼睛在确认对方嘴唇的动向,这样的话在无意识之间更加正确的处理听到的情报。
我这回观察的方式从基本上来说与上述的一样。
我目不转睛,想听到那无声的叫喊般集中精神。
Ku……
「Ku?」
Kurisu……
「咦!?」
在读那个男人的唇语的时候,稍稍吃惊了般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他知道我的名字?」
无意间我这么说着
Kurisu……牧濑红莉栖。
是的,那个男人叫唤的不是他人,而是我的名字。
「究竟,怎么回事……?」
在梦中有一个男人拼命叫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般的话,这是在某处的经历在梦中的呈现吧。但是,我对这梦境的事情没有一丝记忆。
为什么……究竟是……无论如何。
「为什么,我的胸口这么痛苦……」
我闭上眼摁着痛苦的胸口自言自语着,眼前是这个男人,他再一次叫着。
Kurisute……
「诶,不是我的名字吗?」
我睁开眼睛,那个男人应该是呼喊自己的名字。
但是为什么口型没有停住,为什么?
Kurisudeina!
读取到男人唇语的瞬间,我心中无法抑的感情涌上来,在那股无法抑制的感情的推动下,我情不自禁的喊道。
「都说了!!蒂娜什么的,不要加在我的名字后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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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
我刚从旅馆里出来,踏上日本故土的瞬间,像是想把人贯穿的阳光和热浪袭来。
「不,不愧是……热岛的发源地。」
虽然附近有着小川,但是光凭这个和暑气较量,是完全不行的。我在脑子做着河川和风草木对降温的效果和现在气温的相关性的模拟。
「真是难以置信的热量呢……」
如果是平时的话,是不会发出惊讶意外的感想的,这是因为两周期间,每天都要往返这里。
虽然听说了日本夏天很热,而且过去就住在日本,除了盛夏的时候在,停留时期也在,但是七月下旬到八月在首都中心,真的是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好热。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感想,我就这样向东京医齿科大学的右手边的汤岛坂走去。稍往右边是汤岛圣堂,而向左边就能看见神田明神神社的入口,在看到入口处绿色的牌坊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前辈想要这里护身符的事。
「明明是维克托·孔多利亚大学脑科学的研究员,却异常信神呢,那个前辈。」
那个前辈说,日本好像也有许多类似湿婆的神被祭祀,他是印度的破坏与创造之神。神田明神也是其中的一位。还有财神和不动明王,这都是他的一位日本的相识交给他的。
当然,在美国,信仰和科学不相互抵抗而相互融合的人有很多。这位前辈也是其中一人。科学是在主所创造的世界里比「想知道」这样的愿望更加深刻的探索行为,这样的想法在欧美的文化里,并不算稀奇。
但是虽然在美国度过了很长的时间,我对这种信仰的怀疑变得更大了,大概,对与他们不同的我来说,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拥有信仰的实感吧。
他们所谓的信仰,和我所想的不一样,我认为应该是更加扎根贴近生活的东西才对。从日本的传统来说,感觉这更加接近些。在有中心的场所里,才有基督教的主,有伊斯兰教的阿拉。
然后对于日本的话大多是,家族呀,田间神社呀,大家都聚集的学校呀,才是所谓的中心。而从我身上感觉不到这样切身实地的信仰,他们是这么说的。
对自己来说,怀有自我判断基准的「是什么」这个宝贵的追问,大概,也算是信仰吧。
人越坚定的话,人也越不会因价值判断而踌躇不决。有心灵的支撑,就不会摇摇晃晃而迷失。
「啊诶,在争辩的时候确实有这样的感觉呢……」
多少次追根究底已经多的记不清了。
当然要是单纯的乱相信的话,事物还是不会有进展的。
从心底的某处发出疑问,彻底的追问下去,然后用坚持做根基,凭借自己的才能和努力,尽可能的成功,虽然听信别人的意见是很重要的,但那不是全部。
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有些羡慕他们。
我还是知道的。
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受到了上天的许多恩泽。是的,就是才能。
要说的话,我在两岁的时候就已经能轻松的进行加减运算了,因为各种理由,小时候就对物理学和其他领域的知识抱有兴趣。
神童呀,天才儿童呀这样的称呼就像吃饭喝茶一样平常般冠在我头上,周围的人也与我有所隔阂,我很快就明白了,恐怕那样的隔阂是因为嫉妒,劣等感之类的东西造成的。
我很讨厌这样的隔阂,于是自己就通过跳级离开了那些人。
然后我就在那样的状况下交朋友,所以现在称呼他们也是前辈啊,同僚啊,但他们是否算是我的朋友,我真不知道。
恐怕要是我亲口说出来的话,他们可能会哭着抗议吧。
我没法断言。
那是,以给予才能作为交换而失去的东西。
我还是知道这些的。
但是,我并不打算就这样低头认输,既然知道自己有弱点,那就要靠努力在以后克服它。
正是这么想的,我来到了日本。
前不久前收到的一封信。
那封信里取得了自己缺乏的「不可动摇的事物」。
虽然说取回有些不太正确
因为那「不可动摇的事物」——是爸爸同我的亲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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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预定的时间还早到达的广播馆,从远处看比想象中的还要小。通过上网查阅才知道这是1962年建成的,秋叶原当时的最高的建筑。
「有这么古老啊……」
要是带着这幢建筑已经有40年以上的历史来思考的话,说它小就很不恰当了,在过去可是秋叶原的最高建筑,成为了陆上标志吧。
合上查找资料的手机,眺望眼前的这幢建筑。好像用了很气派的灯饰,夜里肯定也相当的明亮。
——虽然秋叶原一带本来就是全是这样的建筑。
有着八层高,在第二层的地方有着巨大的电子门牌,在那之上各层的店铺的门牌排列着,这就是我从周围其他建筑相比,对广播馆的做出第一印象。
然后我走了进去,虽然从外面看到了感觉这是会有各式东西的建筑,事实上我还是有些天真了。
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
电子商品啊,摄影机啊,土产商店啊。我从这些商店边走过,向着电梯走去,虽然古老的建筑里往往会这样,但是从建筑的年纪来考虑的话意外的感到这里很有古老的气息。
我站在充满着中古气息的电梯前,在按电梯按钮的时候我不经意的停住了,向着左右望去。
怀着想早点见到爸爸的心情。
但是也想到了七年前的事情有点害怕相见。
这两股相反的想法在我心中摇曳不定。
「害怕……么,那是当然的了。」
深深地吸气,调整自己的呼吸。
同那样疯狂地怒吼的爸爸相见的话,是不可能不感到害怕的。
像基督教徒称呼自己的信仰的真主般称呼的话,对自己而言爸爸就是恐怖的神。就那样的支配着自己。
好的地方是,不好的地方也是。
想做的地方是,不想做的地方也是
被支配着。
无论如何也逃不出爸爸给我的影响。
自己现在是脑科学工作者,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所以……不见一面不行呢。」
轻轻地闭上眼,然后睁开。在此之间做一次深呼吸。
我知道通过这样的动作能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是自己至今为止学到的经验。
还有一样,对自己来说是「不可动摇的东西」。
那是自己对父亲的感觉,同前辈们拥有的信仰相比完全说不上坚固。但是就算这样,那也是自己的努力的结晶,是维克托·孔多利亚大学脑科学研究所研究员引以为豪的智慧。
深呼吸和闭眼起到了作用,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了,虽然心里还有些乱撞,但是同刚才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果然,早点到是正确的。」
露出些许自嘲的笑容,我看了看时间。看起来有充足的时间让我整理心情直到完全平静下来。然后将目光投向电梯表示楼层的数字那里,电梯正向着高层移动的样子。
「……为了平静平静,这里就慢慢地走吧。」
为了明确自己的意图,我故意说了出来。
决定了的同时,我转身向着楼梯走去一步一步慢慢地踏着台阶,向着爸爸所在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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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莉栖……」
他这么说道,这回轮到我呆住了。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回问道。
至少我没有和见过这个男人的记忆,但是他的表情和视线却表明了不是初次见面。
人们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肯定会有这样的行为,那就是从视线的移动中会如实的反映出同对方保持距离。
为什么,这个人却没有这样做。
他做出了认识我般行为。而且不是见一两次面的程度,而是做出对更加亲密的人的举动。
为什么?
无论我怎么检索记忆,我却一定也找不到和这个人相关的信息。
「……在听吗?」
我向着愣住的男人再一次发问,自己的声音的中带有惊讶的音色。听到我声音的时候他的视线开始摇动。好像我的话语触动了他的情感。
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手指动了起来……
像是要触碰我的脸颊般……
「等等……你要做什么。」
脑海里浮现出疑问,我避开他的手。在那个时候,从封筒里少许露出来的论文散了一地!应该给爸爸看的论文,伴随着怕擦的声音,在米色亚麻布的地面上扩散开来。
我慌忙蹲下捡起落地的论文。
猛然间怒火涌上心头……!
明明是该给爸爸看的论文……竟然成这样!
「你要干什么!?请回答我!」
明明是难得的机会……明明是等了七年才有的机会……
当然,脑子里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落到地上的论文又不是被弄脏了, 完全可以阅读。
但是为什么会有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和爸爸和解这种不讲理的想法涌了出来……很讨厌这种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加上这个沉默的男人的刺激,我的怒火被激发了出来。
你也该说些什么了吧!
心里面这样叫喊着的时候,微弱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
声音颤抖着……像是感动极了的声音。
像是要哭出来般……现在就能哭出来般的……声音。
「咦?」
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过于意外而让我忘记了发火,向着男人的脸看去。像是要落出来般,他眼里全是泪水。
带着拼命忍着不让泪水落出来的表情,但是就算这样也没有止住泪水涌出来,颤抖着,看着我。
「我……把你……」
他想说什么,停下来。
那时候我终于注意到了,他并不是拒绝回答我的质问,也不是仅仅的沉默着。
因为说不出话来,
硬要说的话,是因为太过感动而说不出话来。
一段时间里,我和他目光无言的对着。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到底是什么理由在这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感动,我完全不明白。但是我确信这不会是平常的理由。
我被这种情形镇住了,我也一动不动的继续看着他。
然后在那瞬间。
我感到意识的深处有什么苏醒了,就像齿轮一样,一直正常的旋转的轮齿,突然好像混进来什么东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脑海里闪回着什么。
带着拼命的表情伸着手,呼喊着什么的男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影像浮现然后消失。
有什么……有什么被我忘记了。我有这种感觉。
「现在,第八层的大厅开始中钵博士的见面会,请自由的入场……」
不经意间馆内响起了广播。
我和目光相接的他就像是弹开般,都向着天花板望去。到此为止像时间停滞般僵住的两人,终于在广播之下又恢复了行动。
不去见爸爸的话……
听到广播我最先想起的是这个。
所以……没有来的急阻止眼前这个听到广播就跑开的男人。
「呜……」
「啊,等待,请等等!!」
虽然我出言制止,但是他也没有停下来
最后,他到底想说什么?虽然想追可能还是能追上,但是见面会的时间就要迫近了,相比之下不追去比较好,反正他也应该在这周围。
我叹着气握着论文向楼上走去。
说不在意他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与之相比现在对我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在四层到八层的楼道上飞奔着。
「嗯?」
途中,在第七层的平台那里看到了什么闪光的东西。是什么啊?
并没有多想,我向着那个金属质感的球状的东西伸出手,看起来像是谁的珍宝。
上面用红色笔写着「真由氏的」。是这个珍宝的名字吗?
「……真可爱呢」
虽然很奇妙,我却觉得这个珍宝不知怎么的给我一种幸运守护着的感觉,球形的造型让我内心缓和,产生好像能很平和的和爸爸说话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是谁落下的,但是就这一会借给我一点力量吧。
我心中这么想着,把封筒稍稍打开,把这个某人的珍宝放了进去,然后就这样,向着八层走去。
多半见面会像是已经开始了,向会场里走的人也好像变少了。稍微呼口气,我向着会场走去。
终于,要和七年不见的爸爸相见了
……为了,把七年的岁月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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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性,是真的没有还没意识到我吗?还是真的是装佯呢?初次见面的语气还在持续着。
「之前,在Science上发表论文的……」
那是关于些许日子前我写的「脑侧叶存储的记忆相关的神经脉信号的解析」那份论文的话吧。虽然从他的样子明显地感觉到他在说谎,但我还是应和着他嘟哝了一句。
「居然能知道呢,请问是哪所大学的研究所的人呢?」
「……你这家伙!」
对我的话,他像是惊愕般发出了沉重的声音,不仅仅是声音,就像是受到了无形的冲击一样,他就这样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
「莫非是机关送来的间谍吗?」
「机关?」
你倒底在说什么啊?
我脑袋一片白,预想以外的回答,让我思维变得有些慌乱。
「什么?我只是,有些想问的东西而……」
「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这回在说完前就被打断了。我怒火又燃起来了。向着掏出手机开始和谁联络的他一步步的走去。
「在和谁说话?」
我提出了疑问,但是他忙着讲手机,没有看向我这边。怒火中烧的我比起思考先伸出了手,一把把手机拿了过来。
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就没法确认手机现在在和谁联络。但是液晶屏幕上什么画面也没有。
「咦,电源被……」
他根本就没和任何人说话。
而且本来他的手机就连电源都没开。当我指出这一点的瞬间,这个男人的表情明显的变得有些动摇。然后在下个瞬间……突然笑了起来。
「哇哈哈哈哈哈哈……就特别的告诉你吧,那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任何人碰到都会自动切断电源的特殊任务用的手机,这是特制的手机!,哼哼,哼哼,哇哈哈哈哈。」
听到了混杂笑声的言语的瞬间,感到在心中接近沸腾的怒火,一下子降到冰点之下,我在愤怒到一定程度还会一下子冷却下来,我这个时候才知道。
「……哦,自言自语啊。」
言语中带着尖锐,这时候用这样的语气没错。是感到了我愤怒的程度之高,还是其他的原因,男人的大笑声停止了。
我说着
「我就长话短说了,刚刚你要对我要说什么?」
我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带着要将他一举一动全部看穿的觉悟。就算人能将表面掩饰的很好,但是没法掩饰脑和神经的动作。然后,作为脑科学家的我,是能够读懂这种脑和神经动作下的行为。
尤其是,眼睛。
视线的动作,是什么言语也比不上的真实的告知。
「大约十五分钟前。你对我有什么要说的吧。一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表情……」
他把视线从一直盯着他看的我身上移开。然后像是隐藏自己内心的动摇般说道
「哼哼……我全部都看穿了,天才少女哟,下次再见面就是敌人了!」
那种像是戏剧般的语气让我不能理解,我的思考被打乱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咦?」
「再见了。」
这回像被无形的冲击的是我,趁着我意识处于混乱的时候。他大笑着向着七楼跑去。
「等等!」
虽然同十五分钟前一样的开口制止了,但是果然还是没有阻止下来,我不知所措,只能一直眺望他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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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会场其他人出来之前先向职工通道移动。
避开杂乱堆积的箱子,我在相关人员的休息室附近停住,我靠在那里的墙上,调整呼吸。
很快,爸爸就应该从这条路走来了。
先说什么好呢?七年了不见?很想见你?还是……
我感到心灵自然的快活起来。
不,不管如何最先把论文的事情说了。一定……他一定会高兴的……
这纸论文是爸爸同我的亲缘取回作为开端写成的,我再次确认了封筒内的论文。在这时候,我感到谁走到职员通道里了。
嘴里发着牢骚,踩着粗暴的脚步,有个人过来了。
穿着深棕色的夹克,黑色的西服,卷发的四十岁男性。没错,正是爸爸。
我虽然一开始打算自己先出声招呼他的,但是爸爸身上包裹着危险的气氛,我稍许感到退缩。
所以,先出声的是……爸爸
「你……来干什么的?」
带着不高兴的语气,爸爸瞪着我。那个样子同记忆中——七年前的的爸爸的身影重叠起来,我竭力藏起内心的恐惧,想方设法摆出笑容。
但是到底能不能成功,我自己是清清楚楚的,我竭尽全力挤出声音。
「那个……这个论文,希望……爸爸,你能看看。」
我的论文,想让爸爸表扬的论文,我递了出去。
要是他读的话,应该会没问题的。
我这么想着,这么祈愿着。
大概,我的指尖在发抖吧。但是,就算这样也想向爸爸传达,我是多么的努力,多么的喜欢爸爸。
爸爸粗暴的把我递出去的论文夺走,就在那里看了起来。那是十分长的论文。普通的一扫而过都要花很长的时间,但是,读文章很快的爸爸的话,大概5分钟就能抓住文章的大意了。
爸爸沉默着,视线在论文上疾走。
沉默在周围飘逸着。我受不了那样的沉默的气氛,闲谈般的向爸爸搭话。
「因为七年不见的爸爸的联络了我,希望我来看看这次会见,这就是写这个的契机。」
我对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仅仅在保持速度像机械般翻着论文的爸爸说,我有些不习惯就这么傻站着,设法想出什么来说。
「试着把脑海里想出的理论归纳下,可能能做出……时间机器……吧,我想听听爸爸的意见。」
我越说越激动。
拼命地
对着一言不发,仅仅是读着论文的爸爸说着,希望他回头来。想听他说做得好。想被他表扬。
把七年前,那晚上的事情重新改写。
让爸爸,再一次变回原来的爸爸。
「如果,这个被承认了的话,被学会驱逐的爸爸也能一雪前耻……」
在我这么说的瞬间,爸爸目光锐利……瞪向我。
「我没有被驱逐!那只是我厌烦他们为了离开找到借口。」
突然声音提高了起来,尖锐的怒吼声。我感受到了实际上应该没有的物理性的压力,全身感到恐惧。我反射性的,出口道歉,
「对不起……」
在我道歉的同时爸爸也把论文读完了。爸爸瞥了一眼论文的封面说。
「嗯……不算差的内容。」
在听到那句话的同时我感到我的恐怖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爸爸承认,被赞扬的欣喜。所以我反射性的将想法脱口而出。
「真的!?我呢,想和爸爸共同署名发表这篇论文。因为,契机是爸爸……」
在那个瞬间,爸爸再一次怒吼,而且用比刚才更加锐利的视线面向我,更加愤怒和憎恶满满的怒吼。
「别说蠢话了!」
在那吼叫的同时我感到身体缩紧了……大概,我觉得眼泪已经出来了。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感到现在十八岁的自己在这个瞬间好像是变回七年前——十一岁的孩子般。
「……拜托了。……请不要怒吼啊。」
我用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细小的声音说道。
「……回去」
对我的言语,爸爸就这么短短的一句。给出了让我无法相信的回答。我发出疑惑的声音的同时看向爸爸。
我不能理解爸爸的话,只是看向爸爸
七年不见的爸爸叫我过来,七年之久的相见,难道不是为了取回七年的不见的家族时光吗?
难道我不是这样一直全力以赴,为了和爸爸说话的吗?
难道不是终于要被爸爸承认了吗?
一味的盯着他,我的眼里,爸爸把已经读完了我的论文。背向着我。然后从背后传来的话语,充满了绝望。
「想听听原因吗?那么我就告诉你吧。这篇论文将以我的名义发表。就是这样。」
冲击。
恐怕这个时候的我感受到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已经不是悲伤或者愤怒,远超那些东西的纯粹的震惊。
无法相信,无法去相信。
作为研究员,那是绝对不能犯的禁忌。
「怎么会这样莫非爸爸……想盗用吗?」
对于研究者而言,自己的研究就是自己的生命。
不,那是自己存在的根源。那是努力,那是一直生活到现在的人生的结晶,个人而言就是愿望,是思念,是理想,甚至意味着灵魂。
把那样的研究成果给……他人的研究成果用自己的名字发表。那等于是吧那个人的全部存在都剥夺了。
等同于把我到现在为止,以后,过去和未来全部抹消。
要……那样会怎么样。
我的爸爸把我?
不是别人而是我!?
我叹息着,并没有仅仅咕哝而是说了出来
「要盗用我的论文吗?我明明没认为你会是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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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感受到的是「白」这样的感觉。
感触用颜色来表现,语言上可能有着微妙的感觉。
但是现代物理学中却有着夸克同胶子这些基本粒子是用色荷这样的颜色来分类,根据所拥有的性质进行定义,粗略的说就是能量的强度和质量所表现的性质通过颜色来等价。
要是用文字来表达,就是刀刃的白色。
锐利的刀尖刺入的感觉用白来表现的话,左思右想也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产生这样的联想。
接着感受到的是碰上异物的感觉,血肉被撕裂的独特的感觉。
仅仅瞬间我冷静的观察被凶器蹂躏的自己的身体。
是的,无法想象的痛苦贯穿全身……
「………啊,咕,哈」
发不出声音。
痛苦把一切都麻痹了,同刚刚被掐的麻痹感不一样,更加狂乱,更加不容置疑的感觉。
「………………………红莉栖」
刺伤我的白衣男子,愣住了…仅仅愣愣地的叫着我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呼喊声在我心底有着不可思议的感觉,明明这么痛苦,这么苦闷。像是他的胸口被现在的状况给刺穿了一样,无法理解的感觉。
我抵抗着从腹部开始扩张的痛感,靠在他身上慢慢地滑落
白衣的他高声大喊,同爸爸留下的台词传到我的耳朵里。听到爸爸逃开了这里跑走的声音。
恐怕是逃出去了吧,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倒不如说希望他能逃掉。
……大概,这样下去我会死。
生命是……那种无法表现的东西,从伤口流出的东西就能看出。随着从伤口流出,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变冷。
物理上讲那只不过是血,身体因为失血而变冷而已。
但就算那样我现在也把流出的血看做自己的生命。
所以想让爸爸再一次带着自己的生命走。
我的论文
若有那个的话,爸爸一定能做成时间机器的。因为那是我的爸爸。
快逃……拼命的逃开。我希望你做出时间机器。那样的话,就算没人知道真相,但是那可以作为我存在过的证明。因为我在世界上留下了拼命努力的证明、
那么,爸爸的事情就这样就够了。
虽然很想知道时间机器会成为什么,虽然「想知道」那结果,但是这样的话看不到也没办法。
但是,还有一个遗憾。
现在,温柔的抱着我,拼命呼喊我的名字的,他。
要向他道歉,真的十分对不起……
「对不起,呢…把你……卷进来……」
没法好好地呼吸。是痛苦的吗,还是呼吸的部分也受伤了吗,虽然不知道,但是就算呼吸困难我也小声的向他说着着。
「为什么………?」
他的言语中果然带着些许哽咽
「因为………他是父亲………」
不知怎么的,我这么回答着。
那是对把他卷入这种事情的最基本的礼仪,我最后能做到的道歉,因为被他双手抱住有种不可思议的心情放松的感觉。
「我…只是……想被爸爸承认…」
但是现在我也明白了
爸爸没有承认我。一直一直冷冷地对我。
憎恨着我。
尽管那样,我却只是考虑着让爸爸承认而活着,希望他像过去一样温柔——像笨蛋一样………
已经明白了。
为什么,我要为了爸爸而努力啊?
为什么现在会产生想让他逃走的想法?
答案早就在眼前了,这些疑问。
真傻呢,我。
「………红莉栖」
疼痛感开始接连不断的变强,脑袋已经空白了。
「啊………我……不要……我要…死了?」
再一次,彻底的认识到了死亡,真真切切的黑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扩张。
想紧握着
想紧握着别人的手。
因为害怕。
因为不安。
因为寂寞。
因为冷。
暗色,无法思考。拜托了。好可怕啊。
「红莉栖……!红莉栖!!」
他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像那梦中那样。
更加,更加叫唤我吧,拜托,在叫唤叫唤我吧
「好可怕啊………我……不想…死…」
这样的结束…不要啊……
救…救我……
…冈…部…
黑暗…在扩张……
Stein…s…gat…e…
「红莉栖———!」
我觉得那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
我的意识消失了………
第一幕 时间跳跃的偏执狂:Reverse
感到痛苦。
感到悲伤。
我知道了自己所描绘的,是实际上不存在的幻想而已。
感到痛苦。
感到难受。
我知道了一直一直最重要的最珍视的愿望,却是永远实现不了。
「想知道」这样的愿望,常常要给出交换的筹码。时间,财富,人生,还是爱情。有时候也可能是生命吧。
不,可能在此之上还有「什么」是需要的。
我……亲身体味到的。
扩张的死亡阴影,但是从那个方向听到了什么。
「世界线的移动……到现在为止…………还没能确认……」
在说什么啊?听不清楚。
「很像是时间跳跃……但是…时机……位置……」
而且,我感到对听到的内容的理解能力几乎全部消失了。
「不一样的种类……未确认……其他的领域…」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
啊啊,什么也没有的……黑暗…正在……扩张着…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啊……爸爸……好可怕啊………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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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在离广播馆数百米的地方望着。
就在四十分钟前眼前的广播馆发生的了事故。
人造卫星坠落了。
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东西,不管怎么看都是人造卫星的东西看样子坠落在广播馆的楼上了。现在人造卫星在广播馆的正北面,像是从屋顶插到了第八层的样子。
卫星坠落的时候。
我还正在旅馆中换衣服。那个时候想起的巨大响声,确实让人产生好像是巨大的爆炸事故发生了的错觉。
所以秋叶原的广播馆发生了什么事故我并没有什么怀疑,但是要是人造卫星坠落的话,我还是有少许的疑念。
要是真的人造卫星落下来了,就不会是普通程度的破坏了。
但是,实际上从眼前的广播馆成功避难的人只言片语中听出确实是什么落下来了。
然后最为重要的是,那个事故的院广播馆一代同中央大道都被封锁了,变成了禁止进入的区域,包括原来在禁止进入区域内的人,不用说也被赶了出来吧。
—————说起来我自己一直到刚才才刚刚被带领到这里。
当然前往禁止进入区域的中心广播馆是不可能的了。挂着「时间旅行基础理论评议会」名号的人禁止了记者见面会。作为主讲的中钵博士的爸爸似乎怒上心头一气之下回到现在住的青森了。
这是预订出席记者见面会的记者告诉我的,我也确实认为是这样。
但是那若是真实的话,我来日本的主要目的已经失去了。
本来让维克托·孔多利亚大学脑科学研究所所属的研究员的我来日本的就是因为,收到作为中钵博士的爸爸,牧濑章一那封「是否来看看记者见面会」信所致。
正好在记者见面会的同一天,ATF希望研究所能派人在秋叶原做一次演讲,因为这各种各样的理由选择的候补人员只剩下我了,我乘船接受了拜托,把这份工作当做借口与爸爸相见。
七年前因为一些小事,我被爸爸讨厌着。所以像从爸爸那里接到邀请信这样的妥协,我本想借此机会和爸爸把关系搞好……
「没办法,呢…」
我看着手上的论文,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再说现在手上拿的论文本来就是为了和爸爸和好而写的,关于时间机器的研究的论文。
要不是这样的话我根本不会写关于时间机器的东西。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我讨厌时间机器……某种意义上,把爸爸从我身边夺走的,正是因为时间机器。
虽然爸爸做着很多研究,有的是和时间机器紧密相关的研究,至少也是为了获得研究时间机器的资金而做的研究。爸爸就是那种一心想研究时间机器的人,那项研究就是他的一切。
………甚至比家族更加重要。
妈妈因为我的留学一起走了,我自己选择和爸爸不一样的道路也是必然的吧。我觉得那是没办法的。
本来时间机器————以及时间旅行这样的研究,就不为世人所认可。就被贴上了所谓的伪科学的标签。
事实上,爸爸完全不接受世间给出的对此研究的恰当的评价。这也是没办法的,持续着时间机器的研究,遭到学会冷遇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不请他演讲。
也不在学术杂志上刊载他的论文。也没有研究机关愿意接纳他。
那样,作为研究者该如何生活下去啊?,但是明明都这样了,爸爸还是没有放弃对时间机器的研究,大概对他而言时间机器才是最为重要的。所以我讨厌时间机器,讨厌这种伪科学。
绝对,不要成为像爸爸那样的人……
就算这样,我也是因为喜欢爸爸才写时间机器论文。再一次,想把失去的家族时光取回来。
我们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还做不成时间机器。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是把几个想法作为根基进行思考实验的话,就能得出即使现在无法实现的但是有望实现的计划。
若能按照这个计划开始研究的话,可能什么时候时间机器就做成了。如果爸爸和我联名发表的话,现在评价不高的爸爸的科学研究也一定能够重见天日。
————但是相反的,就会让我作为研究者的道路变得狭隘。那就是现实。虽然矛盾,但是我也没关系,因为爸爸和我还是家人。
「但是,根本见不到的话……也什么也做不了呢」
心中只是一味的翻卷着遗憾。
说来研究者的话,碰到预想之外的结果感到沮丧还真有很多。
虽然这次和爸爸和解没有达成,但是可能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这样的考虑的话,我的心情转好了些。
之后,15:00开始有招待我来日本的ATF的演讲。
虽然感情上是与爸爸相见顺带工作的,但是本来这份工作才是我大费周章来日本的理由。那份官方的工作,我因为自己的原因怠慢过去是不行的。
那是我认为作为成人的底线。
当然,因为卫星坠落事故的影响,ATF的演讲究竟会怎么样我还不清楚,要问为什么的话,现在会场所在的大建筑还属于封锁区域内。就状况分析就算是取消了也不为怪。
但是在终止决定下达之前,一切继续按照预定继续。我整理整理心情,工作前的准备还是必要的。
「胡乱的演讲的话,就会对不起研究所的大家和教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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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从我口中说出了这样的台词。
那是巨大的匿名BBS「@ch」上被广泛使用的网络用语,原本是畅销的轻小说,后来也被动画化,那像是其中的角色的著名台词。
就算这么说,现在也是网络用语——一般在ch用语扩张下,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原本的起源,或者说就算没有读过原作但是很可能知道这样的台词。
——顺带一提自己喜欢的书,我虽会全卷买下,但是不会认认真真的读完。感想的话就是「啊啊,我果然不是这本书的受众啊」这样而已。这对于感兴趣的人来说也许难以忍受吧。我所说的就是那种会让人上瘾的风格的作品。 所以,那样的话我同不知道缘由的人相比,确实有着共同点。
也就是说,我是重度的cher。
原本,ch的话题从少数爱好者艺术到今晚的菜肴啊,婆媳问题啊,动画啊,到高层次的哲学问题都有,是个话题非常广泛的独特场所。只要是连接ch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对这些台词抱有些印象。
事实上有这种小众的爱好的人很少,以至于世间的对他们的认识向着极端的方向偏,因为那样抱有「@ch是世间之耻」的人也有不少。
某种意味上,我也属于那个的范畴吧。
不,并不是说眼前的这个胖子般的青年男子浏览ch就会大减印象分,我自己认为无论是谁浏览ch都不成问题。
但是像我这样还没成人的女性,若是是重度的cher的话,无论如何别人都会对此抱有偏见。他人的话可以单单的理解为兴趣那样的程度,但是要是我的话,就会给自己的形象添上许多不好的印象。
所以我把自己是cher的事情给隐藏起来了。但是偶尔会因为紧张而动摇,无意识的吐出ch用语。但是在美国职场上除了对话中的主要部分,其他部分都不会太关注,但是日本不一样。
这边的语言习惯还没完全切换过来,失败了!
不知怎么的在自己内心拼命辩解的自己,却混着「在拼命的辩解啊,辛苦了」这样和先前完全不同的原因,我再一次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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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讲台前前进的时候,ATF的工作人员宣布演讲开始。
同之前参加的演讲再次对比的话,预想之上的人数聚集过来了。当然在开讲前就和他们交谈过,下面也有着有名的教授的身影。
就算这样,让我冷静下来演讲的「坚固的东西」还是有的。
「这次,我虽被邀请来做关于时间机器的主题演讲,虽然和Science上刊载的论文的主题完全不同,我也会尽力做这次演讲」
时间机器。
爸爸的记者见面会——我被叫来参加「时间机器开发成功记者见面会的时候」,我一直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慎重的考察。
先不说专业方面,仅从试验的次数和思考的层次上就不是一般人能到达的,这点我还是很自负的。这就是抛开这次演讲,对我而言「坚固的东西」。就算是追问或者质问,甚至是提出故意的找碴的疑问,那种情况下我也能应付得了。我有这样的自信。
当我开始考察这个题材的时候,先陈述最初得出的简单的结论。
时间机器是做不出来的。
至少现在人类所拥有的科技和理论下是不可能的。
这不是因为我讨厌伪科学,而是单纯的事实。无论经过多少万回思考,理论验证结果都是做不成。
「我得出的结论就是……」
但是说这句话的同时,有些许声音在呼唤着我。
时间机器是做不出来的。
但是,我却不得不停下来。为什么的话,要是那样说出来的话,就会把最喜欢的爸爸——虽然爸爸自身很讨厌我,但是若我这么说的话,就等于否定了他。
但是到嘴边的话我并没有咽回去。
那是作为研究者的,我的真实——因为是「不可动摇的东西」
「……时间机器这种东西,说到底就像傻瓜一样。为什么我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下面来阐述下我考察的结果……」
最先说出自己的结论是为了明确这次演讲的内容。那也是为了表达这次的演讲的话题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直到现在时间机器还多次被当作思考实验的题材。因为那样,要一下子全部说出来的话,相关话题的总量相当多。那样的话在这次的演讲上全部说完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为了框定范围而先放出结论。
——而且,要是以时间机器能做成作为前提进行演讲的话,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加之我想为自己写给爸爸看,只打算给他看的论文加上一道防线,尽量在演讲的时候不提到这篇论文的内容。
但是,像要推翻我的说法般的,突然的冒出来一声。
「有异议!」
「咦?」
我被这个时机冒出的发言下了一跳,不由得发出怪声。看过去的话,先前看到的白衣男子——凤凰院凶真正直直的站着。
「时间机器做不出来?哼…这决断太轻率了!」
我直眨巴眼。
看看时机啊。我心中这么说着。这种时候一般不应该发言才对吧。质询还是异议啊后面还有近一小时的时间来问
我感到心中窜起了无名火。
同先前发火的种类不同。不,先前的激愤难道消除了吗?那样的心情翻卷着。这么说的话先前的性骚扰行为我还没换回来呢。
我给打算制止凤凰院凶真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我对着他这么说道
「比起是否决断的轻率了,我的观点是这不该是从理论上就被否定的东西吗?」
「……什么!?」
原本预定的,想好的研究内容崩毁了。不,应该说是我自己推翻了这些内容。作为替代我新的研讨会方案在脑海里高速的组织着。对着眼前咬着牙看着我的凤凰院凶真,我嫣然笑着投以挑衅的视线。
「……那么,就以讨论的形式进行吧?那样的话就算顽固的人,也能很好的理解吧……是吧,凤凰院凶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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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结束,我回到宾馆,在淋浴的时候开始回想今天一天的事情。
很有规律的水声,遮蔽了一切杂音,让我集中心神开始思考。
由于爸爸的记者见面会终止,作为本来的工作的ATF的演讲也结束了,我在日本的任务大半都完成了。
只剩下在不久前在籍的菖蒲院露个面,同这里的某个深交的研究员相会的话,那么这次的行程就算结束了。而且这还不是一定要作的事情。要是还有其他预订的话现在就乘飞机回去也不显得奇怪。
「所以,预订很快就回去了呢」
我独自思考着,剩下的预算和休假的时间。除此之外还有研究的日程安排。
虽然现任的教授说就算休假到八月半也没关系,但是真心说的话一直玩到那时候的时间是没有的。下个着手研究的题目也已经有了,事实上预算放松的时间也没有没有那么充足。
「但是」
为什么我会很在意制定回去的计划呢。是有没见到爸爸的留恋,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全部。
「……那么,究竟是什么?」
我自问着,当然不会有答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许「不能回去」这种感觉。
那是研究的时候常有的,像某种直觉一样的感觉。
「……果然,还有什么介意的东西!」
随着这句强有力的话语我关上了的龙头,不断流淌的水停住了。
我就这样向着镜子走去,看着自己的样子。
那里映射出的,是蕴藏着强烈意志的眼神。
人的大脑是非常高级的演算装置。尤其是被俗称为无意识的区域,同显在事物的认识相比,在深层次不休地进行着巨大的演算。
在那里,显在意识——就是说自我并没有认识到的情报也能认识到,然后大多在人的不知不觉中进行着情报处理。
所以人们把那个称为直觉。
我现在直觉已经认知到的是「那是现在的我所无法知晓的东西」。
那么,那个「现在的我所无法知晓的东西「很有必要弄清楚。
「在那之前不会回去……不可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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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饱了」
打完招呼,我从拉面店里走出来。
外面还有很多的客人在排着队。
我穿过看着菜单讨论今晚吃什么的人群,回味着刚刚才吃过的拉面余韵。
明明是猪骨汤,却有没有腥味而是非常的清爽,我感到相当的不可思议。虽然一开始觉得会不会清淡的过度了,但是看样子细面很和我的口味,询问是不是要更换我还感到了稍微的烦恼。
结果因为吃晚饭比平时要晚些,而且不摄取卡路里也对身体不好,加上又被人拜托更换了,我觉得下次可能还会尝试这种挑战。
果然,东京的拉面很美味,我带着这样的感觉吃完了晚餐。中午在kitchenJiro(是东京的一家以人名命名的快餐连锁店)吃的西餐也很美味,我真幸福啊。
我高兴的向着神田明神的方向走去。
从这个拉面店开始再从神田明神走过去,是通往我住的宾馆的近路。
虽然不能笔直的前进,但是还是能够勉勉强强走到神田明神那里的高台的。然后就是穿过神田明神的大门,经过牌坊就是通向我住的宾馆的路了。
在走过神田明神的时候,我想起了先前被前辈拜托要买神社的守护符的事情。稍微看了眼,看样子卖守护符的社务所已经关门了。
我带着口腹被美食灌溉的幸福感,就这样打开了手机。并没有特别的想法,手指条件反射的输入,连接了「@ch」。软件启动,那个高频率更新的BBS——就是跟帖回复次数都极快的BBS开始自动的搜索。
拥有这个特别的机能的,是「@ch」专用的网络浏览软件——即是所谓的专用软件。
专用软件是,好像是因过去「@ch」毁灭未遂事件——因太多的人连接了ch导致服务器过载,BBS全体报销的事件——为契机而被开发出来的。
因为使用了这个专用软件,「@ch」的服务器压力被大大的减轻了,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人倾注了努力,终于把「@ch」的毁灭防范于未然了。
从那以后,在连接频率高的重度「@cher」之间,使用这种专用软件被作为礼节开始推行。
除了减轻服务器的压力,这种专用软件还有好几个特别的机能,为了舒服的浏览BBS而使用这种专用软件的人开始变多了。当然我也是其中的一人,在多种专用软件之中,选择了搜索功能优秀的手机专用软件。
而且果然如我所想,「@ch」上的热门话题是白天广播馆的人造卫星坠落事件。这个国家和我自己的国家都没有发表关于人造卫星坠落的发布,这个卫星,是从什么轨道飞来的,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制造的,现在像是还不清楚。
是说果然,还是说为了不辜负人们的期望,超自然板块全版被主张人造卫星是UFO的人大量的写着。通俗点说,就是像是喷涌般。
翻阅着手机画面,依次看着。在这时候感到看到了写着奇妙的东西,例如「时间机器登场了w」「时间旅行相关kwsk」,像这样的短语处处可见。
「什么时间机…啊…」
因为美味的食物而得到的小小额幸福感被瞬间破坏了。
先不说已经习惯了,这时候不要让自己讨厌的时间机器话题缠身比较好。但为什么,还是出现了。
这里道路还是有点斜坡,只是稍微看看手机的话先不说,但是要是『@cher』的话走下去是很危险的。更不用说带着这样冲动的感情了。那不仅危险而且很致命。
我向着宾馆的道路快速的走着。
我被新的东西动摇了。同着时间机器的厌恶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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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是继续着交谈,说来约翰·提托看起来完全不了解「@ch」的作风,甚至网络上的礼节也完全不明白。
在这个网络全盛的时代里,虽然一瞬间想到他到底是如何生存下来的,细想的话,可能这个人已经年纪很大了,最近终于接触到网络,才刚刚步入网络。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的。
「到底,他是什么人」
我对这种荒诞的话多少抱有恶意的同时,对这个叫约翰·提托开始进行推理,这个期间,不定的有很多人同这个提托继续着交谈。
不知不觉话题变换到时间机器相关上了。
在BBS上最让人在意的果然是,有关时间旅行会产生的时间悖论。
就是广为人知的,祖父悖论。(Grandfather Paradox)
也就是说「如果能够进行时间旅行的人,回到过去把自己的祖父杀死了会怎么样」这样的一个问题。
要是自己的祖父被回到过去的人杀死的话,作为他儿子的自己的父亲就不会出生,当然作为他的儿子的自己也不会出生。
但是,要是杀死自己祖父的自己没有诞生的话,祖父就不会被杀死,自己的父亲也会无事的出生,这样的话,自己也会诞生吧。那么,为了杀死自己祖父而存在的自己,果然还是能够杀死自己的祖父……
即是说完全陷入了无限的圈子中。
若是没有时间旅行也就不会发生的时间悖论,就这样发生了。
为了避开这种矛盾,时间旅行也好,时间机器也好,他们的研究人员在追求着数个理论性的解答。
有博士认为,已经掌握全部的情况而进行时间旅行,就算回到过去,也没法改变历史。
就是说,已经在这个世界上诞生这个前提下,想通过时间旅行来改变历史是全部会失败的,所以无法杀死自己的祖父。
还有别的科学工作者认为,本来想通过时间机器自由的行动就是办不到的,会受到自己诞生的影响,当事人都无法到达和自己相关的时间点。
这个情况下,向着杀死祖父的时间和场所移动的话,无论如何时间机器不会启动,或者在那个瞬间就会爆炸,他们这么认为。
还有其他的研究者认为,时间旅行并不是时间上的移动,而是向名为平行世界这个和我们居住的世界酷似的世界移动。那里和我们的世界完全相同,只有少许的不一样。
要是向着别的世界的话,在那里的身为祖父的人就算被自己杀死了,也不是在自己存在的世界的过去。就是说就算是杀死了祖父,那也不是「身为自己先祖的祖父」极端的说,那只不过是很相似的,但却是别人的祖父罢了。
此外,还有其他非常之多的时间旅行相关的,回避时间悖论的假说或者理论存在着。
在此之中,约翰·提托最后所说的很近似于平行世界理论,艾弗雷特三世的多世界理论与之极为相似。
他也和平行世界假说同样认为世界不是仅仅只有一个,而是有着无数个平行世界同时存在着。
但是那并不是原本就存在的,产生「世界线分歧」这种现象的同时才会让世界被分成数个同时存在。
就是说,如果自己杀死了自己的祖父,那个时候发生了「世界线分歧」,接下来世界会分成「祖父被杀死的世界」和「祖父没被杀死的世界」。
自己始终是出生于「祖父没被杀死的世界」,自己没法对祖父被杀死造成任何影响。这个意思。
打比方的话,这个世界就像是树一样,这样的话应该能易于理解吧。
世界是这个树上伸展的一枝,在祖父被杀死的时候开始分支,分成「祖父被杀死的世界线」和「祖父没被杀死的世界线」这两个别枝。
然后那些枝干,后来又因为别的什么继续分支下去,分成了无数的枝干。
——顺带一提,约翰·提托自己则是对同样的内容用「并排流淌的河水」来做比方的。尽管如此,不用易于理解的概念来打比方的话,这确实是完全没法理解的东西,这点倒是没错。
「确实这样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
但是在现在物理学中,艾弗雷特多世界理论的解释在现在的量子力学中并不是主流的思考方向。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艾弗雷特的多世界解释还没完成,现在还无法断言。
尤其是涉及艾弗雷特的多世界理论基础,若想进行完全的量子力学方面的计算的话,还要带入未知的变量。简而言之,这种计算的话,会有数个重要的数字是无法得出。
当然,重要的数字不明的话,就算不上完全的计算。
而艾弗雷特本来就没有进行这样的完全性的计算的必要。
确定未知数为变量,就算这样以未知数来继续带入计算,完全对计算的结果不会产生影响——而且现在,要是在现状范围内陈述的话, 那确实是精度高到可以忽略不计细小的误差范围。
虽然那么说,那始终是现在这个时间点说的话而已。
因为艾弗雷特的多世界理论不完全,很可能在将来被人发现会引起致命的问题,这种状况下,多数的研究者不想在艾弗雷特的多世界理论作为根基来研究。
那也是伪科学和荒谬的理论,不被正统的学术派系所接纳,某种意味上相似的理由——作为理论不能通用的部分太多了。
而且我自身也,对艾弗雷特的多世界理论并不抱有肯定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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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然后一直盯着屏幕等待回答,实际上大约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而已,而我却觉得这十分钟显得太长了。
206 名字:约翰·提托 [age] ID:Qa4nA0fm0
恩,那是因为搭载了重力扭曲装置
我的时间机器不是SERN所制造的,而是以之为参考独立制造的。
这个重力扭曲装置有着若干的不安定之处。
因为这个装置,能在通过微奇点的时候进行重力调整。
能在微奇点中注入电子。
电子注入的微奇点在超高速旋转下开始发出超高速的重力正弦波。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相关的问题我无法做出正确的解答
我只能说人工制造卡氏黑洞是可能的
2010/07/28 周三 20:59:31
「果然,是这样呢……」
我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这样咕哝道。
史瓦兹齐德黑洞的重力是在卡氏黑洞的重力的基础上,更具有运动量。然后黑洞有着质量和运动力,就能带有更多的电荷。
虽然想给予黑洞动量很困难,但是电荷——但是让其带上电荷并不难。如果人工做出了卡氏黑洞的话,严密的说拥有重力和运动量和电荷都具备的卡氏黑洞,我认为就等于是抄近道创造出了卡尔纽曼黑洞吧。
——让拥有电荷的物体运动起来是很容易的。
这样卡尔纽曼黑洞被制作出来的话,事实上并不是要通过环状奇点 (微奇点)。要说为什么的话,高速旋转的卡尔纽曼黑洞造成的闭锁时间领域让奇点在外侧扩张了。
——虽然那么说,果然高重力会对自身产生影响,要想办法遮蔽重力。
那样的话,就是我论文里提到的东西了。
虽然现在是不可能的,但是若人工的卡尔纽曼黑洞能制造出来的话,那种技术应用起来可能就能够做出时间机器。那就是我写的「有关时间机器的考察」的主题。
——这样,确切的说,现在SERN正在不断进行的就是人工制造黑洞
至少,这个约翰·提托让我知道了他并没有更多的关于时间机器的知识了。但是,还有些其他的意味。
就是说,他主张的时间机器的论断,理论上始终没有提到具体的技术。姑且,他以不是专家做挡箭牌,结果完全没有触及「怎么做才能制造出时间机器?」这个问题的核心部分。
而且他就连,关于是否有必要为了这种胡来的事情耗费巨大的能量这个最初的问题都没能回答。
「就是说,不把约翰·提托当做未来人的话,就什么都不成立……要是只说这么多的话,现在的科学工作者也能办到的呢。」
从那之后在匿名的BBS上谈话也在进行着,但是突然争论迎来了结束。
206 名字:约翰·提托 [age] ID:Qa4nA0fm0
今天有点累了,明天再见吧。
和大家说话很有趣。
2010/07/28 周三 20:59:31
逃了?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我就这么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确实感到了些许的失望,但也的确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我关闭了专用浏览器,为了睡觉,钻入被褥中……
……然后在下个瞬间,我突然察觉到什么,猛的直起身。
「我……为什么感到失望?」
我也觉得是「钓鱼」,理应推断出这是假情报才对。
就算是有关时间机器的话题,也应该没有跳出自己能力范围。
为什么,会出这样的感想?
我紧紧的闭上嘴巴。认识到自己如果有变得奇怪的话,那果然是看到了凤凰院凶真写的东西的时候开始的。如果不是被约翰·提托给骗了的话,除了看到他写的东西以外没有别的可能了。
「为什么……」
今天……不,正确的说应该是从昨天开始就多次重复的问题从我嘴里漏出。我觉得现在不去确认答案是不行的。
「果然,不去…和他见面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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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口中说出了从桥田先生那里听说到的真名,但是如果本人的话可能还是叫化名比较好吧,我这么小声着订正了自己的叫法。
但是冈部伦太郎狼狈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只是低声的叫着「牧濑红莉栖」这个我的名字。果然还是惊讶过度了。
「…先前,虽然还是敲了门的。」
我向还没掌握情况的他这么说道
「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从桥田先生那里打听到了位置。」
但是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变得说话流利起来。
「桶子!莫非……你是背叛了吗?被这个三次元的女人女色所诱惑……!你这家伙,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这个wiiiiiiiiiiiiiitch!」
明明直到刚才还一副漠然的样子,冈部伦太郎很不客气的走过来大声叫嚷。真是有着ON/OFF开关般,行为落差巨大的人啊。
虽然昨天没能够好好的说上话,但是看起来像是很难说话的人呢,我向着室内的另一个人求助。
「不能做点什么么?」
我在言语中暗示了「这个人」这个单词。
「我觉得会把情况弄得更混乱。」
那个人物——桥田先生,用着分明是放弃的语气回答。这时冈部伦太郎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靠在自己的耳朵上……然后没来得及按下通话键就说起来。
「紧急事态,机关终于追到这里了,连间谍都派来了……什么?这也是Steins;Gate的选择?!」 重复一次,他没有按通话键。
却在进行着对话——向着空中。是中二病吗?还是邪气眼吗?为什么觉得以前也有这样的感想。总之,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他这个情况比较好,愣愣的地寻着他嘴中冒出来的单词。
「Steins;Gate……?」
对着这个问题,桥田先生淡淡地回答
「冈伦的脑内设定,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就是说呢,德语和英语都混在一起了……」
这么说着的我,腻味着只站在玄关中,向着Lab里面走去。在那个瞬间冈部伦太郎的声音传来。
「把靴子脱掉。」
他这么说,我向着室内看去,看样子像是日本那样不脱靴子不能入内的房子。我道了歉,于是脱掉靴子走入室内,然后向他走去,为了握手而伸出了右手。
「重新介绍,我是牧濑红莉栖」
普通的话应该是伸出右手才对吧。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慌慌张张的来回看着我和我的右手。
他以那种样子看着我,可能头上连青筋都冒了出来。
「连握手都做不到么?日本的男人应该不会是没有常识吧」
我这么说的,他发出了些许不甘心的声音,终于伸出了右手。但是说是握手的话有些腰弯的太过了。可能还是第一次感到这样明显的眼睛发直的感觉。
「太过胆小了」
「身上居然没有半点杀气,这就是俗话说的武术吗!」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决定放弃正经的握手。就这样走起来。冈部伦太郎却对我的行为显出慌慌张张的表情。
「你要去哪里!」
就算说我是去哪里,这里也没有那么的宽广……
我心中叹了口气,在香蕉面前蜷下身子,盯着看。
「我想知道你看见我被刺了的事情是事实还是为了进行性骚扰找的借口,我是为了确认那个的真相才来的,但是……比起那个……」
看的话还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香蕉。
从他们嘴里说的来看的话,这是「空间移动」的产物吧。
虽然从外形看完全是单纯的一把香蕉而已,但是其中的一根,已经变成软塌塌的胶状了,而且颜色还是富有透明感的萤光绿。
虽然普通的考量的话,在一把香蕉上,只有一根在变成了明胶状,应该是在冷天做成的吧……
「结合的地方没有伤痕,没有耍什么花样呢」
香蕉把同那个胶状的香蕉结合部没有任何的结合线。前辈之前想调整煮鸡蛋的程度,想做出在蛋黄已经凝固和半熟的蛋白完全没有交界线的鸡蛋,那个和这个很相似。
我观察着香蕉,就这么向着稍微离开的两人寻求道
「没有镊子么?」
「没有!」
冷冰冰的回答。但是同刚才不一样我没有发火。
倒不如说,我根本没有时间来感到愤怒。眼前有着正体不明的东西存在,好奇心早就超越了愤怒的感情。
「是吗。」
就算没法得到正确的结果也没办法,我短短的做出回复,用自己的手指直接的插入了香蕉中来试着确认,预想以外的柔软。刺出的手指立刻陷入里面。
背后传来惊讶的声音。
「什么!」
这种程度就惊讶成这样,真是丢人。
「里面软塌塌的呢……」
我就这样把手指上沾着的粘液般的绿色香蕉送往嘴里。
「味道……没有。真难吃。」
看样子,香蕉本来的味道,口感全部都失去了的样子。事实上我感到的内心中什么被刺激了。作为研究者的好奇心,在我的心中翻滚,从脑中开始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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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从冈部和桥田那里听说了关于未来道具研究所的秘密兵器,未来道具八号机电话微波炉(暂定)的说明。
——虽然中途有着冈部打算说自己的勇武传,我因为他的脱线而发火这么一幕。
原本电话微波炉(暂定)像是为了就算人出门了也能热便当制作的。
出门前将便利店便当放置在电话微波炉(暂定)里面,在出门直接发射信号,回来的时候就能吃到热腾腾的便当了。
……说实话,我认为一般就不会有人劳神费时的把便当买回来,这样的话不怕夏天食物中毒吗,但是这些想法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顺带一提,未来道具研究所的发明。也有别的,有把电视遥控器放置在玩具枪中的比特粒子炮。有在竹蜻蜓里面装入CCD相机做成的竹蜻蜓照相机(因为竹蜻蜓高速旋转不能摄影),这类的东西。
介绍到此为止,问题是,从开始对这个电话微波炉(暂定)输入错误的时候发生的。
是在电话微波炉(暂定)使用的时候搭在了输入时间的机能。
那个应该是电话微波炉(暂定)的远距离加热机能,为了能够放入微波炉里,而事先将冷冻「多汁炸鸡NO.1」解冻了放进去的时候发生的。
然后本应该输入#120这样的数字的时候,被Labmen No.002给错输成了120#。
结果,出门回来的她面临的,并不是完全加热好的「多汁炸鸡NO.1」。电话微波炉(暂定)叮当一声过后,里面放着的是冻结状态的「多汁炸鸡NO.1」。
我听了这些话,莫非是「微波炉坏掉了,而且放进去的就是冻结状态的炸鸡块吗?」,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不对。
不是这么单纯的事情。像先前也描述的那样,冷冻的炸鸡块「多汁炸鸡NO.1」已经放到微波炉里面,为了加热而已经解冻过了。就是说,现在炸鸡块已经是常温的状态了。
但是,因为输入的错误导致再次结冻了。
那是,电话微波炉(暂定),有着除了能加热食品的微波以外的机能。
被好奇心驱使的冈部和桥田他们两人,为了探究这个不可思议的现象重复着各种各样的实验。盐,砂糖,酱油…还有香蕉。实验的结果,得出更加显著结果的,就是这个香蕉。
同冷冻的「多汁炸鸡NO.1」一样,并不是输入#120而是120#输入的话,在加热香蕉的时候,香蕉并不是被加热,也不是被冰冻,而是变化成了这个名为「胶状香蕉」的东西。
就是说,那个半透明萤光绿的胶状。
从冈部到大学的调查来看,香蕉的分子结构像是已经变得零零碎碎了。平心而论,那已经不是香蕉了,而变化成了别的什么。
实际调查的冈部则是用「香蕉的分形几何图上感觉像是开了个微米级的无底洞一样」来表现这个香蕉的分子状态。
究竟,在什么作用下,将香蕉变成这样的胶状。现状下,还完全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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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互相打招呼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发疯似的声音。
「怎么了?」
我询问的时候,冈部和桥田有对着电话微波炉(暂定),像是不管什么也好,看看是否有什么值得介意的地方,他们又进行了这样的验证。在这个过程中,桥田暴出了自己看到了放电现象这一事实。
我丢下「为什么不早说啊」这样的话,就再次向着里面的房间——返回了开发室。
「告诉我具体的情况」
「咦?恩,所以说,从微波炉里有闪电冒出来了……」
桥田挠着头回答道。听了这些,冈部再次询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昨天白天的时候吧…?冈伦听到人造卫星坠落的消息跑出去的时候……我用自己的手机,和这个连接……」
将他的话综合下考虑,在那个时候正好桥田像是做电话微波炉(暂定)的测试的样子。不是电话微波炉(暂定)专用的手机,而是采用了自己的连接,进行收邮件的设定调整的工作。
看样子,像是发现了新的线索,来解释这个迷之现象的样子。
另一方面,冈部在别的方面正兴奋着。
「那么,发那个邮件的时候,你的手机正和电话微波炉(暂定)连接在一起的吧」
「是牧濑氏被刺的那条邮件?啊诶,那不是一周前的事吗」
又出现了,我自己被刺的话题有着说不出的感受。这个男人有多么想让我死掉啊。为什么受到来历不明的诅咒啊?总之,现在我开口的话就只会把事情弄的糟糕,于是我选择沉默不语。
「不对,那是我昨天白天发送的……正是在你说的放电现象那个时间里发送的」
我感到桥田对冈部的话露出了完全不能明白表情。,并像是对我表示看到了线索一样,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冈部拦住桥田问道
「放电现象发生的时候情况是?」
「因为在做运行测试,在使用逆回转机能…」
…运行测试?
那是放电现象的时候连接的吧。然后,那个放电现象是这个不可思议的转移现象的原因?我进行了这种程度的思考之后,对着冈部小声说
「要是能够再现的话比较好呢……」
「明白了…要把发邮件的这件事情也包含进去。真由理,把「多汁炸鸡NO.1」拿到这里来!」
冈部对着正坐在沙发上的椎名小姐说道。她抬起头「恩」了一声立刻拿了冷冻的包装炸鸡过来。然后就这样把「多汁炸鸡NO.1」放入了电话微波炉(暂定)中。
「大家都要吃么?一人一个的话可以哦?」
椎名小姐带着那个无忧无虑的笑容说道。
…我觉得,莫非,椎名小姐认为这个实验只是普通的加热炸鸡块吗?
我多少也感到了担心,对着冈部询问道
「包装里面的东西也有必要放进去吗?」
「我想看看逆回转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会怎么样」
看样子,他像是完全没能理解我特地询问的意思。虽然听说就算炸鸡块被糟蹋了的话,椎名小姐也不会哭的……没办法,一旦变成那样的话我就自掏腰包去买来抵偿吧。对不起了。
我在心中,向着椎名小姐道歉。就算这样还是不打算停止实验,果然除了我自己想看实验结果以外别无他因。
冈部合上电话微波炉(暂定)的盖子,同时把自己的手机,电话微波炉(暂定)的专属手机插到插座里。
是为了打算尽可能的在发生放电现象的时候近距离观察吧。冈部检查了插接情况后,做了做手势。
「……桶子」
他就这么一句话,桥田就操作键盘让电话微波炉(暂定)启动。独特的驱动声音开始响起。此时,冈部对我说。
「助手,给我手机发邮件。」
助手是什么啊,助手。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助手了!?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的邮件地址啊!」
「哼,派不上用场的助手…桶子,你的手机也行,发邮件。」
冈部这次要桥田发邮件。
看样子他所说的「那条邮件」,就是昨天发生放电现象的时间段里,向着桥田手机发送的。确实这个要素也验证的话,能尽可能的再现实验的情况,这样最好了。
「写什么?」
「是啊…就写克里斯蒂娜是变态。」
对冈部的话语,我摆出多少有些厌烦的表情说
「不是说禁止说变态了吗」
当然,这种程度根本不能阻止他,我确信。但是我不打算连主张也被他干涉。
「那么,折中下……写「冈伦是变态」」
对于桥田的机智,冈部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我竖起大拇指,对着桥田来了句「桥田先生 Good Job」
「那么,我发送了哦」
桥田在确认邮件发送完毕的时候,冈部把视线投向了手机。是确认什么时候能收到邮件吧。
「之后就是向手机……」
听了他的话,我的视线也汇聚到了手机上。恐怕桥田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吧。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在意到她的动作。
……椎名小姐的行为!
「差不多,应该好了吧……」
当我意识到这句话意思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搭在电话微波炉(暂定)的盖子上了。
「什么,等等!」
冈部高声制止,把她拉了回来。但是比冈部动作更先一步,她已经打开了盖子。同时…微波炉开始放出蓝白色的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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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看了看手机画面
2010/07/30 22:49
昨日,因17:30受到的邮件作为契机,而从未来道具研究所跑出来开始算,已经经过24小时以上了。
就算过了这么长时间,我的心里的感情还没有整理好。
虽然过了最初的哇哇的大哭的状态,但是心灵的低声哭号还是没能治好。
所以……虽然不是因为因为自己状态不好,但是我一直翻着「@ch」。我觉得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自己的心会承受不住。当然,也有除了沉溺匿名BBS以外我没有别的想做的事情这个原因。
但是这种状况下,还是不能出门。
就算用吃快餐的时间来补缀些时间,我也没有自信在这之后能出现在别人眼前。恐怕没给人看过我这种十来分钟就能哭出来的丑态。
我也有自信。这种样子不能给别人看到。
在这种情况下,没法出门去散心。
虽然我觉得也能读读书,但是不知怎么的觉得不会得到像样的恢复。
结果仅仅为了杀时间,把脑袋腾空——虽然完全不合我的性格——能做的事情,只剩下看「@ch」这种程度的事情了。
虽然……之后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了。
我一直和约翰·提托持续着对话。
719 名字 栗悟饭和龟波功 [sage] ID:hdly4Epl0
总觉得有点失望的感觉
结果什么具体的东西也没说出来吗
能努力点让人认可么?
别有什么遗漏哦
2010/07/28 周五 22:55:42
为了消除因为时间机器相关联而产生的压力,却特意和自称「时间旅行者」的钓鱼人对话。从别人的角度来看,完全是无法消除压力的行为。
真心来说,我要是以冷静的视点来看的话也会做出这样的结论吧。但是那个时候的我,连对这种事情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
只是,凭借着想击溃眼前的这个荒诞科学信奉者而不停的显摆自己的知识。
——顺带一说,先前写的东西是对约翰·提托的时间机器理论的感想。结果,呆在BBS上一天,提托也没有给出超越现代科学能推测到的时间机器的理论。
但是我用了各种「@ch」的手段和作为现任的研究者的技巧都用上了,约翰·提托还是没有动摇。
我最初的认为是,这个可能是个年纪十分大的人。就这样闯入@ch这样一个修罗场的话,加之没有长久的经验积累,没法全身而退是很正常的。
若是那样的话,至少某种程度上约翰·提托是脱离了常人的。
而他一直在说的就是时间机器相关的话题——本来就是最能勾起人们兴趣的时间机器的话题。
206 名字:约翰·提托 [age] ID:Qa4nA0fm0
大家的对时间的观念已经被固有的观念框住了。
时间不是从过去到未来这样只有一条河流向前流淌的进行方式。
2010/07/30 周五 22:56:17
我觉得这并不是完全不合理的想法
因为人本来就是遵从因果律理性化构成的。
「因为「种植了西瓜」所以「西瓜结果了」」人是依靠这样的因果论来思考的。
而「瓜科的果实是蔬菜。西瓜是瓜科的果实,因此西瓜也是蔬菜。」这样的,理论上的考虑。
人类在理性化的考虑的时候,能够进行像这样的两方面同时思考。古今中外的学校的教育里,正常都会把这种因果律的思维作为最基础的辅助,来展开全部的课程。
现代是个理性的时代,不按照逻辑思考的话根本无法适应社会。
但是时间机器,会造成先前陈述的祖父悖论那种逻辑崩溃,可能会引起因果律和逻辑的矛盾。
这种矛盾,多数人精神上是承受不了的。
所以否定时间机器的,有这样的一种想法
「因为时间机器会到导致因果律和逻辑上出现矛盾,这种矛盾是宇宙所不能允许的,所以,时间机器无法做出来。」
以这个想法作为例子,我便利的使用着。
但是,物理学——尤其是对量子物理学的世界来说,稍微超越公众所认为的逻辑的现象却像家常便饭般出现着。当然,事实上说的还不足道产生矛盾那种程度,不过是超出了公众的纯粹的逻辑思维而已。
这样说的话比较好吧。
因为逻辑也有阶段和难度的,理解起来不那么容易的,难以理解的东西会被那些受到教育的人认为是「没有逻辑的东西」
实际上,先前陈述的量子物理学就因此而被伪科学而屡屡提及。
量子物理学理论是完全超出我们人类的认知范围的理论。那种古怪的理论也因为爱因斯坦的「上帝不掷骰子」而一度不为人接受。
所以在这个让人困惑的时候,踏入这个量子物理学的领域的话,言及时间机器的话大体上是不可能的。要说为什么的话,量子物理学研究的是极其微观的世界的现象——换句话说就是有关世界的根源的物理学理论。
所以,约翰·提托所说的时间概念也是,与量子力学相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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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现身自称凤凰院凶真的冈部伦太郎,一开口——一开写,用这样的说法会比较好吗——就咬住约翰·提托的关于反乌托邦的言论不放
475 名字 凤凰院凶真 [age] ID:VigrFpib0
是因为为了改变未来而需要IBN5100吗?
2010/07/30 周五 23:47:22
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横躺在床上的我跳了起来!
「什么,凤,凤凰院!?……冈部,伦太郎」
我下意识的吞了口嘴里的吐沫,为什么我自己会如此动摇啊?
不知道心脏已经开始加速跳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然是感到呼吸过度了。
脑海里电话微波炉(暂定)和在那微波炉前告诉宣言的冈部的情景浮现出来。
「正是那个不会吧…这个电话微波炉(暂定)是……时间机器!」
而对这句话只能愣住,之后只能否定逃开的我来说,那像被楔子刺入心中的记忆,就像是真正存在的伤痕般鲜活的疼了起来。
我自然的,把手机紧紧的握着。
「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时候…」
愚蠢的问题
太过愚蠢的问题。
从一开始,冈部就一直和约翰·提托有联系。我自己,不正是因为知晓他们两人的对话最后才决心去未来道具研究所的吗?
冈部对着时间机器十分狂热,更加上执着与提托在2000年现身,这两人的再次邂逅是必然的。而且「@ch」和约翰·提托密切相关的话,冈部正好在场的情况,这是预测范围内的断言。
尽管如此,我却忘掉了这些事情。果然是因为受到打击,思考能力下降了。要不是那样的话,不就成了我无意识的在挂心冈部了吗!?而且还是带着他所不知道的「栗悟饭和龟波功」这个面具的情况下!
「…到底,这是什么惩罚游戏啊」
我边嘟哝着,边不自觉的和他们纠缠着——正如文字上说的,像是想吵架般写着。事实上,在这种状况下到底写什么才是最好的,我自己也变得不明白起来。
——所以,我觉得对话变得十分具有攻击性了。
但是那两人对我的发言没有半点反应,他们只是平和的进行着话题。
506 名字:约翰·提托[age] ID:nE2bVz8A0
正是如此。
为了打消SERN的企图,IBN5100的机能是必要的。
2010/07/30 周五 23:50:39
558 名字 凤凰院凶真[age] ID:VigrFpib0
2000年出现的约翰·提托也确实说过同样的话。
2010/7/30 周五 23:56:43
冈部迎合了约翰·提托的荒谬言论。
而且他们两人的样子同昨天为止有少许变化。对IBN5100这个谜之单词,互相却在像是十分了解的前提下对话着。
「IBN…?是指IBN公司?」
IBN是世界上最早的计算机制造商。现代计算机的前身电子计算机,甚至还在用穿孔卡片的数据处理这样的系统的时代开始,这家公司就开发产品了。
正说是创造了电脑历史的制造商也不为过,现在处在发达国家只要和电脑多少有联系的人的话,是可能不知道那个名字的。
通过在因特网上搜索,我得知IBN5100是1975年生产的,向一般市民发售的个人用台式机。
当然那是电脑只是面向企业的大型机械的时代。如何能做到向公众贩卖这点先不说,那种电脑的价格十分之高,可是并未像当初设想那样出现个人消费者的需求,大部分被企业作为操作大型机械的终端购买了。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在约一个月前流传着像是这个古董电脑正沉眠在秋叶原这样的传闻。虽然只是古董品的等级的东西,但是同时也因为是古董而价格高昂,有传言大量的好事者在寻找这个古董电脑。
但是,从「@ch」上大量的网站来看,似乎还没被发现的样子。也有推测其中一部分是假情报。
「那么中古的电脑怎么了?」
「怎么了」这个内容他们已经说过了。
为了组织SERN的企图。
但是,「组织SERN的企图」这个目的,无论如何也和这个古董电脑扯不上关系,
572 名字:约翰·提托 [age] ID:/p3RJYvh0
我在十年前出现了吗。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去2000年
但是,也有可能你看见的是别的世界线上的我。
真有意思。我想和你尽情的谈谈。
John&titor@egweb.ne.jp
这是我的邮箱,要是联络的话,我会回复的。
2010/07/31 周六 00:02:19
时间略微超过了12点,在「@ch」的ID也变化的时候,约翰·提托哪里写下了今晚最后的内容。
「真的是,对「@ch」的规则完全不了解呢」
看到他写的东西,我这么断言。
为什么这么说的话,是因为他那完全无视「@ch」的礼节的书写方式。因为在「@ch」上面,对于展示个人的情报是极度敏感的。恐怕现在已经有人在向运营商负责删帖的人写删帖请求了吧。
暂且不谈这个,让我稍微感到介意的是「别的世界线上的我」这句话。约翰·提托以前也对冈部写的这个做出了相似的回答。
能察觉到别的世界线。……这种事请能办到吗?
虽然对他们探讨的问题还更加有挂心的地方,但结果他们两人写的内容却到此为止了。之后,就是对此感到吃惊的「@ch」围观人员和充斥着闷闷不乐感觉的我。
「是通过邮件继续对话了吗……?」
我不知道真相。
但是,事实上我和众多其他的人一样,也是「说完就走」。当我明白这点的时候,内心深处传来疙疙瘩瘩的感觉。
我切断连接,粗暴的关闭手机。
不知为什么,已经没有想看@ch的心思了。
我叹息。
这次甚至连理由都不明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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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下决心去洗衣服的,既是有积累的脏衣服太多了,让我觉得不能再像这样呆在旅馆里了这种想法也占了不少。
因为变得郁郁沉沉,我没法否定自己运动不足。因为适度的运动,可以促进血液的循环,也能够让脑机能处于高效的状态帮助精神安定。
虽然昨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门的状态,少许镇定下来的现在,要是反而阻止自己外出的话,会让情况更加恶化。
加之,我现在住的旅馆里也没有投币式洗衣机,这也是不得不出门的原因之一。
这家旅馆为了做好自己的服务,极力帮助客人减少对这些事情的烦恼。就是说,所有的衣物洗涤都是通过干洗解决的。
——当有一回询问宾馆内的投币式洗衣机的地方的时候,宾馆的人和蔼的回答说「请安心,我们帮你进行干洗。」并把衣物给他们去洗涤的事情。
但是,就算是干洗也不行。
那里面有就算是干洗也让我觉得不太舒服的衣服。那样的话,果然还是要自己亲手来处理。
但是,因为这家旅馆有着样的洗衣服务,尽管说要到旅馆外面去洗衣服的话,果然还是觉得应该去找有投币式洗衣机的地方。总之,视状况而定被认为「对这家宾馆的服务不满意」也是没办法的。
——事实上,现状下确实可以说这句话有一半是正确的。
我散步的时候顺便考虑,向着秋叶原的街道走去。前往本乡大道下坡的路线也,差不多开始习惯了。
就这样走了十五分钟左右,到了秋叶原中央大街的时候,突然想绕道而行,脚下的方向改变了……
「……广播馆」
悬挂着的气派的灯饰招牌,八层高的建筑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从屋顶起在第八层的地方,球状的像是人造卫星的银色机器,像是刨去了墙上的一块般,嵌在墙壁里。
那是本来在三天前,是爸爸打算召开记者见面会的地方。
与我想象的相反,周围的禁入已经解除了,虽然广播馆本身还是在封锁中,但是周围的店铺已经处于营业中了。要是那个人造卫星从坠落的地方掉下来的话,以此为契机广播馆崩毁的话,那该怎么办?
先不说因为封锁区域在车站附近,不能长时间禁止进入,给了我稍许很欠安全考虑的印象。还是说,虽然从这里是看不到的,但是实际上已经对那里进行了加强工程了吗?还是说广播馆可能比我想象的要结实的多。
这个人造卫星,已经经过了三天依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虽然一开始非常怀疑是前苏联的卫星,但是接受了苏联的记录和管理权的俄罗斯否认。结果,在还没明白究竟是哪国的卫星的情况下,撤走也好,调查也好都没法进行。
再说,那真的是人造卫星吗?
人造卫星居然能保存的那么完好的坠落落在日本的这个地方的话就很让人感到奇怪了,要是人造卫星的话应该会损毁的非常大才对。
带着疑惑我向上看去,当然没能得到答案。……与爸爸和我的关系一样,得不到答案。
完成了绕远路的目的,差不多该回去找找投币式洗衣机的我从向上看的姿势,开始回头的时候,在秋叶原路上再次遇到了预想之外的不想见到的人物的身影。我无意识的惊叫,对我的尖叫声反应的「他」,向我这边看来。
「……是助手啊」
他——冈部伦太郎,看着我这么嘟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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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会在这种地方有啊……」
我跟着冈部来到有投币式洗衣机的地方的时候,这么说到。
因为这个地方离妻恋坂很近,从旅馆算的话距离也不远。(刹那:妻恋坂,日本地名)
「旅馆里面没有吗?」
「正因为是太好了才没有啊,虽这么说,但我不想把穿的衣服全部用干洗」
边听着我的回答,冈部边走进洗衣店。
「感谢是多亏了我找到了你……切,没变化吗」
我看向在说话说半截的时候咂嘴的他,他的眼前干燥机正在旋转干燥。多半是干燥机的回转和电话微波炉(暂定)的回转一样,在期待着是不是会有什么变化的样子。
那是很合理的想象。我边跟着冈部进入店里的我边说道
「那是当然的吗。你难道认为回转起来的会发生什么?」
「正是之前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地方,才会隐藏着答案。本来将电子微波炉和电话连接就能创造出时间机器……」
当冈部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又闪回着产生放电现象的电话微波炉(暂定)和发往过去的邮件的影像。情不自禁的叫起来。
「那才不是时间机器!」
冈部一脸愣住的表情向我这边看来。但是我已经无法阻止喷涌而出的话语了。
「那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时间机器什么的,只存在于荒谬科学的世界里而已。我绝不认同那种东西」
「为什么,要把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否定到这个地步?」
「……没什么」
没法看向盯着我的冈部的目光,我移开了视线。是注意到了吗,还是没注意到吗,冈部惯常的中二病又开始运转起来了。
「啊,或许是过去的精神创伤吧……是的,正是那五岁的时候,克里斯蒂娜在阿肯色州的草原上被雷……」
「……怎么可能被击中啊」
带着像是熟知一切的表情说着话的冈部。一被我冷冰冰的打断,他就变回了冷静的表情。……莫非,这家伙的中二病全是装装样子而已?是为了应付外界的社会而创造的人格之类的……
「那么,为什么不承认?」
「不是说了吗?……因为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理论那只是单纯的文字游戏而已。你也差不多应该清醒过来承认了吧」
冈部……说着无论如何都想让我承认的话。
确实有理论变成文字游戏的瞬间。但是从过去的事例来看也好,在长时间里,在科学的世界也没有从权威主义里脱出。
直到十九世纪末期的科学,都以以前构筑的牛顿物理学为绝对。因为这个牛顿物理学在有前提的情况下,能合上现实世界发生的事情而成为研究的主流。
这种流派本身,就算现在也难说是消失了。甚至普通的人现在都知道宇宙大爆炸也好,黑洞也好最初都是和一般常识也好理论也好都不符合而被嘲笑的。而且本来这些名字的就被打上了愚蠢标记。
但是,要挺起胸膛说比起理论,现实更加正确的话,那现实必须是谁都能认可的现实才行。而且为了做到这些,政治力量,踏实的开展启蒙教育,确保自己的发言权,这些都是必要的。要是谁也不听自己说的话的话,科学家和普通人就没有两样了。
宇宙大爆炸也好,黑洞也好,甚至量子力学也好,这些东西被认可都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再被认同那段时间,一直都是理论在现实前面。
万一在这个事实没被接受的时候,只是看到了现实而忘记理论的话,等待的是被学术的讲坛所拒绝,那种和爸爸一样的道路。只有这点我不能容许。
「……讨厌啊」
「嗯,什么让你这么顽固」
「我说我讨厌啊!我……我不会重复和父亲一样的失败!」
不管说是顽固还是别的什么,也有不能接受的东西,绝对不能接受!
对我架势,冈部沉默。像是说不出话来般。……看到那样的脸,我也少许变得冷静起来。虽然血气还在往头上涌。我激动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管了,这是我的坏癖。所以我尽可能的不发火,明明已经努力去冷静了……
「抱歉,……变得情绪化了」
「哼哼哼……唔哈哈哈哈!别介意。刚刚是为了探明你的素质而故意惹火你的!」
这个男人居然能把逆着别人想法的话故意从嘴里说出来?!虽然拼命的镇压的,心里的业火,但是因为激动起来而变成怒火而燃烧起来。恐怕这个时候,我的视线里杀气都有了吧。
事实上,看到我这样的表情的冈部显然已经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啊,牧濑红莉栖。一瞬间,我觉得数素数可能会有用,但是想起过去的事情发现完全没有用就停止了这种想法。遇到这种情况就去顺畅的数素数, 那不适合我。
「……总之,电话微波炉(暂定)不是时间机器。」
「我知道了。不讲理的把你邀请到Lab来真是抱歉了那。已经不用来了。」
对着说完话的我,冈部意外的率真的回答道。
「但是,只有这个不得不说……Labmen Member 004永远空缺。这个号码永远是你的。」
啊,我感到了。怎么说呢,冷静下来了。虽然「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这么一段,但在心中漂浮着。恐怕,他的内心里正在播放着像电影那样一个镜头的BGM吧,我觉得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演出了。
冈部就这么时机合适的离去。但是我却没有奉陪他的义务。完全没有。不可能有!我猛地从背后抓住他的领子。只是为了还礼那样抓住他的领子。
「什么啊,尽耍帅!」
「呜哇!你干嘛啊!明明是离别的演出。」
冈部向后仰,回过头抗议起来。但是我却没理他。
「带脑子来了吗。你的换洗衣服还留在这里啊?」
本来,在这里要用洗衣机的就是冈部。我洗衣服什么的,之后再来也没关系……
「我先出去了……再见」
我说完话往外走的时候,背后Parka外套的领子被使劲拉住了让我向后仰。
「这是回礼,好好反省你自己轻率的行为吧」
这又是冈部干的好事……对他做的事情一定会原样奉还,又不是小孩子的吵架,胡闹也应该有个度吧!?真是的……没法在应付你了。
感觉气氛变得僵住起来的时候,我打算退出,冈部又制止了我。……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啊!我的确感到不服而抗议着回头。冈部却带着预料之外的表情盯着我。
「……关于IBN5100,知道吗?」
「IBN……?」
那是昨天晚上,冈部和约翰·提托所说的,IBN公司制造的个人电脑的名字。他们打算用那个来阻止SERN的阴谋。但是我却故意显出不知道的表情
「……有什么用吗?」
我这么说道……
「有兴趣吧?」
什么啊,这个语气?莫非,你想说我已经投降了吗?在我不做声的时候,他进一步发问
「感兴趣吧?」
确实正如他所说,我很感兴趣。虽然有「好奇杀死猫」这种事情,但那是西方传说中的有九条命的猫,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抓捕过度而用尽了性命……我现在确实是那个状态。
「啊啊啊啊啊,真是的!……我只是有少许兴趣而已。」
我没法忍受下去叫了出来的时候,冈部就像是夸耀自己的胜利一般开始说。
他所说的内容,像是在@ch上说的那样「SERN在进行关于时间机器的研究」,然后「为了解读他们程序的暗号,IBN5100具有的特殊的机能是必须的」这样的东西。
事实上,听了的想法只是「枉费期待」,因为不管从什么地方来说,这个男人都没离开荒谬科学这个范畴……现在我打心底里憎恨自己的好奇心。
「呼,像笨蛋一样……听这个真是损失。」
对冈部的各种各样的想法,可能没有错。最后,说他是单纯的信奉荒谬科学的约翰·提托同类也不为过吧……
无论如何,他变成约翰·提托那种人的时候开始,就像爸爸一样陷入了人生被打乱的窘况。
我保持着惊讶的表情,把他丢在那里离开了。背后传来冈部的喊声。
「你,你……冷笑了吧?混蛋,一定要把你那傲慢的鼻子给扭正过来!,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克里斯蒂蒂蒂蒂蒂蒂蒂蒂蒂蒂蒂蒂蒂娜!」
「都说了,不是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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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咕噜……
在一点也不大的洗衣房里,响着洗衣机和干燥机运转的声音。
我在昨天白天冈部告诉我的洗衣房里,等待投了币的洗衣机洗完衣服。
洗衣机和干燥机。这两个机器,共同进行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圆舞曲。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回转的背景下,我开始看昨天邮件的回复。
「红莉栖,很高兴从遥远的日本收到你的邮件。我把你询问的内容向教授问了,确实IBN5100搭载了特殊的语言解读功能……」
据说那种特殊机能,IBN公司的研究人员以外几乎没人知道。
「IBN5100自身就是非常小众的机械,那种机能也没重要到必须的地步,就被忽略的样子。」
在被洗衣机和干燥机运转声音支配的这个房间里,我愣愣的嘀咕着。
「那就是说这是真的了……?」
恐怖的想象贯穿了我全身。
假如。
我是说,假如。
我是说,完完全全假如说的话。
万一冈部和约翰·提托说的都是真的会怎么样?
电话微波炉(暂定)真的是时间机器的话会怎么样?
SERN真的在建设反乌托邦的话会怎么样?
当然,不可能全部都是真的。冈部是那会中二病全开满脑子妄想的人,约翰·提托又是一副完全不明白@ch礼仪的样子——确实没法认为都是真的。
但是,要是哪里有一点是真实的话会怎么样?
像那个IBN5100搭载的机能那样的真实!
昨天,在对冈部抱有疑问的同时,心中也有其他的不能理解的东西疙疙瘩瘩着。……可能是搞错了。必要的话,可能没有要怀疑的东西,也没有能够相信的东西。
带着心中涌上来的新的想法,我继续读着邮件。那里写着一些能够决定我心的方向的话语。
「红莉栖,你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我是不了解。但是,教授觉得你是不是在烦恼着什么,所以,我把他的话转述给你,「今天不可能的,明天就有可能成为现实」……」
……今天不可能的,明天就有可能成为现实
那是被称为宇宙开发之父康斯坦丁·爱德华多维奇·齐奥尔科夫斯基(Tsiolkovski Konstantin Eduardovichd)的名句。
他是在莱特兄弟完成飞机之前,就已经把宇宙火箭理论完成了的天才。但是他的业绩,直到他垂垂老矣也没能得到公证的评价,被当时的科学界认定为妄想而付之一笑。
研究所的教授,已经不知道和我说过多少次了。
「他是天才,但是他的功绩却没有得到应当的评价。为什么,因为他完全没有政治力。就算是科学工作者也好,为了实现梦想,最少要拥有让人去知晓这个梦想的力量——即政治力是必须的。红莉栖,这点你不要忘记。」
所以我,在能提高自己语言影响力的地方从不怠慢,为了能够聚焦科学工作者的眼光而定期发表论文。包括自己的专业以外,我也答应了ATF的研讨会而来到日本。也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政治力(其实本文的政治力都相当于发言权的意思)。
但是同时我也是以教授一直说的「「想知道」这样的求知欲,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研究者的最好的同伴。」这句话为出发点,才来到日本的。
那个教授对我传达这样的话语,除了这个意思以外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即,我应该重返本心。
应该直面那被称为「想知道」的心情。
确实,我「想知道」。在得知冈部的研究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但明明是那么想的,我却在那个时候拒绝了那个好奇心——拒绝了那个「想知道」的心情。没能直面我自己内心的那种想法。
我打开手机。
我的手指动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冈部的号码。
「……决定了。」
……我深深的呼一口气。
这不是叹息,而是为了让全身有氧循环,而让自己的脑细胞活化起来而做的必要工作。
当然,我并没有打算接受冈部的那种荒谬科学。
但是就算要否点那些,那必须要建立在有理性而论据充足的情况下才行。绝不是情绪化而从那里逃出来这样。
所以我这么说。短短的。一句。虽然很小声,但是却包含了我强大的决心。
「我……不会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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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分钟后,我和冈部开始干起了非寻常的超苦力。
「哈啊哈啊……为什么,我要和你做这种事情啊!」
「闭上嘴好好搬吧。路还远着哦。」
对于奄奄一息的我的主张,冈部冷冷的拒绝了。虽然他看起来也很辛苦。
现在,我们正把在神社供奉的IBN5100借出来,向着Lab的搬运途中。……就用两手搬。
IBN5100确实是以个人用的PC来发售的。但是毕竟还是1975年的科技水平制造出的电脑。它的体积非常的大。重量甚至有五十五磅——就是说超过了二十五公斤重。
平时没有锻炼作为积累的我先不说,这重量对冈部一个人来说也是无论如何也搬不走的,最后结果是变成了两个人想办法搬走这样一个状况。
——这样虽然很好,但是我和冈部为什么要以这种「相亲」的状况?啊,虽然说我知道这是最为有效率的搬运方法……那个,脸太近了。
当我稍微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冈部动了起来。变成了我倒过来走这样的形式了!
「哇。伪,等等。别让我倒过来走!」
「干净利落的走起来吧,助手哟」
「等、等等……不行的,倒过来走确实是不行」
「是助手的话那就能够做到的」
「虽然你这么期待,但是不行的,我请求横过来走,倒不如说——给我横过来走!不这样搬不了!!」
冈部还是接受了我的抗议,勉勉强强和我横过来走。但是就算这样也没能减少搬运的重量。平常从柳林神社到未来道具研究所——Lab也就是十来分钟的路程,但是现在这种程度的路程都没办法一下子走完。
「对、对不起,稍微休息一下!」
「怎么了,已经喘粗气了吗?真不像样子啊The Zombie。既然是死人的话怪力哪里去了?」
「才没有那种东西!」
虽然这么说,冈部自己也同样累得不轻,结果路上休息了好几次。我们把装有IBN5100的纸箱放在路上,调整自己的呼吸。在那闲暇时间里我向着冈部搭话。
「漆原小姐的爸爸,真是个好人呢……立刻就借给我们了。」
「是啊。拜他所赐省掉了许多麻烦」
冈部边在路上的自动售货机买Dr.pepper边说。我也把已经买好了的纯咖啡靠在嘴上,回答着他。我感慨万千的向他搭话。
「他们父女关系真是好呢,真羡慕啊……」
「……助手啊」
冈部却低声的嘀咕。真是,又叫我助手……这家伙。我用少许不快的口吻回答他
「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助手!……然后,怎么了?」
「不……算了吧」
冈部小声而含混的掐掉了话题。一方面由于我有少许感兴趣的事情,试着追问。
「恩。……这么说的话,刚刚同漆原小姐道别的时候说的「EL PSY KONGROO」是什么?」
「呼呼,呼哈哈哈哈……想知……咳,咳咳!!」
冈部开始放声大笑,但是中途突然咳嗽了起来。平日不运动的人突然做剧烈运动的话,立刻就会咳嗽呢。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居然放声大笑……我姑且帮他抚抚背。
「可以了吗?」
「恩、恩……恢复过来了。那是为了成就伟大的机会而设立的暗号。那个暗号才是让能让高贵的意志活性化,领导我们粉碎千年的虚伪的王国的意志,可以说是深度意识的神圣音韵!」
「……就是说,完全没意义呢?」
「什么!?为什么你不明白这个崇高的计划的意义!」
我一下子把罐装咖啡都喝完了说。
「那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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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Lab里的桥田和椎名小姐的帮助下,吧IBN5100搬了进去。
这样就能如冈部所说,就能解读什么SERN的暗号了,但是光这样果然不能使用的样子。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产品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这是没有网络的时代的产品,无论怎么连接都不能使用……总之这些配件是不可或缺的」
冈部拿了桥田写的便条。然后直接递给我。
「就这样,拜托了,助手」
「……能不能别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因为你是助手吧?」
「不!是!」
绝对不是。我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是助手!我开始言语变得激动起来,桥田接住话头说。
「还是冈伦去吧,牧濑氏也不了解秋叶原。」
这是理所当然的意见,本来这种配件商店我完全不知道。
「咕……没办法,真由理,要走了哦!」
「真由氏想让红莉栖酱喜欢上Lab……所以我会全力让红莉栖酱熟悉这里,所以我留下来」
冈部的脸都歪掉了。该说是愕然还是愣住了呢。颤抖着向我这边投以怀疑的眼神。
「克里斯蒂娜!你这家伙……莫非对真由理也用美色……」
「才不会那样!」
我立即开会说。别随意给人定下奇怪性取向!
「牧濑氏和真由氏……百合展开!出现了?」
「别乱想象!你个变态!」
我立即对着满嘴跑@ch语的桥田吐槽。我不是说了禁止说变态的吗!
「都是女孩子真好呢~?」
到底是看懂这个气氛了还是没看懂呢,这孩子是天然属性吗。椎名小姐说出了很了不得的话。因为她的天真无邪,所以一点也不会生气。我掩饰心里话苦笑着说。
「这样啊……那么开始让我熟悉下吧」
椎名小姐一直都是很开心的样子。果然是天然属性吗?有点羡慕呢。
「那么,首先介绍里面的淋浴室吧~?」
「咦?有淋浴间?」
「恩,但是要注意水会一直出来有时候会漫出来呢」
拉开窗帘,椎名小姐指着淋浴间这么说。我不自觉的想四周看看。看样子从Lab很大范围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淋浴间呢。
「那个,莫非真由理小姐也使用这个淋浴间?」
「恩,有时候会」
对椎名小姐的天真无邪的回答,我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拜托了,和我约定绝不会再用这个淋浴间了。太危险了!」
话说到后半截的时候我向着冈部那边看去。他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像叫喊般大声抗议。
「别看这边!」
「这是自杀行为啊,倒不如说为什么你会在这个Lab里呢?不是因为被威胁而被逼迫成为成成员的吗?」
我直盯盯的看着椎名小姐。要是被威胁的话,不帮她不行。对着这么想的我,她露出了耀眼的笑容。
「因为真由氏是冈伦的人质」
……………………………………………………………………………………………………
「看样子联系警察下比较好呢」
「等等」
对着掏出手机的我,冈部言语上制止着。
「刚刚,她不是说了人质吗!?这是铁一般的证据!」
「不对哦~真由氏是自己成为人质的」
准备按手机按钮的手指停住了。椎名小姐却没有一丝变化的笑着。
「诶……怎么回事?」
「哼,我出去了」
在我问的时候,冈部像是露出了很扫兴的鼻音,为了去买配件而大步流星的向着玄关走去,椎名小姐也目送他而向玄关走去。
「一路走好」
我听到了椎名小姐目送他说的话。我不能理解他们之间「有什么」,只能一直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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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真由理在秋叶原的街道上边走边谈,视线里开始星星点点的看到穿浴衣的人。一开始只是几个人而已,随着时间的经过,人数变得越来越多。
「是祭典吗?」
「是烟花大会哦」
我恍然大悟般对真由理所说的点点头。确实刚刚感到远处有爆破声。
「烟花吗……」
看着周围然快乐的表情,我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
孩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看过许多回,虽然从懂事开始就记不清了,但总觉得是和爸爸一起……
「不去吗?」
「没……没什么」
真由理像是窥探般向我看来,我心里紧张,慌忙移开视线。虽然没有了想去的心情,但是还想和真由理再谈一会这点倒是真心的。
这样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就会变成一起去家庭餐厅喝杯茶这样的情况了。
我突然背过脸去,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真由理突然出声。
「啊,冈伦。嘟嘟噜~!」
她嘴里说出奇妙的话语,真由理跑了出去。冈部,在那个地方。
——顺带一提「嘟嘟噜」和冈部的「EL PSY KONGROO」一样,可能是某种打招呼的方式。为什么冈部就是中二病,而真由理却让人觉得可爱呢。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可能是带着着「因为是冈部」这样的有色眼镜吧。
我也向着冈部的方向走去,询问道
「部件都找到了?」
「全部都在这里」
冈部说着把手中的东西展示给我们看。
「是吗……那么……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实验了呢」
「有兴趣吗?」
冈部使坏般的笑着问我。对着他这种询问,我喉咙堵塞起来。
冈部满脸浮现出胜利般的笑容,这家伙觉得我是输给了好奇心的人。
「有吧?」
输给好奇心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倒不如说,我不会在否定自己的好奇心了。因为我觉得那是相信自己的研究者该走的路……但是,让冈部露出得意的笑容这点倒是感到讨厌。
「啊啊,真是的,只有一点点而已。但是我对什么SERN的阴谋这种荒诞无稽的东西完全没兴趣。只是想确认事实真相而已……!」
我说完这些,就向真由理道歉。
「不好意思,果然我还是打算回Lab一趟」
虽然不能一起去喝杯茶我感到很遗憾,但是也是没办法的。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啊,那么真由氏就回去了」
「恩」
我带着满满的歉意,只能用点头来回答真有理的话。就这样真有理打算离开了。……但是,她在稍微拉开点距离的地方回过头来
「红莉栖酱……下次,还要来哦」
「恩。在回美国之前我都会是Labmen呢」
我对她的话语,用力的点点头。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有些想哭了。虽然从相遇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看样子我是交上了新朋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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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肚子花了很多时间,已经过了深夜,到了早上三点了。
「出现了……出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桥田高声欢呼起来。
「第二任务,完成!」
他高声宣布用IBN5100成功入侵了SERN。现在看到的是,大型强子对撞机——进行巨大的能量冲击,高能量实验的装置——的计划责任人的电脑。
要是正如SERN所说的话,现在正在紧张的部署是否能生成黑洞的实验中。然后正如冈部他们说的那样,SERN在谋划着什么的话,这个人肯定也参与其中了。
我看着屏幕,上面排列着英文字母。明明是建立在法国和瑞士国境地带的设施,却好像没有使用其中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
「不是法语?嗯……时空的支配和,以此为基础来进行历史的破坏」
「对啊,牧濑氏,可以看懂英语啊」
对我说出口的话语,桥田像是非常佩服版说道。
他们像是打算用什么翻译软件来阅读的,但是画面上的文件是以图片形式的,翻成日本语的软件似乎就派不上用场了。
「了不起啊助手!你去美国就是为了今天派上用场的啊!」
「怎么可能啊。恩,那个……换言之就是,实现从过去到未来的理想乡……这就是面向二十一世纪的SERN的存在意义吧」
那里写的东西让我非常吃惊。
正如冈部和约翰·提托所主张的那样,SERN在四十年前就开始进行时间旅行的研究……包括我在内,欺骗了全世界的研究者。
据此来看,通过被他们称为飘升机(Lifter),人工生成两个以上的局部奇点,以及可能生成卡式黑洞——也就是说,和我的论文以及约翰所说是同一理论。
我因惊愕而全身战栗着,继续阅读,但是,接下来写的是,更加让我战栗……的一种恐怖。
「嗯……计划第三阶段,动物实验。计划第四阶段……!!」
太过于冲击的内容,让我一时语塞。冈部感到惊讶的询问。
「怎么了?」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要制作时间机器的话,那是为了实用化而不得不进行的必要的过程。飞机也好,航天火箭也好,抗癌药也好,不管做什么,为了能给人使用而一定会进行的过程。
「……人体实验」
而且。
这个实验上写着人死亡了……
就算是冈部也变得慎重起来,桥田也在动摇着。
说来我倒是超出自己想象的冷静,倒不如说我自己都有些微微的吃惊。不,这可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某种意味上只是普通的学生,而我是切实在研究所工作的研究人员。要说的话,觉悟是不一样的。
自己研究会给数万人,数亿人带来影响,我们常与这样的压力战斗着,然而……幸运还是不幸呢,由于冈部和爸爸原因,我已经烦透了。
「都到这里了,居然还胆怯么?」
我用着连自己也感到意外的,冷静而不留情的话语说道。看着听了对这句话终于露出能接受表情的冈部。看样子是打算继续前进的,但是……
「……你已经可以回去了」
这副表情之下说出的话却超出我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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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田,正高速的操作着电脑。
屏幕上出现的是『果冻人报告』这样的文字。随便打开了其中几个文件的我们,就算有所心理准备,也无法回避的可以匹敌与血液涌上头般的恐怖。
「果冻人报告10 实验者,詹姆斯·马卡西,三十一岁,国籍 美国。实验日期2005年1月28号13时5分,Z计划4实验结果,Human is dead,mismatch」
我淡淡的复述着画面上出现的文字。
Human is dead,mismatch……即是说人死了。
「我们认为是由于超重力的无限压缩,和通过卡式黑洞奇点时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压力造成这种现象……1921年4月3日,在纽约四丁目的建筑发现右半身埋入墙壁,死亡的男性。身份不明的男性的尸体上……」
全身变成软绵绵的果冻状。
最后的文字上还附加了新闻资料。那里是,就算黑白照片也能看出的确确实实的变成果冻状的人的照片。要是是彩色照片的话,……应该可能是荧光绿。
只有这些,也让我明白了两件事。
从附加的资料和报告连起来看,SERN已经成功的进行了不完全的时间机器实验了。
然后,实验失败的受验者,和胶化香蕉一样变成胶状死亡了。
果冻人报告大约有十四份。至少已经有十四人死亡, 身体变成了荧光绿——对冈部来说看惯了的胶状香蕉一样——那样的照片也付着。
就算是冈部也感到非常震惊的样子。
「已经可以了……我去买点喝的」
冈部摇摇晃晃地走出Lab。大概是去买他所喜爱的Dr.Pepper了吧。
「看起来他十分震惊呢」
没事吧?日本的话,没什么看到尸体的机会。虽然是网上的胶状的尸体,冲击也丝毫没有减少吧。连我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触动。
这时,桥田抱着臂稍微歪着头向我问到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果冻状呢?」
我听到桥田的询问,走到厨房。
「我稍微说明下吧」
我拧开水龙头,把洗碗的海绵蘸满水说。
「从现有的数据了来看,SERN正在开发使用卡式黑洞进行时间旅行。若是这样的话就是把10的24方千克的质量的东西塞入10的19次方大小的地方来回到过去」
我粗略的说明着。
桥田一副不是很明白的表情蹙着眉,大概是「用日本语OK」这样的感觉吧。但我已经预料到他这个反应了。
我左手挽成环状,拿着浸满水的洗碗海绵。
「也就是海绵要通过这么小的口中,所以……」
说着水从中流出来了。
「内部结构就变得一塌糊涂了」
这就是……果冻人和果冻香蕉会出现的理由吧。
分子在高重力的压缩下,失去的了分子间的结合力。
分子和分子间分隔开,只是把“人或者香蕉这样的材料”塞入“人形或者香蕉形的铸模”里以这种状态进行的时间旅行
「也就是说,非常的狭窄?」
桥田像是理解了些许般,用确认般的口气询问道。
「对。强硬的塞入……非常狭窄的地方」
「……这说明太色情了吧,常考」
「啊?哪里色情……」
说到这里,我终于意识到桥田想说的意思了。
「呀!桥田这个变态!」
「这么说牧濑氏也有着相当的妄想力呢」
「别把我和你归为一类!」
对于我的尖叫,桥田像是很满意般点点头。
「嘛嘛,但是我完全明白了,THANKS 牧濑氏」
不愧是连SERN都能入侵的黑客,理解能力像是非常高的样子。之后也能用自己的想法来加强自己的理解。看样子,他说有成为研究员的素质。
……然后过了段时间。
就在天快要亮的时候。
Lab的门打开了。……冈部打开大门,走了进来。我向着他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首先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然后是有些疑惑的感觉。
他的结论显然已经得出来了。不是因为他视线游离,也不是因为他呼吸还不平稳。只是他还有犹豫。
「别闷不作声啊。我知道你很受到冲击……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得出些结论是不行的」
我说出了可能有些残酷的原则。
……他既然是能让真由理用那种方式回到“这里”的人的话,我觉得他能够得出结论。
但是,他给出结论的方法却远超我的预想。
却也是预想可以接受的范围,像是他的风格般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唔哈哈哈哈哈哈!结论?当然出来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明明是夜明时分,也不怕扰邻般,冈部笑起来,我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这里有着未来道具八号机,电话微波炉(暂定),我们要抢在SERN之前,先完善时间机器!」
那是他的宣言。
是一句能重写世界、命运、甚至一切的宣言。
「然后改变世界!」
冈部继续大笑着。
说像他的风格,也确实是他那种风格的结论。
要说冈部的风格的话,这也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吧
但是同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我说出句心里话。
「谁陪你啊……」
这句话里,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些高兴。
第三幕 蝶翼的世界线变动率:Reverse
水……在流动。
时间……也在流动。
自古以来就有吧时间的流动比作水流。
那在摇动的川流中的起落的潮水,看起来和绝对无法回溯的时间是同等的概念——和约翰·提托在『@ch』上写的世界线就像河川一样,是同样的构想的产物吧。
我边洗淋着浴边沉浸在思考中。
同头上淋下来的水滴群,就像是倾盆而下的时间般从我身体表面上划过。
时间的概念,是绝对的。
我们人类是无法颠覆时间的概念,而对其带来的变化、变样、变质——以及其终点的死亡,常常怀有恐惧。
但是同时,我们要是否定时间的概念的话就一事无成。
若时间不再流动的话,“运动”这种必须有时间经过的现象就无法发生,“成长”和“发展”也不复存在。
是的。“思考”也好“诞生”也好“前进”也好“进化”也好全部要时间流动才能出现。
能够支配时间的话,就等同于支配了世界的法则。就算是限定范围内的,也有着巨大的力量。
这样的话……从研究者的良心来说,是不应该被个体所独占的。
从报告书来看,SERN已经成功生成了卡式黑洞——就像约翰·提托在『@ch』上写的那样!然后使用那项技术,已经成功的让人进行了时间旅行。
但是现实和电话微波炉(暂定)一样,也不能完全的将活体送到过去。但是只要执拗的进行重复试验的话,总有天会完成的吧。
但是,SERN没有对公众公开这项技术的打算,只是为了他们的支援者,被称为三百人委员会的组织预定使用这巨大的力量。
研究者的话,谁也无法原谅这种暴行吧。
不“想知道”这种感情,既然是人类所拥有的对根源的探求欲的话,这不仅仅是对研究者的背叛。
这是对全人类的背叛。
「……要是SERN吧那份数据公开的话,爸爸就不会受到那种待遇了」
SERN在四十年前开始研究的时候,就把逐步的情况向世界公开的话,爸爸就不会被判入伪科学了吧。本来时间机器的研究就是正统科学的一个系统。不应该被算作伪科学。
——我和爸爸就不用分开了。
我伸出手,关上龙头。水流……停止了。
但是,时间没有停止。
这是理所当然的。
「……没错,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有想颠覆这理所当然的人存在。
有想践踏“想知道”这种感情的人存在。
原谅这种行为,我做不到。
牧濑红莉栖做不到。
「赌上养育我的“不可动摇的事物”」
……我绝不,原谅SE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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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ANZHUOHUIYI?」
对着真由理带着问号的询问,Lab的空气开始摇动。
经过奇妙的遭遇,Lab等着我们的是冈部的「我觉得要开圆桌会议」这样的台词。刚刚真由理的疑问就是对冈部这句话而来的。
「那是什么?」
桥田也问道
「就是Labmen的会议」
冈部满怀自信的说道,但是,桥田瞬间吐槽
「有这样的东西吗?」
「说到底连圆桌都没有」
我接着话茬说道。
「是没有实物,但是我们Labmen心中有。对吧?」
「才不是什么“对吧”,别轻易给别人心里装奇怪的东西」
冈部用深沉的嗓音随口敷衍道。
但是动机倒是非常的正经的样子。为了昨晚不在的真由理,他觉得现在需要个说明情况的地方。
……真想说“一开始就这么说啊”
冈部在说明的过程中,对着各种地方都脱线的真由理说了全部情况。从说明那和蔼的态度来看,感到为什么这个男人平时不这么说话呢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一定非常珍视她这是没错的。
而且,虽然我和真由理交情尚浅,但也明白她的观察力非常强。可能是被天然的言语举动给迷惑了。真由理有着敏锐的知性。要是对她隐藏真相的话,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糟糕的后果。
「因此,为了抢在SERN之前,我们要尽早完善电话微波炉(暂定)的时间机器机能!」
对着高声宣言的冈部,真由理耸耸肩说道
「咦~对真由氏来说太难了,完全不明白」
「总之,SERN是邪恶的」
冈部这么断言。这时候,桥田问道,那是关于到我们正直面的根源性问题。
「但是要完善电话微波炉(暂定)的话,我们不是已经成功往过去发信息了么?」
「……只是两回而已,而且什么时候会发生这种现象还不明确。」
「之前的实验,只有发生放电现象的成功发送了哦」
像是确认般桥田说道。
没错,只是有两回,那是我们现在握有的唯一的牌。
就算能够向过去传送信息,但是要是不确定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偶然必须升华成必然。
从我直觉推理来看,那个放电现象不正是为了给予黑洞电荷吗。
当然,这么考虑的话,虽然电话微波炉(暂定)难以置信地生成了黑洞,但是本来和生成黑洞的大型原子对撞加速机也被称为巨大的电子微波炉,原理非常接近。
说的话,电话微波炉(暂定)就像是缩小版的大型原子对撞加速机那种状态来考虑的话……嘛,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想起我和约翰·提托言语来往了,虽然瓶颈只是的是大量的能量来源而已,但是关于这个一时忽略掉了。反正不得不解释的时候不久会来的。
「嗯」
冈部庄重的点点头,他就这么少许考虑了会儿,突然喊出「对了!」来。看样子似乎是注意到什么了,果然,他不只是个笨蛋。
「明白什么了?」
「不是。送往过去的信息,这说法太麻烦了,首先不该是从命名开始吗」
……订正。他果然只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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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开始约两个小时,彻夜不休的冈部和桥田果然累了,休息时顺便去超市买东西了。
同样是彻夜不休的我,确实也有些累了,但是对着眼前从未有过的的未知现象的好奇心太过强烈,反而没有休息的心思。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了的样子。
因此,外出买东西就交给他们两人了。我和真由理两人继续着实验。
然后在多次重复实验之后,明白了各种新的东西。
进行一次实验的时候,自己体内开始积攒着什么感觉,真的已经无法忍受了。因此无法停下实验了。
在准备不知道多少回实验的过程中,桥田先一步回来了
「欢迎回来~桶子。冈伦呢?」
真由理去迎接回来的桥田,接过他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
「冈伦现在正在楼下和户主布朗氏在说话哦,要我来说暂时停止实验」
「诶!?为什么?」
不能完全理解桥田的话,情不自禁反问道。好不容易才进入好状态了呢。在电话微波炉(暂定)的时间机器技能消失之前,想尽可能的取得数据。
「因为,发D-mail的时候放电和晃动很厉害吧?因此布朗氏很愤怒的说“租金要提高“呢」
「啊啊,原来如此」
我能理解了。冈部他们相当旁若无人的使用着Lab的样子,本来就不怎么在意一楼户主,“显像管工房“的店主。但是继续着震动这么激烈的实验的话,确实会惹怒店主吧。
「恩~真没办法呢……那么就再做一次吧」
对我的回答,桥田眼都瞪圆了。脸上写着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恩,这个表情配上他的说话方式,和『@ch』上的人气角色倒是非常相似呢。
「呃,但、但是牧濑氏,这样的话就糟糕了啊,可能会被大骂呢?」
「已经到这步了,不能停下。而且,可能已经到了电话微波炉(暂定)不能用的时间带了……」
我不由分说的开始准备下次实验。
对我这幅样子,觉得说什么都没用的桥田开始拨弄真由理放在桌上的超市购物袋里的东西。
「可以吗,桶子?」
「唔~牧濑氏和冈伦一样,这样的话就没法阻止了,就随便他们喜欢把」
真由理和桥田看着在准备的我这么说道。我觉得还会被说什么呢,看样子很了解研究者的性格。昨晚完美的入侵也好,比我想的要靠得住。
——要是没有变态这点的话。
那么,准备完成的我开始输入往冈部手机发送的信息。好不容易的机会,就把这次的事情——想再做一次实验的事情——顺便发过去吧
「One more please,这样就好了」
我说着,启动电话微波炉(暂定),它开始逆时针旋转,看准时机,我强硬的拉开门。
——我觉得我差不多找到诀窍了,过几天就追加自动装置吧。
我这么想着,同时趴在地板上,雷光把Lab的空气烧焦,剧烈的震动让地板天花板都在摇动。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是觉得很漂亮。
另一方面,已经知道桥田和真由理在放电波及不到的地方,在安全的地方正吃着三明治。确认两人不会是收到波及,我对比着桌子和电话微波炉(暂定)
「看来这次也,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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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8月3日 早晨。
我和真由理会合,向着Lab走去。
途中陪着真由理买了『多汁炸鸡NO.1』我自己也买了些不足的生活用品,加上些许慰问用的Dr.Pepper。
但就算是在买东西的时候,满脑子果然是电话微波炉(暂定)——时间机器的事情。该如何才能取得更好的数据呢,如何才能改良出更高性能呢,这些尽在我脑子里不停地打转。
从显像管工房的楼梯上去,真由理先一步走到Lab里。
「嘟嘟噜—冈伦 早上好。在进行时间机器实验之前,真由氏想先加热下炸鸡块~」
我接着也走入Lab。
「啊,冈部,关于时间机器我想到一点……」
我刚说到这儿,感觉Lab的气氛那里有些不对劲。
「……是我,事情糟糕了,不是,不是这个。八号机的情报被第三者知道了。啊啊,我明白,能搞定的。根据情况就算封口也要控制住情况」
虽然不能弄明白,但是冈部倒是拼命在对着手机在辩解着什么——但是,无论怎么看手机都不是在通话状态。
然后和我一起来的真由理以及在我们之前到的桥田……除此之外,Lab中还有另外个人,而且也是女性。
有个穿着飒爽的罩衫配上紧身的裙子,带着细框眼镜,柔顺的长发及半腰,眼神伶俐的年轻女性。第一眼看去给人秘书或者护士般,给人一副有才能的感觉。
但是另一方面,从他的视线移动方式和行动里,感觉出些许没自信。一般情况下,这种人都给人一种意志强烈的感觉,但是不巧的是她似乎不是这样的……但是,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又是女性。
漆原小姐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感觉冈部身边女性太多了。莫非,这家伙到处去欺骗女性吗?要真是那样的话,在这里把他给了结了可能才是为这个世界好。
说来昨天我记得冈部去超市之前说了「本次作战是最高机密,不能泄露给其他任何人。明白吗?」结果他比任何人都率先破坏了规矩?
不,等等吧。
事情还没弄明白,不能把人弄半死。毕竟把冈部“自称·寄宿恶灵的右手”的神经末梢连根拔起这种事情,理解了情况也能做。
「什么状况?」
对着我的询问,桥田像是很困惑的说。
「我们全部华丽通过?」
就算两人搭话,冈部也只是拿着手机对着虚空持续着辩解,但是……
「机关是不可能知道的……通话中不要传信息!」
突然冈部手机收到了眼前女性发的信息。仔细看,她一直握着手机,以一种眼睛都看不到的速度在打着信息。说实话,我觉得能惊讶到卷起舌头那种程度的快速。
然后他们俩就这么互视。
……互视。
……互视。
……很好,现在就杀了他。现在马上杀了他。
果然冈部或是凤凰院凶真是世界的毒瘤,比起SERN先干掉突然在Lab里搞眉来眼去的,是我的责任。
就在刚刚,我这么决定了。
就在我心里已经接受,刚准备行动的时候。
冈部一副「受不了了」的样子,像是放弃了般说话了。
「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就全部都说了吧。既然已经知道秘密了就没办法了。」
对着冈部的话语,我差点过劳死般打住思绪。
恐怕我刚刚心中的纠葛,就算是靠在身边的桥田也好真由理也好都没能注意到吧。这种程度的话,我觉得我应该是一副完美的扑克脸。
然后不顾这样的我,冈部突然睁开眼睛,突然指着她说道。
「——桐生萌郁!你这家伙现在开始就是Labmen 005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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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过去!」
对冈部毅然的话语,我情不自禁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因为我听到了决不能忽略的话。
「等等,这太危险了。要是引发时间悖论的话!?」
也有蝴蝶效应。
只是些非常微小的起因,而后引起的事情完全无法预测这种混乱理论的概念。
俗话是「北京的蝴蝶扇动翅膀,会在纽约引起飓风」这么说的。也就是说,一直蝴蝶扇动翅膀,扰乱周围的空气,在遥远的地方可能能形成飓风的现象。
就算那只是些微的变化,要是过去被改变的话,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应该慎重加之慎重。我是这么主张的。但是……
「助手啊,你作为科学工作者,不想看看……用D-mail,究竟能不能改变过去吗?」
这是直球般的问题。对这个问题,我不自觉的说话吞吞吐吐起来。
「那,那是……」
理所当然的了。不管谁,只要有一点点研究人的心情就都应该会想亲眼看看这个未知现象。“想知道”这种心情就有着这样的贪欲,自顾自的,难以控制的东西。
“想知道”
能改变得了过去吗。改变的结果会是如何的呢。会发生什么呢。
“想知道” 那些,我这么想着,无言以对。
「但是会改变什么呢?」
真由理问道。对这个问题,冈部闭上眼睛打算慢慢说的样子说道。
「那正是,现在要想的!」
沉默。
静寂
无声。
……然后短信音。
「那么,我还有要调查的东西哦」
「萌郁小姐,我带你参观下Lab吧~」
冈部手机传来的短信音,一下子把大家的心情打乱了。
桥田和真由理很快从冈部身边离开。
「等、等等!我绝不是没有点子哦!!只是要统合大家的意见……」
「唉,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还以为打好了腹稿呢……」
我叹着气这么说,果然只要这个男人在卖弄我就停不下叹息?
「哦哦助手!我只是募集尽可能对过去影响小的主意。你明白的吧?」
「鬼知道啊!」
真是的这个男人……觉得能靠得住的时候就靠不住了,觉得他意志坚强的时候就变笨拙了,觉得态度专横的时候一下子又变得胆小了……
放着不管的话,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儿啊。
「……总之!暂时先休息下吧?冈部也好桥田也好,一直都忙于电话微波炉(暂定)的改造,头脑已经转不动了吧」
「赞~成~那么我要开窗子,常识来看也太热了吧」
对我的话,桥田接上来。
似乎冈部的话很想现在就开始实验,也不是不能理解他那种心情。
但是,提不出建设性意见的时候,少许休息也是一种接近终点的方法。我这么主张——讨论到最后——冈部终于妥协了。
「啊啊,真没办法。确实感觉有些累了……」
说着,冈部就坐在桌子前,大口喝着冷麦茶。
「呼啊……」
「那么休息完的话……快点决定该怎么办吧」
我这么说着,拿下一本厚厚专业书籍。虽然以前已经读过了,但是好像哪里的图书馆都没收录这本书。
能在秋叶原图书馆看到应该说是侥幸吧。
少许,度过了休息的时间。于是,好像想到什么的冈部,走到电话微波炉(暂定)那边。看样子,片刻也离不开时间机器的样子,他掏出电话,好像在做什么。
那份热心,和昨天实验的时候一样,让我想到了爸爸的身影。
……假如
假如的话。
SERN关于时间机器的研究在四十年前就公开的话,爸爸会怎么样呢?不再是伪科学,而研究正统的科学系统认可的时间机器,会被SERN接纳吗?
冈部说出要改变过去的时候,我只想这个。
说实话,要是基于我自身的话,我毫无改变自己过去的想法。当然我也会犯些严重的错误,也有失败的时候,但是这些也是我自己的一部分,因为失败了,才会为了填补失败而努力。
就算是失败的历史也好,那也是构成现在的我不可欠缺的要素。所以,就算现在说能让我回到七年前人生最大的失败的那个夜里,我也不会点头吧。
确实那个晚上的事情想挽回,那是我最大的创伤。
但是想挽回的到底也是为了今天的自己,绝不是回到孩子的时期「让失败不存在」
所以,我那“想知道”的念想和和不能就这么放SERN肆意妄为以外,我没什么想用时间机器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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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走马灯般,脑内无数的记忆奔流。
「但是改变了什么呢?」
真由理问道,对此,冈部笔者眼慢慢的说道。
「很好的疑问……我想要这次作战完成的,就是中六合彩!」
——不对。
——刚刚,真由理同样问了冈部这个问题,他回答「那正是,现在要想的!」。完全没提及六合彩的事情。
「冈伦……真由氏感到很悲伤」
真由理对冈部抗议。
「不是应该考虑些让世界和平的方法比较好吗~例如全世界的人都能有呜帕的坐垫什么的」
「冈部……志向,太低了!」
对于我喝完麦茶后的发言,冈部激动的回复到。
「这是验证过去是否能改变的实验!这不是最为简单的方法吗!」
「但是是为了钱吧」
我不管他的辩解说道。
「闭嘴!奢侈的十七岁」
「奢、奢侈……啊?」
嘴里嘟哝着迷之单词,脑袋少许变得空白了。
……你在说什么啊。
看着我一副迷惑的表情,冈部一副像是夸耀自己胜利般的表情对我解释他那奇妙的英语单词。
「奢侈,的十七岁!用父母的钱住宾馆的人,没有说这说那的资格!」
「我是十八岁!」
——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对话。那么,这个记忆是什么?
「……一、一等的话太过张扬了。我、我可是被机关追捕的状况呢」
正好是开奖时期,我们决定买六合彩,谈及究竟中几等奖的时候,冈部对一等奖两亿日元感到非常惊讶。
「……害怕了呢」
结果,冈部对二等奖两千三百万元也感到不放心,目标定为三等奖的七十万。
「冈部真是够小气呢」
我愣愣地看着冈部。
「这是担心时间悖论的人说出来的话吗!奢侈十七」
「别省略成这样!」
——是这样啊,奢侈十七是这个啊……
——但是,明明之前没说过这个。应该不知道的记忆……存在我脑海里。
「……七天前的话。是一百六十八秒,一百七十秒可以把?」
对着准备着电话微波炉(暂定)的我的询问,冈部接受了说道
「哼,终于到了打开命运石之门的时候了!」
「又是那个?真不腻呢」
我面向冈部,吃惊的说道。他也像每次一样,回敬过来。
「你才是,别一次次地泼冷水」
说的瞬间,闪光一现。桐生小姐照下来我和冈部言语交锋的照片。对她询问为什么要拍的时候她短短的回复「好像,很开心」
「并、并不是开心什么的……」
「而且这个助手,还是个傲娇」
对我的反驳,桥田打着趣,当然,我像是跳起来般否定了他
「谁是傲娇啊!」
「哦~牧濑氏,懂傲娇的意思啊~」
好像是找茬般,桥田这么说道。一脸窃笑。没错,那是看穿我是@cher的笑容吗……
——应该是没有经历过的记忆。
——就像旋起的漩涡,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流出来……然后接二连三的销售。
——像走马灯般的记忆,一出现就像是水蒸汽般模糊……消失……消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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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经过,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
冈部经过之前漆原小姐的事情后,宣布今天解散。
好像是因为楼下“显像管工房”的店主回来了,再实验惹怒放掉的话关系就危险了,他判断今天不再实验了。
确实,要隐藏那种巨响和振动进行实验近于不可能。
「……冈伦」
离开的时候,真由理作为首位Labmen对冈部露出了担心的眼神。不提青梅竹马的真由理,桥田和漆原小姐都对他感到担心这件事来看,这个男人面前也有着作为所长的人望吧。
现在,Lab里只有一心不乱用手机发着信息的冈部,和在沙发上读着科学杂志的我。
「……那里的助手,你不回去吗?」
是信息发完了吗,还是稍微休息下吗,冈部搭话过来。我却故意冷冷的回答。
「有点要想的事情」
是曲解那句话,还是是误解了,抑或是歪曲了吗。冈部把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哼。……这样啊,就算回到宾馆也是一个人,感到寂寞,希望我陪陪啊,你这个孩子奢侈十七!」
「所以说不许再说奢侈十七了!!拜托了别这么叫我了……至少要说是助手」
我生气的越说越来劲。
看样子冈部发信息的休息时间过去了,说着话他又开始发信息了。
「我有信息要发,无论如何也要呆在这里的话,就不要干扰我安静点,The Zombie」
从冈部的话来看,希望我也能离开的样子。不是无情,倒不如说感到他对我的担心。
这点,反过来让我有些悲伤。
我像孩子般撅起嘴唇,边看着科学杂志边说。
「……那种称呼最让我火大了」
时间静静的流淌着。
只有冈部发短信的声音,和我时而翻杂志的声音支配着整个Lab。
冈部终于发完了短信了吗,他深深地叹着气,手指离开了按键。但是,他的眼睛还盯着手机的液晶画面。
我对这番景象,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些许嫉妒。
明明物理上这么的接近。心的距离却感到非常遥远。我无意识地这么想到。……这距离该如何缩短呢。
真想起来的话,我可能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情。从前爸爸的事情也好,眼前的冈部伦太郎也好,该如何……才能加深理解呢。
“想知道”
那确实是根源般的渴求。
不管如何学习,不管积累多少经验,人类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无法理解。所以才“想知道”身边的一切。
想知道侧脸对着我的,他的喜悦,他的悲伤,他的愿望,他的诉求。
冈部就这么看着手机,焦急的等着。我从后面,情不自禁的搭话
「好像恋爱中的少女等着对方短信一样」
只隔了很短的时间,冈部隔着身子回答道
「就这么想让我回你话么?」
……被他这么说了,「是这样吗」我自问起来。稍微睁了睁眼,为什么会这样呢。只是,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我确实想知道他内心的一些东西。
直接的,想问的冲动左右了我,我想知道和谁在发信息。
问的话,会告诉我吗?会拒绝吗?还是会掩饰吗?还是我该用完全不一样的方式来应对冈部?
冈部会做出什么反应呢,这时我对他什么都不了解。本来,一个人所认知的世界的范围就不是很大。不管可以对事情多么的了解,却很难弄明身边人内心的想法。
结果,我屈服于内心的冲动问道。
「信息是……发给谁的?」
这是询问人对于听到结果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问法。可能是很蠢的话。我也明白这件事,但是就算这样也想知道。
不顾我内心的纠葛,冈部动也不动的回答道。
「……约翰·提托」
「咦?」
我从只投以视线却几乎没看进去的科学杂志上抬起头。那个瞬间,冈部的手机短信音响起了。好象是短信来了。
冈部战战兢兢的打开信息。是我看错了吗?他的指尖有些许颤抖。
……但是,看样子那封信息——可能不是约翰·提托发来的。冈部那里传来沮丧却安心的感觉。
我隐隐地弯起嘴角笑了。
恐怕是Labmen其中一人,或者是深交的友人发来的吧。
可能是漆原小姐。
冈部有些自嘲般笑着,关了信息。几乎同时,短信的声音再次响起。
冈部反射般地打开信息。
我觉得这次可能是真的约翰·提托,于是情不自禁的探身出去。
「啧……这家伙」
但是从看了短信的冈部的表现是,焦躁和不高兴。显然不是希望的人发来的。
我推测不是垃圾信息,就是短信魔桐生小姐发来的吧。
我带着少许遗憾的心情又坐回沙发。
不知怎么的的,我也和冈部一样等起约翰·提托了。我自己也说不清会变成这样的理由。
——真的是,尽是些完全不明白的事情。正因如此人才“想知道”吧。未知通常是引导人的成长的要是,也是向着未来的路标。
正当我在沙发上平和心情的时候,这次来的不是短信音而是电话铃声。对此冈部也感到很吃惊的样子。
但是正常思考的话,约翰提托是不可能打电话的。事实上,电话也是别人打来的样子。
「……桶子?」
冈部说出桥田的名字。想滑冰一样滑动手指,按下通话键,一句两句会话着。
「你给我去冲神田川的水吧!」
冈部突然变得生气起来切断了通话。对方就是对方,又用不懂气氛的『@ch』用语刺激冈部吧。他就这么关上手机。
他喘着气。看样子是精神上的体力被消耗的般的对话。
对方就是对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是,刚断掉的电话又响起来了。冈部蹙起眉。他一副火大的表情把手机贴脸上,一副准备怒吼的表情。
「喂喂,我才不会给你送钱包……」
但是,开始通话后冈部却没有怒吼。表情变得些许缓和起来。
「什么啊,真由理啊」
那句话冒出来的瞬间,我想到了什么。
桥田和真由理接连不断的电话,要是前两封短信也按照我个人推测为漆原小姐和桐生小姐发来的话……
结果Labmen全员都对冈部那费解的样子,感到担心。——虽然关于短信是我个人的推出。我觉得这样的话也很好。
冈部也注意到同样的事情了吗露出一副「哦呀?」的表情。然后说道。
「桶子也和你在一起吧……没有借他钱的必要哦」
看样子因为刚刚的电话一上来就是桥田要借钱的样子。嘛这么紧张的状态说这种话的话,会生气也不是没理由的。
但是,现在,冈部好像从那份紧张中解放出来的样子。
可能应该说真不愧是真由理。恐怕能让冈部放松的,因为是她吧。……我感到稍许羡慕。
「啊啊……我切了哦,打工加油啊」
同真由理说话前后,冈部的样子判若两人。表情也变得和缓,两颊浮现的不是自嘲,而是纯粹的放松的笑容。
看样子,他再确认着自己多么被大家所关心。现在这个社会,可能很少有能这么关心自己的人。
这恐怕是,他和他人亲身培育出的,信赖吧。
我扑哧一笑,指摘他
「冈部……脸上一副笑容」
「……!」
说的有些早了,冈部瞬间反射般的瞪过来。
我就像打地鼠的地鼠般,立马用杂志挡住脸。
「……」
片刻后我越过杂志偷看冈部,他像是终于泄气般表情缓和起来。我想让他知道,这里也有一个关心他的人。
人不是孤独的。
我想让冈部知道。直白的展示诚意的话,一定会有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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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日夜
我和冈部在和LAB邻近的公园里。
在各大城市,在亚洲都非常有名的一大购物城秋叶原当中,就算是公园,也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夜空中的星星。天空在霓虹灯的反射下失去了星星的光芒,总觉得天空更加黑暗了。
到现在为止数小时前的事情。冈部正在与John Titor交换邮件的时候,突然非常兴奋的叫出声来。
「居然要我成为救世主?!太无聊了!John Titor也真是个笨蛋!我可是狂气的疯狂科学家!!所期望的才不是什么拯救世界,而是破坏与混沌!哼哈哈哈哈哈哈!」
用兴奋地语气流利的说着,曾经一度终止的”改变过去的D-mail实验”再度开始。我和为了来拿钱包而回到LAB的桥田就这么华丽的被牵扯进去了……如此这般进行各种实验时,已经是深夜了。
结果,只能在特定的时间范围内才可以发送D-mail,除此之外再进行试验也是徒劳的,而再次暂停了实验。
–这时候桥田已经回去了,我们为了转换心情而来到了公园。
但是,在实验的时候并没有发生冈部所说的「世界线移动」。
不管向过去发送多少邮件,能改变的事物也是有极限的吧。不对,就算可以向过去发送邮件,可是那真的是能改变过去的东西吗?
冈部之前所说的,我们向过去发送了”可以中奖的六合彩号码去买吧”,这样的D-mail,其结果就是过去被改变了。但是由于那个结果而发生的世界线分歧与移动的缘故,世界被再构成了。
也就是说由于「过去被改变」而发生的矛盾,世界会尽可能的对过去进行修正。而结果就是我们的记忆会和”修正后的现在”一起被重新改写,现在的我们根本就不会有「用D-mail把过去改变了」这种记忆。
这种情况就跟John Titor数天前在@ch上写的一样。
假设冈部所说的是真的话,就结果而言John Titor所列出的理论是正确的。
……当然,如果冈部所说的是真的话。
但是现阶段根本没有证据来证明冈部所说的事情。
六合彩的事情也好,过去被改变的事情也好,世界线移动记忆被再构成的事情也是,这些也不过是根据冈部所说的事情而做的假设而已。
而且现在,为了证明那个假设而进行的实验,最终也是以失败宣告结束。
「说的更简单些,没有可以确认过去已经改变的东西就不行吗……」
我坐在公园的滑梯上小声说着–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冈部肯定会爬到滑梯顶上去,开始他那中二病表演,为了防止那样我先爬上去了。
「……哦~~~」
这时候,冈部兴趣很深的”哦~~~“出了声。那个声音里面明显有着像是做了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一样,而且除此之外还有,擅自认为我肯定赞同他说的事情,这种自以为是的意图。
知道他的意思后,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才、才不是赞成进行实验什么的呢!」
就、就是嘛。
才不是赞同冈部所说的事情。
才不是那样的啊!完完全全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跟兴趣……
解决一切问题的前提,不确认”某件事情”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打破现状更进一步,继续进行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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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想起了难过的回忆,我感觉到自己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为了不让他察觉到我心中的难过,从滑梯上滑了下来。而为了掩饰这一行为必须保持面无表情。……但是,果然看不到冈部的表情。
「我的人生虽然只有十八年,但并不想改变什么。包括失败,那也是自己的人生。」
对。
正是因为这十八年才有现在的我,现在的牧濑红莉栖。
我不会去否定,也不想去否定。
品味着现在,包括那些让人难过回忆,这才是我。
否定那些、改变过去的话,现在的我就会消失了。
这,就如同爸爸说的”把你存在本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一样……
「但是~,你最喜欢做实验了。……是吧~?」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啊……冈部偷偷凑近我的脸说着。他的声音有些滑稽,听起来好像是在调侃我似的。
「诶?」
陷入回忆中的我,没能察觉到冈部的行动,反应慢了一拍。或许是自己的脸因为难过的回忆而扭曲了,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但是,随着冈部的声音闯进我的大脑,察觉到不是这么回事时,害羞之类的表情浮上了我的脸。
「喜、喜欢试验不行啊?!」
「也就是说你决定袖手旁观,然后笑看别人的牺牲。嗯,真是个疯狂科学家!」
冈部一边耸肩一边用着嘲笑般的语气说着。
对于那像是嘲笑的举止,以及心中仍然残留的辛酸,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啊够了!」
我转向一旁,虽然只是一点,那让人难受的回忆稍微缓和了一些。或许,其实是冈部感觉到我心情不对劲,故意用那种让人火大的语气跟我说话的吧?
……不,应该不是这样吧。虽然他在这方面感觉很敏锐,但我知道他并不是像这样有意识的做到这一点的类型。
总的来说,应该是在与真由理的相处中无意识掌握的处理方法吧。
「但是,说真的……」
在我身后的冈部正说话时,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来了。
打开手机好像在做着什么的样子,看来应该是邮件吧。
冈部好像并没有回信,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正事。为了让D-mail更加完善,果然……」
这时又响起了提示音。再次打断了冈部的发言。
「果然,应该继续实验让……」
接着又是提示音。
……到这里连我都知道是谁在发送邮件了。我转过身来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桐生小姐?」
回过头看见冈部正咬着牙恨恨的盯着手机。
「啊啊!烦死了!」
冈部终于忍受不住,大叫出来。叫出的瞬间,我们听到了来自黑暗的声音!
「……不行吗?」
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一瞬间还以为心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我和冈部大叫着回头一看,桐生小姐就站在那里。
「既、既然离得这么近就给我好好说话啊!」
冈部用那吓了一跳的表情大声说着,然后提示音再度响了起来。
「都说了!给我好好出声说话啊!!」
「可是……」
接着冈部和桐生小姐又像白天一样开始吵嘴了。不不,正确的说只有冈部越说越来劲,桐生小姐基本上就没怎么说话。
顺带一提,手机提示音在连续不停的响。他到底是怎么打字的啊,一点都搞不懂。
说到我,刚刚被站在身后的桐生小姐吓到,心脏都差点被吓出来,呆呆的看着正在吵嘴的那两个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火大。
不,理由马上就知道了。
把刚刚还在跟他说话的我晾在一边不管,实验要怎么样的结论还没得出来,就开始和别人说话的冈部感到非常不爽!
对于研究者而言,研究的话题被打断比什么都讨厌。想来我就是对这个恼火吧。因为事态的展开太意外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这点吧。
嗯,没错!肯定是这样。
「O~~ka~~be~~~~~」
很自然的从肚子里发出低低的声音。里面绝对包含着杀气之类的东西。
「啊、助手!怎么了?你想要干嘛?」
冈部吓了一跳的表情看着我,桐生小姐赶紧后退,稍微离开了一点距离。
「什?闪光的指压师啊,你干嘛后退?!等等、Cel-17,冷静下来」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刷”的一下被切断了。连自己都被吓一跳的超大声音,回响在秋叶原的夜空中。
「所以说,不准叫我Cel-17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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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六天前,7月28日为了去见爸爸写的论文的信封。是关于时间机器是否可以实现的我所写的论文。
我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拿随手丢在桌子上的装论文的信封。
“嗖”的一下拿出的纸上面写着无数文字。
「……果然,基本上差不多呢」
自己写的论文的内容。
没想到这居然和自称从未来来的人物–John Titor所说的时间旅行的理论,还有SERN正在研究的时间机器的原理基本一致。
不同的只有SERN已经进行过多次时间旅行的试验了。不过,至于John Titor说自己其实是用时间机器从未来来的这点–虽然到现在我还是对他半信半疑。
不断地在否定时间机器的我所写的论文。
那居然和现实中存在的时间机器的理论如此一致,真是太讽刺了。
热爱着时间机器,为了它牺牲一切,连研究者生涯都奉献给了时间机器的爸爸,都被贴上了伪科学研究者的标签,受到学会的冷淡对待……
想到这里我”噌”的一下做起来。
「对了……如果是爸爸的话,比起我来他更能帮助冈部!」
再怎么对自己的头脑与实力有信心,果然对于脑科学者的我来说,时间机器领域并不是我的专业。
所以就算做了D-mail的实验,由于探索方向上有很大程度的错误,所以理论性的验证显得十分不足。
但是,一直在研究时间机器的爸爸的话,更能提出论点指出问题,长年积累的经验所提出的意见应该更具建设性。
「是呢,对于时间机器爸爸比我更了解……」
而且,如果知道时间机器已经存在的话,爸爸的研究很可能会有飞跃般的进步。
……但同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让爸爸和冈部见面会很不妙。
本来D-mail与电话微波炉(暂定)就是未来道具研究所的正当财产。SERN的真实面目,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爸爸,也不该轻率地告诉他。
「……首先,当然是跟冈部取得联系呢」
但是说完后我立刻就想到那是不可能的。
那中二病的人格几乎会把他本来面貌覆盖,而变成那样的他,估计在我提出话题的瞬间,他就会说出各式各样的中二语,根本就没法好好对话。
而且,我认为他并不会爽快地接受他人的帮忙。
虽然连我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考虑到各种问题,实现的难度是在太大了。但是必须攻克的课题还有很多这也是事实。
「但是,如果顺利的话……」
我一边看着论文一边小声说着。
顺利的话,D-mail的实验一定会取得飞跃性的进展吧。那样的话,或许真的如冈部所说,超过SERN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说来……还是先和爸爸取得联系吧」
从记者招待会那天算起已经过了六天,那之后没有和爸爸有过任何接触。虽然打了好几次电话,不是接不通就是电话留言的提示音,爸爸的声音一次都没有听到过。
果然不管怎样,我想我现在一定成了低头猫着腰的状态吧。
为了恢复跟爸爸的家族关系,振作起精神来到日本,但这却由于人工卫星落下的事故,让我所期望的事情突然结束了……就是这个让我精神萎靡不振吧。
无论如何都要跟爸爸取得联系的心情,慢慢控制下来了。
但是现在却有了另一个目的。
想让爸爸帮忙时间机器的研究。实际上就算没帮忙,只是提提建议也好。这样的话,肯定能得出一个更好的结果。
「从明天开始,试着多打一些定期联络的电话吧。这样的话,或许会接到爸爸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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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机,从电话本里找到爸爸的电话号码,再按下拨出键。
这数小时里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动作。
由于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为此都已经在大脑中形成了条件反射……我现在已经变得就算不用眼睛去看,也可以瞬间就给爸爸的手机发信了。
还是一样……终音响起来了。接着估计又会跟平时一样,马上会变成电话留言提—没有变!
终音响了几秒后,传入耳中的是我想忘都忘不掉的爸爸的声音。
「喂喂……」
我听到那声音的瞬间,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一直在考虑的事情。想和爸爸说话心情。为此在脑中模拟了无数次的内容,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呆呆的无法出声。
「……」
心脏”砰砰”的用力跳着,太阳穴也因为心跳加速和过度紧张,而有些痛。说话吧,虽然很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嘴一张一合的,总算是把声音给挤出来了。
「爸、爸爸……」
好不容易把话说出来,而回答我的却是怒喝。
「别总是打电话过来啊,真烦人!」
那声音吓得我浑身颤抖。又想起了七年前爸爸对我怒骂时心中的恐惧感。
「那、那个……爸爸……对不起。……那个」
「这么想嘲笑我吗?!花了数年所写的论文,研究发表会却因为那种扯淡的事故中止,为此特地跑来嘲笑我吗!!」
气势汹汹。
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拼命忍耐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再说,你这算什么?!一天到晚打电话过来,就这么想追着嘲笑我吗!你每次打过电话来时,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满足了吗!为了让我变成这样,不停的打电话给我!你满足了吗?!」
不是的……我只是想见你,只是想见见爸爸而已啊!
再也忍耐不住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不行,明明不想哭。明明不能哭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啊?我只是……」
拼命忍耐着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快要将我击溃的悲伤与恐怖,向爸爸大叫出来。
「那你到底想干嘛?是吗这样啊……你也想让我放弃研究是吧。跟那些完全无法理解研究时间机器有多么伟大的学会的笨蛋们一样!」
「不是,我没有那么想!我……」
我正这么说着,爸爸却挂断了电话。
到底该怎么办啊?!
又惹爸爸生气了。而且并不只是为了想和爸爸说话才打电话的,明明还有想让他帮忙的事情……
怎么办啊……!
难过的快要把心挤碎了。这时,我突然感觉有动静把头抬起来。
这才知道,站在那里的是抱着洗衣篮的冈部。
从我手里的手机中传出了”嘟、嘟”毫无感情的声音。冈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冈部的视线中有着不知所措,同情,还有疑问吧。
我忍受不住那种眼神,推开站在楼顶出入口的冈部,”咚咚咚”的跑下楼去。
至少,不想让冈部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想让他看到,想要帮助冈部而给爸爸打电话,但希望却落空了的现在的自己。
只是想要帮助自己喜欢的人,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只不过是自己傲慢的想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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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冈部的瞬间,不由得用全力把LAB的门一口气打开。接着我就粗鲁的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冈部都看傻了。
然后我就着这气势,把电视机关掉,双手”啪”的一下拍在了冈部前面的桌子上。
「干、干、干、干嘛……?」
冈部惊慌的问我。我接着用那种猛烈地气势说着。
「……我没哭!」
连我自己都在想,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啊?」
冈部一副”你在说什么啊”的样子。这是当然的。坦白的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么动摇的逃走、想放声大哭而在大街上徘徊的女生,说什么不好,干嘛偏偏说这个?
到底是谁说的啊!–好想这么吐槽自己。但是,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我就会哭出来吧。我已经到了极限,马上就会崩溃了似的。所以为了不哭出来,我只能逞强。
虽然这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虽然知道这只是句傻话。
「我才没有哭呢!!」
对此冈部理所当然的对我吐槽。
「怎么看你也是哭过的吧?眼睛还红着呢。」
「诶……啊!不 不是的……这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以为只是眼泪流出来的程度而已,没想到连眼睛都红了。我赶紧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到我动摇的目光。
或许,就算自己想忍耐着,但其实早已经哭出来了吧?难道我一直像这样在秋叶原的街道上到处走动吗?
「你在演昭和时代的肥皂剧吗?」
冈部再次对我冷静的吐槽。但是,对于他吐槽方式不够体贴,不由得怒上心头。
极力反驳顶了回去。
「总、总之我没哭!所以不许追问!知道不?」
「……我又没说过会追问」
冈部的目光飞入了大声反驳的我的眼里。
那和在看着今天不能过来的真由理时的眼神一样。
打从心底里担心着对方,怜爱般的眼神。
语气里虽然有点吃惊和抱怨,但是他眼里的关爱,充满了我的心。回过神来时,发觉到我的脸很红,随即又转过身去。
不知道为什么,冈部用那种眼神看我时,我觉得非常高兴。但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内心想法,故意用了冷淡的语气。
「无……无路赛!」
说着,有种想赶紧从冈部那里逃走的冲动。
又想和刚才一样拼命跑出去。但是同时,也已经不想离开这里了。带着这种纠结的心情,逃向比冈部在的谈话室更里面的开发室。但只是走了几步。
不,不对。
不对。不是这样啊。我不想离开的不是这里。不,虽然是这儿却也不是。更确切的说,”不想离开”这种感情本身,就是错误的。
我想在这儿。
想在冈部身边。
不想让冈部看见自己这幅丑态,不想让冈部看见自己不像样的地方,想让他看见的是一直很帅气出色的自己……同时,不知为何,因一些不愉快的事变得非常想哭,变得很脆弱的我现在,非常想呆在冈部身边。
就像过去一直想呆在爸爸身边那时一样。
所以我在思考之前,就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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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8 日夜。
我在宾馆冲着淋浴的同时,回想着某些事情。
前不久,与爸爸通话为开端的骚动已经过去两天。
那之后,因冈部变回中二病模式而气的的哇哇大叫的我,在冈部的安慰下,心中的难过似乎慢慢消散了。
如果是平时的我的话,一定会难过好几天吧,但是这次,在走出LAB的时候我就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对冈部的中二病模式发怒,让我紧张的精神得以缓解什么的,实在是不想承认啊。
而在此之上,现在让我稍稍困惑的问题是,到底是因为何种理由才会变·成·那·样·啊。
这两天一直忙着D-mail实验,没工夫让我烦恼某些事情,但回到宾馆就会闲下来,这时心中的疑问就会慢慢浮出水面。
一直以来,只要一考虑跟爸爸有关的事情,或是爸爸的事情,自己的控制能力基本上候就会很爽快的飞走。
当我面对跟爸爸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我察觉到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坚强”。
而这之外的局面,我都可以演出自己理想中的”工作的很好的社会一员的自己”。
但是这次,虽然确实和爸爸有关,但却和平时不一样。
是冈部。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跟冈部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自己”工作的很好的社会一员的自己”
这层面具,好像渐渐地开始脱落了。
明明在维克托·康多利亚大学脑科学研究所中,一直是带着适当的紧张感专心着手于眼前的研究。在日本,应该怎么说呢?完全放松下来了。
当然了,并不是以工作的心情在研究,应该是当成在休假中的趣味而进行研究的成分比较大吧。而且也不是在容不得丝毫错误的科学的最前端,而是在这个小LAB里,无拘无束的研究吧。
但是,我很明白”面具渐渐脱落”并不是因为这个。
比如,虽然我也是Labmen,但我会在桥田或是漆原面前那样哭出来吗?估计不会吧。虽然还没试过,但绝对不会错。
或许是我粗心大意也说不定,但总觉得不太对。
「……明明认识才一星期左右啊」
我自言自语着,把淋浴喷头关掉。接着用手爽快的把头发向后甩开。水滴在浴室里胡乱飞着。
数据不足啊。
老实说这就是现在的感想。
今后,为了自己可以作为一个研究者走下去,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找到一个确实的答案。
但是,为了找到这个答案,情报却决定性不足。
「既然情报不足,那就只好继续收集呢……」
说着,拿起宾馆准备好的浴衣。
缓缓地穿好,对着镜子里映出的自己说话。
「明天不止要进行D-mail实验,还要收集关于这个问题的数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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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思考冈部惩罚方案到现在已经过了大概一小时。
但是很遗憾,我不得不放弃实行这个计划。
过了中午后,终于在LAB看到了冈部的身影,但真由理是跟他一块来的。
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在真由理面前开始实行我想了一遍又一遍的那吓人的冈部惩罚方案。
「啊,克里丝酱,嘟嘟噜~」
真由理打完招呼后,状态与平时一样的冈部走进了屋子。
「你在啊克里丝蒂娜,那正好」
「下午好真由理。……不要加上蒂娜啊。那,你说的正好是?」
对冈部刚进屋说的第一句话,一般都会以”我可没说那是我的名字啊”这种话顶回去。……而且接下来他也一般会说”是这样吗,助手啊”或者”你很吵啊,复苏者”这种无聊的回答,可这次不同。
「有事要拜托LAB全员。当然也包括你」
看着冈部的样子,我心里打了个问号。
现在的冈部,感觉跟平常稍微有些不一样。
「拜托?不是D-mail的事情?」
「嗯,说来话长……那个,你知道打工战士吗?」
话说那是谁啊?
从他口中听到了不认识名字,眼睛看着天空思考着。从冈部的样子来看,我多半是知道些那个打工战士的事情。
「小冈伦、小冈伦,克里丝酱应该不知道这个名称吧?」
真由理帮了一下正在疑惑的我。冈部听完后露出了”啊这样啊”的表情。
「啊,说的也是。就是在布朗管工房打工的那个」
哦哦~居然在这时候听到这个名字。
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微微眯缝了一点,有种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的错觉。
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
「啊啊,阿万音铃羽小姐是吧。我知道。」
……你还和那个女孩一起骑自行车出去玩了呢!
「其实那家伙……好像正在寻找自己的父亲」
这一瞬间,数秒前支配着我的心的带有攻击性的感情,就像是被冲洗过全都消失了。稍微眯缝的眼睛,也一下睁圆了。
「……在寻找父亲?」
「嗯是的。不知去向,她说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长相也不记得了。」
……很多年,没见过了
冈部说的话,刺进了我的心里。
……长相,也不记得了。
她的身影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虽然不知道她的年龄,但是从容貌来判断,我想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这也就是说,和我一样在小的时候就和父亲分别了。
我并不知道她究竟几年没有和父亲见面了,但一般”几年”应该不是指三年以下吧。而且连长相也不记得了,就是说是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吧……或许更早,在10岁之前就再也没见过父亲了吧。
「是……这样啊。」
「好像本来她就是为了寻找父亲才来东京的。但由于某些情况,没有办法向警察提出搜查请求,或是拜托其他的调查机构」
……某些情况。
也就是说为了寻找父亲,遇到了不能借助警察或是其他调查机关的这种”情况”吧。是这样吧。
是被卷入了犯罪什么的吗,还是说自身就是犯罪者呢……
还有其他各种情况也得考虑。
不管怎么说,那女孩–阿万音铃羽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必须得付出大到出奇的努力啊。
「居然会有这种情况啊……」
我……
说实话我并不怎么喜欢那个女孩。
虽然并没有什么会引起抱有好恶感情的接触点,但那唯一一次的接触,被她用明显含有杀意的眼神瞪了。
并不是抱有敌意之类的这种等级。是更加恐怖的东西。
究竟谁会对不明不白的就杀意相向的人,抱有好感啊?
而且她还对冈部很亲昵,这也是我对她不抱好感的原因之一。
但是……但是啊。
现在,我听到了关于她的事。
如果是不知道关于她的事情的牧濑红莉栖的话,我一定会一直不对阿万音铃羽抱有好感吧。
但是不行了。
已经做不到了。
至少我已经没办法再讨厌她了。
我知道父亲–爸爸住在哪里。虽然无法见面这点是一样的,但他在哪我是知道的。不,硬要决定去见面的话,也不是见不到。
而且我还拿着照片,能够准确的记起爸爸的样子。用互联搜索网也可以知道爸爸现在的状态。
但是,这女孩……却无法办到。
即使这样她至少在冈部面前还爽朗的笑着。
明明可能受到了比我还苛刻的目光,就算这样她还是在努力着。虽然我并不知道其他的关于她的事,但这点我是知道的。
因为,我光是笑着就花了很长时间。
「还……活着吧?阿万音小姐的父亲」
「多半是。她说只知道父亲在这条街上。」
这条街–秋叶原的大街。
好像比较狭窄,但却意外的宽广的地方。虽说是找人,可普通方法肯定行不通吧。
但是,既然还活着,或许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这样啊。……那只要花些时间就可以见到了吧」
我现在。
已经开始变得想要帮她寻找父亲了。
估计冈部所说的”拜托LAB全员”的原因就是这个吧。对此我深信不疑。
所以听了接下来冈部说的话,让我感觉全身的血被冻住了。
「不行……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如果今天她没有见到父亲的话,打工战士就会放弃,离开秋叶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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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开始进行作战名为”魔法の大釜”的概要说明」
听完冈部的宣言后,我耸耸肩,一副听腻了的表情看着他。
「又是北欧神话?」
冈部说的”魔法の大釜”是北欧神话里登场的,众神的调理器具。”一烧就会变黑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玩意儿,和我们印象中,古人们用的大锅感觉应该挺像的吧。
用来煮跟众神们一样拥有不死之身的猪的肉,这大锅里煮的肉不管多少人吃怎么吃都吃不完,因为有不死之身的猪在次日就会原地复活,每天都会新煮熟的肉端上餐桌。
–顺带一提这些知识是因为我知道冈部是个喜欢北欧神话的中二病后,跑去图书馆借书看来的。
「如果打工战士见到了父亲的话,就是庆祝会–执行东京版的最后的晚餐」
对于我带有挪揄的提问,冈部居然不作任何反应继续说话。……虽然我脸上没表现出来,但还是有些生气。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还有,如果没有见到的话就是残念会。……之后,开始D-mail实验」
「……啊嘞?桶子君不在啊?」
冈部都说了这么半天了,真由理好像刚察觉到一样小声说着把头伸进开发室里。看来好像是误会桥田是不是在开发室里了。
说起来,直到接漆原小姐进来前,真由理一直是背对着开发室的。我一直没对他们讲桥田有事出去了,不过或许这根本就是多余的。
我刚要说关于桥田出去的事,就看到冈部一副要把谁咬碎的表情发出声来。
「因为今夜有线下聚会,所以没法参加之类的,居然说出这么扯的理由!」
啊,是这样啊。桥田今天有线下聚会啊。
正在理解着冈部说的话时,他从怀里慢慢取出手机,继续说着。
「不过,我早就想好了对策!!刚才把这个邮件给他发出去了」
冈部自豪的说着,”刷”的一下把手机摆在我们面前。看来那画面显示的好像是某个邮件的内容。
向前探着身子看着那封邮件的漆原小姐,把在那上面写的文字念了出来。
「……菲莉丝的亲手做的料理跟线下见面会,你选哪个?」
稍微等下。
究竟什么意思这封邮件?
不由得感到惊讶的我,一直盯着冈部。
而另一边,真由理却对邮件的内容反应比较大。
「诶~~~~、可是菲莉丝不是来不了吗?」
后来才听真由理说,菲莉丝这个名字是好像是菲莉丝的简称。她这样用简称,总觉得比起响亮的名字,感觉这样更加可爱。
……她这样说道,先不管这个,看来只是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真由理就能很清楚的抓住那个叫菲莉丝的人的想法。
同样的,桥田也认识叫那个菲莉丝的人,而且还对她抱有某种程度以上的好意。
至少冈部知道,如果有”菲莉丝的亲手料理”这个诱饵的话,桥田肯定就会撇开线下聚会飞奔过来。
……不管怎么说,我稍微觉得这有些过分啊。不过算了,因为桥田是个HENTAI,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菲莉丝和打工战士没见过面,所以没法来,但是桶子有必须参加这项作战的义务」
不不不,你那算什么歪理啊。
我一边盯着他,一边在心里吐槽着。冈部会对此作何反应呢,又是装作没看见。
这时,漆原小姐有些犹豫的开口问冈部。
「那个……我也没有见过那个阿万音小姐」
「嗯!没关系!」
冈部现在的发言,把几秒前才说过的话,华华丽丽的无视了。……说实话,不行了这家伙。我现在连盯着他都做不到,仅仅是面部表情的看着他。
「你们就去采购宴会用的东西吧」
对冈部的这句话我抱有很大的疑问。
采购开宴会的东西由我们去。刚才冈部也说过「这可是会成为核心骨干的三人啊」什么的,先不管这个,这期间其他人,比如说冈部他会做些什么呢?
我直接向他提出了这个疑问。……因为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你呢?」
「去跟踪打工战士,随时报告情况」
……果然,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不要了吧!还是让他们父女俩独处一会儿啦」
如果自己也被跟踪了的话?
我无法停下这样的想法。就算再怎么想不要把自己跟她放在一起,像这种时候无论如何这种感情都会首先冒出来。
虽然对我来说,如果是现在的冈部的话,就算跟我一起去见爸爸也没什么,但就听说而言,感觉冈部和她好像还没到这份儿上。
真由理好像也是这么想的,拿起购物袋,想要阻止冈部似的开口。
「就是啊,小冈伦也一起去买东西吧?」
但冈部却像是没长耳朵一样,不解风情的嘟哝。
「我要去跟踪–」
瞬间,我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被切断了。
「所以说不是说过不行吗!」
「区区助手,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对于生气的我吼出的话,冈部也用同样的语气顶了回来。看到他这反应,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已经转变成了”冷静的发怒”这种最合适攻击模式。
我慢慢地站起来,拿着一本挺厚的外文书,轻轻地在手里敲着。
脑子里不时浮现出一直在考虑的一个又一个的冈部惩罚方案……事到如今,惩罚计划也已准备完毕了。
结果不说也明白了吧。
几分钟后,冈部就和真由理一起出去买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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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濑小姐」料理方向基本上确定了,正烦恼着具体要做什么料理的时候,漆原小姐说话了。
她带着很高兴的笑脸,指着冰箱开心地说着。
「这里有土豆和胡萝卜,小麦粉和咖喱粉也有,用这个的话我可以做出咖喱饭」
咖喱吗……
说起来,记得以前很喜欢吃这个,但是到美国去后,好像基本上就没怎么吃过日本风味的咖喱饭了。
「咖喱饭很好啊,可以拜托你吗?」
「嗯,交给我吧。做咖喱饭我很有自信呢」
双手握拳,轻轻放在胸口,说着好像已经胜利般的话的漆原小姐,啊啊啊实在是太可爱了。说实话,我都觉得这已经可爱到犯规了。我拼命压制住想要跑过去抱住她的冲动,努力摆出一张扑克脸,向她确认了些其他必要的事情。
「冰箱里还有些什么呢?」
「其他的……吗?那个,除了买的点心以外,还有苹果。……不过好像放的时间有点长了。还有鸡蛋跟卷心菜」
她一边说着,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三个苹果。就和她说的一样,虽然看起来确实是不太水灵,不过好像也没有腐坏的样子。
我来回来了看了看拿出来的苹果和找到的干香菇,还有那些氨基酸食品。
……只是一瞬间,我就想好了要做的菜单。
苹果派与沙拉。但是,这太平常了,一点都不好玩,难得有干香菇与氨基酸,就把苹果煮了,让营养成分充分渗入吧。
剩下的干香菇就跟卷心菜还有鸡蛋一起做成沙拉。也吃一些食物纤维,应该很不错吧。
「那么,我来做苹果派,咖喱就拜托漆原小姐啦」
「好的!」
她非常有精神的回答着。如同看到的那样,真是个率直的孩子。
为什么性格这么好的美少女,居然会把冈部称为师父呢,这实在是难以理解啊。
我们把切菜板拿出来放好,漆原小姐在谈话室的桌子上,我在厨房里,开始了各自的准备工作。首先我为了把干香菇泡开取出汤汁,开始在深底锅里注水。
这时,有些迟疑的漆原小姐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
「怎么了?」
看到她正要用菜刀削土豆皮。她看着手里的土豆,稍微有些脸红的说着。
「咖喱……冈部师父会喜欢吗?」
啊……
…………
看得出她现在非常高兴,这表情用喜不自胜来形容最合适了。女孩子会露出这种表情的理由并不多。
这样啊,漆原小姐对冈部……
原来她……喜欢那家伙啊。
瞬间,不或许更短,思考停止了。
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但却不太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真实的吗,还是说只是自己的轻率呢,又或者可能是我连想都没想到的呢。
理所应当的,对冈部来说,他有他自己的人生,在他到现在为止的人生里有真由理、桥田、漆原小姐,这些友谊深厚的人相伴……
对认识不过一周的我来说,那是我无法企及的、长年累月积累的牢牢构建的紧密的人际关系。
说起来,我就像是硬生生挤进那人际关系中一样。冈部跟桥田,还有真由理虽然都认同了我,但是这样好吗?
「那个……牧濑小姐?」
没有听到回答觉得有些奇怪,漆原小姐停下削土豆的手问着我。听到她的问话,一下子把意识的焦点拉回了现实。
「啊,嗯嗯……抱歉抱歉,我发呆了。咖喱啊,是呢冈部应该会很高兴吧?我也很久没吃了咖喱了,要是能吃上一顿,一定会觉得很高兴」
听了我的回答,漆原小姐浮现出了如同鲜花盛开般的笑容。
那满脸的笑容,把她的内心想法完完全全的映射出来了,而相反的,我的心却感觉好像被揪住一样。
「谢谢你。那我会加油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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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削苹果的时候看到,在厨房开始把咖喱放进锅里的漆原小姐,正在到处找着什么东西。
看了看洗涤盆下面,看了看沙发附近,之后有些困扰的问着冈部。
「冈部师父,有电饭锅吗?」
不知为何对于漆原小姐的提问,正在发中二听电话的冈部没说话,叹着气无力的垂下肩。
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漆原小姐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看来与其继续询问冈部,不如自己先寻找电饭锅吧。她就这样朝着开发室走去。
另一边,与此同时,响起了粗暴的打开LAB大门的声音。
「菲莉丝炭呢?嗯?菲莉丝炭在哪?」
接着传到耳朵里的是带些兴奋地男声。不用看也知道,这绝对是桥田。
我没有看他,一边切着苹果一边对他说。
「桥田,你被骗了哦。菲莉丝小姐说过她来不了」
我淡定的把这个告诉他,明显能感觉到他很受打击。这是当然的。已经说了有事要出去,却被虚假的情报给叫回来了。
就算他再怎么是HENTAI,也有权利知道这里的真相。顺带一提,严格的来说,菲莉丝小姐没办法过来这个情报,并不是我直接打听来的,「菲莉丝小姐说好像不能来」虽然是这样,不过详细情况就不做说明了。
就算是我,也有因精神不足无法分神而省略说明的时候。
特别是像现在这种,苹果被煮的变得越来越难切的现在的局面。
「等……真的?!喂!小冈伦!」
果然桥田对冈部提出了抗议。
「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会让她补回来的」
「开什么玩笑!」
冈部不带半点兴趣的说着,而桥田”呜–”一声回应他。再怎么说这次他也有些生气了。
……话说回来,刚才一直在谈话室的桌子上切苹果的我的背后,漆原小姐好像在悉悉索索的做着些什么,究竟在干什么啊?虽然我知道进开发室是为了找电饭锅……
顺带一提,桥田正在生气的是,他预定要出去参加的,以前就一直期待的”时间机器线下聚会”今天就要开办了。
因为他经常浏览的跟SF有关的论坛,正在计划自愿参加的线下聚会,平日里在论坛上参加对话的人们,在现实里聚集起来,好像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和睦。
据说专业的作家都回来参加,桥田变得更气愤了。
嘛,心想着或许会见到自己憧憬的作家而出去了,但中途却被这种虚假的情报给拉回来这点,觉得也真是没办法。
同时我在心中对他说了声抱歉。
确实,不管是会变成残念会也好,庆祝会也好,我想比起给为寻找父亲来到秋叶原的阿万音小姐开慰劳会,对同样是Labmen并且见过面的桥田而言,果然他还是更想去参加线下聚会。
以冈部的性格来考虑,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阿万音小姐拉来做Labmen。我想或许冈部是想让她体会到”你还有同伴”这种心情吧。
就像数天前,向被压力打垮的我打出了招呼时一样……
所以我没有阻止冈部强行把桥田叫回来,现在也没有。他也是这个LAB的重要成员,也是希望对阿万音小姐说出「你不是孤单一个人」的其中一人。
当然,正因为是桥田所以他非常明白这个。
他虽然正在生气,或许相当愤怒,但是与冈部之间的气氛绝对不会变得很险恶。虽然他正在抗议,但他明白像这样硬是把自己叫回来,冈部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气愤的离开这里,回到线下聚会,并且会追问到底撒谎把自己叫回来的理由吧。
但是他没有说这些,仅仅是站在那里生气,由此可以看出这两个人之间有着怎么切也切不断的信赖关系。
正在思考着这些时,看到漆原小姐抱着什么东西的样子,从开发室深处走出来了。顺利的找到电饭锅了吗?
「这个外形很有趣的东西,是饭盒吧」
从背后传来了漆原小姐的声音。与此同时,冈部和桥田的样子立刻就变了。
「别碰那个,那才不是什么饭盒!是未来道具4号机,Moaddo Snake!」
冈部发出了如同警告般的尖叫。桥田也已经没有了跟冈部抗议时的表情。
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我不禁转过头去。
不看还好,离我后背不到一米的地方,居然放着我在兵器技术的报道里见过的军用指向性对人地雷。
那是美军使用的,会横向高速喷射出700发钢珠的对人兵器。虽然是造价不过2万日元的兵器,但一个这玩意儿,就能让十数人以上一口气陷入战斗不能的状态。
50米之内的话有很强的威力,当然如果是现在这种距离的话,肯定会成为致命伤吧。
「Claymore地雷?!」
由于害怕不自觉的叫出声,站起来想要逃跑。正在这时,不知哪里响起了冈部得意的声音。
「–仿制其制作出来的,超瞬间加湿器!」
哈?
加湿器?……这家伙,瞬间就转到了为自己的发明品感到骄傲的模式啊。
我眼睛变成了半月形,「干嘛做这些笨蛋一样的东西啊」刚要提出这样的抗议的瞬间,背后的漆原小姐为了什么感到高兴的声音,闯进了我的耳朵里。
「啊,是这个吗!」
与小声的自言自语同时,漆原小姐好像把什么拔出来了。
冈部看到那个动作,立刻脸色大变大叫了声「住手!」,几乎同时,视界一下就被白雾覆盖严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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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是夏季,即便是天刚刚黑下来的现在,在没有电灯的房间里几乎是一片漆黑。
街灯的微弱光亮从窗户照进来,虽然可以让室内变得稍微清晰点,但对还没有适应黑暗的眼睛来说,基本上什么也看不到。
LAB被关在黑暗里,虽然大家立刻因为吃惊而陷入沉默,随着时间慢慢经过,开始寻找手电筒,开始出声对话,以恢复原来的样子为目标行动着。我也不例外,总之先寻找电闸吧。
「啊,哎~多,电闸……」
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视界中只能隐隐约约映出些凹凸不平的东西,我沿着那些东西开始寻找电闸。这时冈部投来了主意留神的声音。
「喂喂,到处乱动的话……」
「哇啊啊!」
还没听冈部说完,我好像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就漂亮的摔倒了。脚下感觉到有些褶皱的样子,应该是踩到了塑料袋之类的东西吧。
「都说了……」
听到了冈部有些发牢骚的声音,感觉到他正摸索着往这边靠近。
「痛痛痛……」
「电闸在玄关那里」
冈部一边说着,好像已经来到了疼的一直哼哼着的我的附近。
确实经他这么一说,以前好像是在玄关确认过那里有电闸。在进行电话微波炉(暂定)的实验的时候,有过激烈的放电现象,想着会不会发生什么事而把电闸切断了的事也想起来。
「……没事吧?」
疼痛感渐渐平息的时候,从冈部那里听到了关心的话语。
现在还稍微有些痛感,像这样在黑暗中摔倒,而且还是像这样的发出声音,想着这究竟久违了多少年啊。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这样一想,总觉得有些奇怪。
说起来我……一直禁止自己想”自己只是个孩子”。
因为那是不像样,愚蠢,尽是重复着失败的没用的自己。
所以我力求自己变成一个大人。拼命地努力,一直逞强,为把自己不足的地方极力掩盖而摆架子,不断这样努力过来的。
无论如何也想要隐瞒起自己没有”不可动摇的东西”,作为出色的社会人行动。但是……现在的自己如何呢?
像这样跟LAB的大家一起犯傻,做些奇奇怪怪的事,还像这样摔倒。
完全不是自己现在想的理想中的自己。
但是,跟平常自己这样后会觉得羞愧的心情不同,我并不讨厌现在的自己。
以前,研究员的前辈对我说过。
「红莉栖,你去找一个”归宿”吧。信仰也好,信条也好,恋人或朋友都可以。去寻找你的”归宿”吧。那对你来说会成为”不可动摇的东西”。这种”不可动摇的东西”会从根本上支持你求知的愿望」
那时的我,并不太明白这位前辈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有”不可动摇的东西”,我却没有。这是无可否认的,当时我只想到了这些。
但是,总觉得……
在这个LAB里的话。
在冈部身边的话。
觉得那位前辈所说的话里的含义,现在好像已经明白了。
并不是明确的话语或是理论,虽然靠的是身体的感觉或是直觉这种程度的东西,但总觉得只是这样就可以明白。
所以,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总觉得有些奇怪。
总觉得非常高兴。
「……喂,为什么发笑」
冈部带些不高兴的话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对不起。但是……」
身边立刻传来了冈部带着叹气的呼吸,还有他的体温。
「我所在的美国研究所里,虽然聚集着全世界中的优秀人才……大家的自尊心很高,总是搞得杀气腾腾的」
当然了,我并不讨厌这种切磋琢磨的环境。
不如说正是因为有这种充满杀气的环境,才会有对人类历史有贡献的重大发现,才会有重大的科学成果。我一直这么确信着。
我想自己很适合也挺喜欢那种气氛。
但是–
「与之相比,你的LAB虽然很幼稚……但却很舒心」
是的,非常舒心。
冈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在这里不过一周,就在我心里萌芽了这种不可思议的确信。
这个带着中二病假面,一直守护着真由理的笨拙的疯狂科学家,也一定会守护我。
同样我也是,为了并没有认识多长时间的阿万音小姐,像这样召开宴会一样,他绝对会保护Labmen–保护我。
这一点真由理和后来回来的桥田也一样,大概漆原小姐也是。不太熟悉的桐生小姐还有只知道名字的菲莉丝小姐,应该也是这样吧?
冈部选中的Labmen,还有在冈部周围的人们,总感觉他们与冈部是同一类人。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感觉与”确信”很相近。
这时,感觉到他好像无意间轻轻笑了出来。
瞬间我想到了,冈部误以为我是在夸奖他而有些得意,所以才不好意思的笑出来的吧。想着这些我越说越激动。
「啊,才不是在夸你啊!只是不由得这么想想而已……」
但是正说得起劲的时候,不知为何说不下去了。……不如说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了,就算现在夸夸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真是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在辩驳些什么。
只是,不由得……
对,就是不由得。
虽然不太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但也不想让冈部理解到”那个”是什么。自己这么想着。
这时慢了数拍的冈部慢慢的小声开口了。
「或许,我只是想要些朋友而已……」
这与平时中二病的冈部不同,是原本的冈部说的话。
为了保护真由理,为了保护自己,那就必须得带上疯狂科学家这个假面,悲伤可笑的话语。
决心不管牺牲什么,也必须守护住想要守护的东西的,一个人类真正的样子。
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又看到了只见过两次的,冈部的这种面孔。
–真是太突然了。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
不知为何,脑里浮现出了一个很过分词语。好卑鄙,这个词语。
我不知道他究竟哪里过分哪里卑鄙了。本来我就根本没有为这些感到不快。
不如说,他像这样把他这一面展示给我这件事,我觉得非常高兴。真要说起来,上次有些慌乱,而且还是比较紧张的局面,想到这些,能在这样安稳的状态把他那一面展示给我,真的觉得非常高兴。
而且同时,我很想安慰冈部。
就像在我哭的时候,他用充满怜爱的眼神看着我一样。
就像他对我说了充满关怀的发自内心的话语那样。
我也想成为冈部的力量。
「我……哎~多,是把你当做伙伴的」
但是,这种心情却无法很好的用语言表达出来,勉强算是把声音给挤出来了。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冈部。
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救他。
不知道什么样的话语才能让他知道,就像你想要守护我一样,我也想守护你。
所以,抱着必死的决心说道。
「以前你不是说过吗?说我是很重要的同伴。那个怎么说呢,那时候我非常高兴……」
黑暗中,明明应该看不见,但我却知道冈部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明明应该一点都不热,却感觉那视线里饱含热度。
自己激烈的心跳声……觉得甚至连他都可以听到。
想要守护他。
想呆在他身边。
一直,一直,一直……
我想要见到”他”。
因为我喜欢他–喜欢冈部……
明明是在黑暗中,眼睛却无法离开。
从冈部那里……
从喜欢的人那里……
比任何人都更想要守护他,为此就算自己承受再多的伤痛也无所谓,想要一直看着,想要拥抱独自一人一直逞强的他。
我无法闭上眼睛,仅仅在黑暗中一直注视着冈部。就如同失去了语言一样。
可正在这时,冈部突然用不带任何音调的语气开口了。
「……你发烧了吗?」
瞬间我感到自己的瞳孔一下子就张开了。
受打击了。
刹那间被拉回了现实,有些发热的大脑,把到现在为止自己思考的事情作为短期记忆,一口气塞进海马体,由于这个我的大脑瞬间就沸腾了!
……喂,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啊!
什、什什、什么嘛!我!冈部!说啥?!
精神有些动摇的我用无力的语气拼命组织语言,辩驳着。但是我自己知道。这完全说不上是辩驳。
「……才、才没有啊?!干嘛啦,好不容易才重新审视你!真是的,笨蛋冈部!!」
不,确实很热。
很热。
虽然不是平常说的那种热,但很热。
脸像是发烧一样。绝对、很红。
我正这样子动摇的时候,屋里的灯突然亮了。冷不防,眼前出现了冈部的脸!
看来在黑暗中,两人的距离比想象中的要近的多。现在想想,近的连体温都能感觉到,这是当然的吧。这之前虽然也考虑过这点,不过我已经是陷入惊恐的状态了。
虽然赶紧着稍微往回撤了撤身……可除此之外我啥都做不了。光是把视线错开就已经用尽了全力,我的身体完全僵硬在那儿了。
我……我……我……
我对冈部……我喜欢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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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o、o、o……oka、oka、okabe?!」
从声带那里发出慌乱的声音的同时,轻微的冲击感与落下感一齐向我袭来。
“咚”的一声闷响,我从床上滑下来,睁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
看到了天花板。视界里没有冈部的身影。
「啊咧?」
发出了好像傻瓜的声音,终于察觉到自己把床单和枕头都扯过来了,变成了好像要把它们一块拽下地板的地毯上的姿势。顺带一提,头与肩膀躺在了床下的地板上,下半身倒是还在床上。衣服也一副有失体统的样子往上翻着。
「……梦、吗」
慢慢往前爬,任下半身也随着重力落到地上。反正这个姿势下,凭我的运动能力根本不可能再那样回到床上。这样的话,还不如让下半身落下来比较省劲。
「刚一察觉到自己喜欢冈部……居然就做了有冈部的梦什么的,话说我还真是现实啊」
轻轻叹了口气,为自己无意识下的愿望干的勾当发出感叹。接着迟了几秒,脑子里又沸腾了。
“碰”的一声,好像听到了动漫中附带着文字似的背景音。
喜欢?!
喜欢?
喜欢!
谁?
我吗?
喜欢谁?
喜欢冈部?
冈部是谁?
冈部伦太郎!
凤凰院凶真!!
自称疯狂科学家的中二病!!
为啥,为啥啊!?怎么办、什么嘛!!为什么啊?我居然会喜欢谁!
两手抱着头,进入了恐慌状态,接着几秒之后就像是坏掉的机器或是动物园的熊一样,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会又跑到床上抱着枕头滚来滚去。
自己已经混乱到连”我真是个笨蛋”这话都没工夫说的状态了。不管怎么说,只要一想到冈部就会心跳加速,呼吸就会变得急促,甚至只要我说出冈部的名字就会变得非常紧张。
昨天夜里就已经够失控的了,睡了一觉,把剩下的情报都整理出来的话,总觉得就会更加失控了。
我竟然会混乱到这地步,真是一点也没想到。
恋爱是盲目的,会让人沉迷,会让人没有理智什么的,说实话我从都来不认为真有这么一回事。是我太天真了。所以,对不起。我道歉。
虽然不知道是对谁,总之先在烧红的铁板上下跪道歉。七孔喷血的道歉。真的对不起。
「可是,到底怎么办啊?!我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他了!!」
有些不讲理的,冲着镜子嚷叫着。
「告白?告白?!要告白吗!呐、你认真的?现在、什么心情?呐呐、现在什么心情?」
已经非常混乱的我,连续说着些没什么意义的@ch语,”咚咚”的敲着墙壁。拜托了,谁来替我砸会儿墙壁啊!
–幸好,还留有没砸向镜子的理智。
这段时间里的丑态与胡闹,少说也超过了在相同时间里,自己平常做的运动的十数倍,血液中的糖分与酸素急剧消耗,缺氧与目眩感向我袭来。
摇摇晃晃的,也没管掉在床下的床单,就这么大字形的倒在了床上。视界不断旋转着。
在这种状态下又想了些别的,这回是预测了一下,我告白时冈部的反应。
「能想到最初肯定是揶揄我,这点肯定没错。问题是这之后,为了掩饰害羞肯定会中二病全开的说些『终于将牧濑红莉栖笼络过来,据为己有了!』什么的,或是把手机放到耳边『喂喂,现在我正受到机关的精神攻击。助手已经被洗脑了。』之类的……」
还有,根据状况不同,也有会因为惊慌失措而逃走的可能性。冈部本质上是个比较胆小的人,如果直接告白的话,不管怎样都会因为胆小的性格逃走吧。
坦率的接受我的告白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啥,明明这么麻烦我却入迷了?牧濑红莉栖,一生的失策啊!!」
为什么?
理由什么的想到了很多,说起来喜欢谁是没办法的事。冷静的考虑一下自己原来的性格的话,总觉得能察觉到这点的自己好厉害。
「话虽如此……告白?」
稍稍歪了歪头。
说实话,一丁点的实感都没有。
不论是自己和冈部交往也好,还是冈部和其他人交往也好……
「……不对」
正想着这些时,脑子里又出现了某个场景。
昨天,做着咖喱的漆原小姐的脸。
「咖喱……冈部师父会喜欢吗?」
想起了她说那句话时的表情的时候,我知道这个正在发热的头脑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
至少,无法想象出冈部和谁交往的光景这话,是说谎的。那瞬间,虽然我没有意识到,但我确实能想象出与漆原小姐交往的冈部的身影。
被那么漂亮的美少女说”我喜欢你”的话,就算是冈部也不会说不愿意吧。又勤快又坚强,还超级可爱……如果冈部被她告白的话,实在想不出冈部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起身坐在床上。
漆原小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冈部的呢?至少,肯定在我来之前就喜欢上了吧。
那时我就想过,冈部有到现在为止漫长的人生,在这人生里他与很多人都有着联系。与那些人跟冈部的关系相比,我就如同突然过来新入者一样。
我真的可以不管那些人的心情,呆在这样的冈部的身边吗?而且,八月结束后就必须回美国的我,可以吗?
稍微低头看了一下。真是不怎么样的姿势。
低下头的时候,人类会很自然的陷入闷闷不乐般的状态。虽然是让头脑冷静下来深刻考虑事物的姿势,可如果不小心的话,这种镇静效果就会过火,从”考虑”变成单纯的”烦恼”。
这样一来就会来回兜圈子,找不到出口,建设性的意见什么的就再也想不出来了。
「说不出……来啊」
如果打算从现在开始一直留在日本的话,我觉得去告白成为情侣也不错。……不如说,在自己心里真的非常非常想这么做。但是,在此之上我很害怕。因为我的原因,或许会导致冈部或LAB的其他人的人生被打乱。
蝴蝶效应。
由于我来到了LAB,我想已经对他们之间的人际关系有了复杂的影响了。说起来,原本不过三人的Labmen,在LAB接纳了我不过一周的时间,就增加到了八人。
–在这里面,漆原小姐与菲莉丝小姐还是以前就认识的朋友。至今为止没下决心加入的人们,不知道是不是我加入LAB的原因这个先不管,总之他们终于下定决心加入LAB了。
仅仅是一小点的晃动,就会引起更大的变动。
如果在此之上,再要打乱他们的人生的话,会怎么样呢?一想到会打乱那些温柔体贴的人们的人生,我就很害怕。
平常的话,肯定会这么想吧:就算在这里害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样的话让我负起打乱他们人生的责任就好。
但是,出于好心做的事,最后却像七年前与爸爸那时一样,出现那种结果的话,这次我肯定会受不了。
如果,被冈部用跟那时候的爸爸相同的视线看着我的话,我想这次我就活不下去了吧。非常害怕这些事。
「……这就是,所说的没有”不可动摇的东西”啊」
带些自嘲的意思,轻声说着。
一滴眼泪,落在了床上。
知识,自尊心,责任感。作为社会人的立场。
我拿着这些,代替了”无可动摇的东西”。至少对我自己来说,这就是”不可动摇的东西”。
但是,果然真品与伪劣品是不同的。尤其是现在,这种不同能够很容易就显现出来。不完全的”不可动摇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这种时候的支点。
「告白……办不到吧?」
疑问句。
但是,在心中是确信的。
不可能的。办不到啊。太害怕了。
刚才欢闹的气氛好像是骗人的一样消失了,我带着些失落的心情看了看时钟。
「差不多……该过去了」
慢慢站起身来,开始进行去LAB前的准备。由于昨天宴会的关系,原本预定的实验,全都没能进行。今天如果不去的话,实验还会被推迟吧。唯独这个,我的自尊是不允许的。
就算是不完全的也好,因为这份自尊与责任感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不可动摇的东西”
而且……就算决定了不去告白。
「就算如此,我还是喜欢着冈部……想要见到他」
想要一直看着他。想要听到他的声音。想要在他的身边。
现在只是单单喜欢着他,也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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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显示来电的同时,还没等来电音响起我就按下了通话键。与此同时,听到了冈部饱含着必死觉悟的声音。
「助手啊!立刻实行!」
「了解!」
我简短地回答,同时向桥田打出手势。
程序接到指令的同时,桥田准备启动电话微波炉(暂定)。这样一来,由于会发生放电现象,接着我开始发送邮件。
看到我的动作,桥田立刻启动了电话微波炉(暂定),同时狂暴的紫色电流照亮了整个LAB—-
然后突然停止了。
「嗯?」
「……诶?」
桥田和我,基本上同时发出傻瓜一样的声音。
「放电……停止了?」
桥田露出可不思议的表情,嘀咕着。
「牧濑氏,牧濑氏。D-mail送出去了吗?」
「没有,时间太短了,没能送出去。……这是怎么回事啊」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
楼下发生了什么异变吗?还是说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这么想着,我打算无论如何先调查一下电话微波炉(暂定)而走近它。……这一瞬间!LAB再次出现了放电现象与激烈的震动!!
「哇啊!」
灼热的紫色电舌,吞噬了离我只有一点点的前面的空间。狂暴的电流龙卷,又一次用压倒一切的气势飞舞着!
「这、这么突然……?!」
但是这次的放电现象也很短,在我连惊讶的话都还没嘟囔完之前就消失了。
几秒之前的骚动就像是骗人的一样,屋子里鸦雀无声。
对于预想之外的事态,我不由得全身发冷。但同时,我碎碎念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高涨着。
「……很有趣嘛」
「牧、牧濑氏、很危险啊!」
桥田发出了警告的声音。
很危险。
确实没错。
但是,如果在这种程度的危险面前退缩了的话,估计是无法呆在那个自称狂气的疯狂科学家的家伙的身边的。
可以成为依靠的时候与不能成为依靠的时候的落差是很大的,如果想要和情绪会紧张的剧烈起伏的冈部在一起,在他心情失落或遇到困难的时候,无法成为可以帮助他的人的话,是不行的。
这种程度的放电……
正这么想着的瞬间,LAB的空气再次被眼前闪现的雷光给掀翻了。发出轰鸣声的高压电流的风暴,在我面前呼啸着。
「怎、怎、怎么?!」
再怎么说也预测不到,第三次放电现象居然会在这时候突然咆哮着出现。感觉到了威胁到生命的恐怖感,不禁到连逃跑都做不到,呆呆的僵在了那里。
幸好,电流并没有够到我所站的地方,但还真是可怕到会让人泪目的地步。
「看吧,所以才说很危险?!」
「嗯、嗯。我会小心的……确实很危险」
这时的我完全没有想到,像这样恐怖的体验,居然会和电话微波炉(暂定)的解密说明有着重大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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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怎样才能把活人压缩称36字节的数据啊……」
正这么说着,我突然注意到了某个可能性。
「啊!」
眼睛很自然的睁大,勉强把身心稳住了。
……对啊,为什么没注意到这个可能性啊?!从大脑深处,犹如怒涛般,涌出了关于那个的”可能性”的主意!
「嗯?」
冈部和在场的每个人,对我的样子都浮现出疑问的表情。
而我对于那个疑问的回答,更令人着急,首先我走到了开发室的书架前。接着我在上面拿出了一本科学杂志后回来了。
我拿出来的是,刊登着自己的论文的科学杂志SCIENCY,2010年四月的。封面上有我的照片这点,稍微让我有些害羞。我为了让大家也看到这本杂志,把它拿到了谈话室的桌子上。
「要在这时候炫耀吗?」
「向你炫耀有什么用啊!」
看到我放在桌子上SCIENCY后,冈部这么说道。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对冈部有过类似炫耀的行为。当然了,于我来说,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可以胜过他,但是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样。并没有什么炫耀的意思。
而且,要是想要炫耀的话,我就会拿别的东西过来了。
「看看论文的标题吧」
我向大家催促道,全员都围坐过来,一同探头看着桌子上的杂志。这时我把那本科学杂志上所刊登的论文的标题背了出来。
「『与颞叶中存储的记忆相关的神经脉冲信号的解析』」
这是我所擅长的课题,关于”记忆”的论文。
维克托·康多利亚大学脑科学研究所,以前就在脑科学的观点上,进行着关于记忆的研究。我进入研究所后,也加入了那个研究小组,为了探求的更深而努力着。
生物的神经,本来就是周期性的重复开关脉冲信号这种东西,来传送情报的。我们转动手臂也好、眼睛看到的东西传达给大脑也好、或是思考事物也好,等等全都依靠着神经中的脉冲信号才能运行。
神经类的活动全都要靠神经脉冲信号才能运行的话,那就说明,记忆的存储也与神经脉冲信号有关联。
那么,这种神经脉冲信号的模式可以解析出来的话,我推测是不是记忆这种东西也可以用神经信号的形式映射出来呢。
之后对我的推测感到佩服的教授,把当时没任务的小组整个借给了我,并希望让我进行涉及到记忆的神经脉冲信号解析的工作。
就结果而言,我与我的小组,成功的解析出了在脑内运行的,全部与记忆有关的神经脉冲信号的模式。
–这个研究已经有了成果:把名为Visual·Rebuilding的神经脉冲信号转换为映像。或许这项成果对将其逆转过来的技术会有很大的帮助。
「用日语就OK啦……」
对于我说出来的论文的标题,真由理困惑的抬起头看着我。
「就是说,和人的记忆有关的论文。专攻脑科学的……我」
为了让真由理更容易理解论文的内容,我接着解释。
「脑中的记忆简单来说,就是因脉冲信号二积攒下来的东西。一种电子般的数据……」
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才写在白板上的内容擦掉,重新写下可以把我说的话串联起来的内容。在白板上记入的是,新的……在学术界应该谁都还没有考虑过的时间旅行的构想。
是从脑科学的观点上,探究时间旅行的可能性的内容。
–不由得连我自己都兴奋起来,把ヽ(?д?)ノ这种颜文字都写在了上面,从这点上看,可能稍稍有些失败呢。
「数据?……还有这一手!」
看样子冈部应该是理解了我所说的话,他发出了满含吃惊的声音。能够大致察觉到我所说的好处,果然很厉害啊。没错,我正要把与他预想的一样的东西,记在白板上。
「对,虽然把人类物理性的传送过去,现在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如果只是传送记忆数据的话,或许还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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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LAB里只有我一个人。真由理回去了,冈部与桥田正在外边吃饭。
冈部好像是说过,过会儿就会回来,桥田说吃过饭后他会直接回家。
而这边……在我眼前堆积的是冈部和桥田筹备来的,制作时间跳跃机所必备的材料。
全都和我要求的一样。与笔记对照着看了看,所缺的东西在现在这个地区没能找到。
「这样一来……好像可以做出来呢」
时间跳跃机。
虽说只有记忆,但确实是可以让人跳跃到过去的装置。
D-mail拥有只要发送就能让过去发生改变的可能性,可说到底,接到D-mail的人是如何行动的,其行动有没有用什么的,有着各种各样的难题。而且就算想让过去的人按D-mail采取特定的行动,但六合彩的事件已经说明了,那不见得就会如自己所想。
–至少冈部是这么主张的,我相信他的主张。
然而,虽然时间跳跃机还没有到可以把人的意识与人格也传送回去的地步,不过至少应该可以将这个时候的”个人的记忆”传送到过去–当然,这指的是完成了的话。
如果这个装置可以按照预想的发挥其能力的话,那么这就跟诸多SF小说中登场的时间机器一样,可以引起从未来过来的人,为了改变自己的过去而行动之类的这种现象。
比如,我在七年前生日之前的我的大脑里写进记忆的话,那这样一来,不到十一岁的牧濑红莉栖,就会拥有我现在的记忆。
接着,由于这个,把会惹爸爸发怒的行为抑制住,让那天不会发生那如灾难般的事情,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当然了,我并不打算这么做。
–而且,从我和爸爸的性格上来考虑,在那个时候,无论我怎么做,都有可能激怒爸爸。
但是,时间跳跃机确实是让这种可能性变为现实的装置。
至少对于现在来说,这跟大多数人们所想象出的时间机器,是最接近的存在了吧。从入侵SERN内部的时候看到的报告的内容来考虑,他们确实还没有构建出,有如此程度的精度与可能性的系统。
「做出来……真的好吗?」
眼睛里面浮现出了爸爸的身影。
我在这里可以做出这个时间跳跃机不是因为别的,说到底不过是很多偶然重合在了一起。我并不是为了做出时间机器才这么努力,而仅仅是因为有想要研究的东西,说这是有别的动机一点也不为过。
真要说的话,我并不是很认真的在考虑着时间机器。
由于这层意思,我对时间机器的态度是不纯的。
「怎样……被偏袒的眼神看了,想帮助喜欢的人,理由要多少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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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于自己暗暗的小声嘀咕,我大声的尖叫出来。
发现了飘升机,想到了关于时间跳跃机的方案,连爸爸的事情都开始考虑了,虽然由于这些心情有些混乱、……对了!
「呀、客、客观的来说,这并不是完全的动机不纯啊!因、因为我喜欢冈部,这样我研究时间跳跃机的话,不就完全是因为恋爱才搞研究的吗!!!」
说实话,一直以来我都很轻视这类人。喂。
但是,对不起。我道歉。我会道歉的,所以请原谅我吧。
虽然并不是跟这件事(恋爱)没关系,我第一次真实体验到了,人被某些情况逼入绝境这种情况。
「不对!才不对哦!真要说的话,我只是因为好奇心,还有想知道自己提出的方案,在实际中可以使用到哪里,才不是因为喜欢冈部才进行研究的!这完全是没关系的,完全跟喜欢什么的没关系!!」
我向着完全不知道在哪里的某个不知名的人,一个劲地辩解着。
「啊啊、对不起。这个也不对。是的,我有些想要得到冈部的夸奖。想让他对我说”好厉害啊”,”做得真棒”什么的……但这不是我最想要的……!」
我没完没了的在LAB里来回走着,总觉得嘴里面说出的尽是些辩解的话。
虽然不知道我这样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可至少在我察觉到自己正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的样子之前,肯定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这样……一点都不像我」
为什么我变成了会为这种琐事就如此混乱,又喜又忧的人了啊。总觉得至少到昨天为止自己并不算是这样的。
虽然我很明白这现象是由于察觉到了自己的恋爱感情,脑内分泌物质过剩的原因,可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掉到这个漩涡里,陷入窘境。
不如说,到现在为止非要让我选的话,还是想要选,作为人类竟然如此失去理性,这真是我修行不足啊……
「不行……总之先冷静下来吧」
我再次舒了口长气。
我没有去开发室,而是朝着谈话室窗户旁边的电脑走去,打开电源。然后开始访问@ch,接着我用鼠标点了几下,连上了通常称为”VIP”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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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操作鼠标跟键盘,总之把现在看的帖子先关了。
接着转过身来,对着冈部大声抗议着。
「悄、悄无声息的接近什么的,犯规啦!」
什么时候就在这了?!
从哪里开始看的?!
难、难道说…………!!
「嘿嘿、你果然在@ch上发帖啊」
被看到了!
被看到啦!!
被看到啦啊啊啊啊啊?!
太大意了。居然会犯这种错误?!
太悔恨了。太失态了。太笨蛋了。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等、这才不是!」
啊啊、不行……完全找不到什么好借口。
不如说完全没办法辩解。
「我老早前就察觉到你是个纯正的@channeler了。到现在了还想隐瞒,一点意义也没有!」
看样子是最坏的情况了,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没有看到我发表的新话题。但这也够背的了!!太痛苦啦!!!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就算没有我也要挖个钻进去。
「郁闷啊!」
我现在能做到的,也就是不跟冈部对上视线,仅此而已。
察觉到自己喜欢谁的第二天,不是去向他告白,而是自己作为@channeler的事情暴露了,这是什么惩罚游戏啊!
就算是我,也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憧憬着恋爱的说,什么嘛!这算怎么回事嘛!!
「算了,现在正式为克里丝蒂娜授予neler这个称号」
「不要再给我追加奇怪的外号了!」
对于在这种重要的时候还要继续补刀挑衅的冈部,我想都没想就一拳砸在键盘提发出抗议。
虽然是喜欢他,可对他这种一旦占据优势就穷追猛打的性格感到很难应对。不仅不知道怎么处理,而且绝对斗不过他。
「话说、你可要给我保密啊!」
「为~~~什么?在履历表上堂堂正正的写上不好吗。兴趣@ch!学者是”neler”的话,肯定也会盖上几个帖子吧」
冈部走到冰箱那里,从里面取出一瓶Dr.pepper,接着一边说着,一边摆出满含中二气息的飒爽Pose。
「盖那个要干嘛!」
「还是说是想要在”VIP”区玩Anchor更好吗?」
冈部悠然的坐在沙发上,继续对辩驳着的我提问。那种翘着二郎腿绰绰有余的态度,该说是令人讨厌呢,还是很帅气呢……
而且刚才一连串说的话,全都是@ch上的专用词句,如果不是资深@channeler的话,是很难理解的。
「咕、真恨明白这些含义的自己!!」
我垂下肩膀,使劲咬着牙,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
这之后片刻,冈部又对着内心里已经是抱着头大喊大叫状态的我,说了些莫名奇妙的话,对此我用吃惊的态度看着他,继续与他争论着。
在这对话结束后,冈部突然变回了认真的表情,问着我。
「那么,预定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
「预定项目?」
他说的话太突然了,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像鹦鹉一样重复着他的问题。对冈部来说这个回答应该是很意外吧,他用有些着急的声音对我说着。
「时间跳跃啊,零件已经全都买来了哦。」
他这么一说我才终于察觉到,这期间,我完全把另一件事完完全全抛到脑后了。
以前,凡是跟爸爸有关的事情,片刻也没从我脑海中离开过。说不定是因为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注意力从爸爸的事情上边,转移到冈部这里来了吧?
话虽如此,如果说让我忘掉爸爸与时间跳跃机的事情是因为冈部的话,那让我察觉到这件事也是因为冈部。
「啊啊,对啊。要制作这个啊。……都走到这一步了」
自己也非常明白明白,我说话的语气犹豫不定。
对啊,要制作这个的。
不对,单纯的是因为好奇心才想要制作的。
想要尝试一下自己的理论到底正不正确。
但在此之上,身体中却有限制我,让我无法行动的因素存在。
「嗯、怎么了?害怕了吗?」
冈部很自然的向我投来疑问。
不过他在向我提问的时候,为了不看着我的眼睛,把视线放到了别的地方。是因为察觉到了我有些不安吧。
「也有这个原因。……如果真的做出来了,会变成什么样呢」
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跟冈部说话时,居然用着如此含糊不清的措辞,这还是第一次吧?否定电话微波炉(暂定)是时间机器的时候,还有扬言不会再回到LAB的时候,感觉都不像现在这样动摇。
「但是、比起这个……」
「……什么?」
听了我非常模棱两可的发言,冈部的语气再次着急起来。
可就算如此,冈部依然很小心的没有看向我,视线落在了手中拿的Dr.pepper的成分表上。
我想如果我在这种状态,被冈部一直盯着看的话,那我就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应该好好谈谈呢。反正我这边也已经有一大半暴露了」
我开口说着,决心向冈部坦白。
但是,有些打颤的嘴唇,无论如何也没能把我想说的话表达出来。
我不断变换姿势,挪动着脚步。就算是背对着冈部,这情况也丝毫没有转变。
这应该说是害羞呢。
还是说这是因为恐惧呢。
亦或者又是别的什么感情呢。
不管怎么说,现在开始的行动,一定是会触及到自己的心理阴影的行动,这点肯定没错。面对这个,下决心直面阴影的勇气是非常必要的。
「果然……在这里不行。咱们去一个看不到彼此面容的地方吧」
就算冈部再怎么不直接看我,只是这样还是不够的。而且就算我背对着他,结果也是一样。
我现在开始要做的,差不多等同于在教会的告解。
就像是神父倾听罪人的告白,然后再将其宽恕的时候一样。
我告诉冈部,我想在黑暗的只能听到声音的环境中和他说话。
……冈部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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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要把血呕出来的话语。
冈部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这些。
静静的。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没有从滑梯上滑下去,而是在旁边的台阶那边,慢慢朝下走着。虽然现在心里很矛盾,但还是想呆在更靠近冈部的地方。
为了不看到他的脸,我背过身去。而且为了不让他看到我的脸,还在黑夜中把他带来了这个公园……为什么这么任性啊。
但是,就像不想看到他,与不想被他看到我,都是真心的一样,现在想要呆在他身边也同样是不加任何伪装的真心话。
「如果知道我做出了可以实现时间跳跃的装置,我想父亲肯定会暴跳如雷的。……比至今为止更加强烈」
就算如此,我也没有去可以看到冈部身影的地方,我在滑梯的下端坐下来。这时垂着头的我听到了冈部的询问。他的声音很低沉,很悦耳。
「所以……你才会犹豫着到底做不做吗?」
像理解了一样,像是要确认一下,还有在这之上更加担心着我的事情的心情,全都包含在了这声问话里。对于这句如此温柔的话语,我故意假装没察觉到的样子,回答着他。
这是我的真实感情,同时也是我至今为止所构筑的”牧濑红莉栖”这个人格的发言。不管真假哪边都是我的真心话。
「但是,不用担心。反正都要做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最喜欢实验了。发现什么的话,我就一定会想要弄清楚」
我把低着的头抬起来。
我以前也说过,人类只要一低着头,心情就会很自然的镇静下来,如果总是低着头的话,心情就会变得很消沉就是这么一回事。但是,现在不是该这样的时候。如今就算是逞强假装勇敢也要抬起头,下决心向前进。
天上不断飘过的云彩,总是反复的把月光遮挡上,过会又把月光放出来。简直就像是时间的光阴。
我一边看着反复流动的云彩一边说着,拿出了更大的勇气,再度站起来。
「就像父亲那样……」
慢慢的,走近冈部。
在滑梯的前面,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站在了就算离得有点远,也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与动静的距离。
「就像父亲和我一起生活时那样……」
月亮已经不再隐藏在云里了。
如同我毫不隐瞒完全都吐露出来的内心一样,煌煌满月也再次向我们完全展示出了它原来的姿态。
我和冈部暂时无言的看着那个月亮。
很不可思议的,心中变得平稳了。
我还以为会做出很多丢人的事情呢,总觉得说话时,远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得多。啊紧张感确实是有,其紧张程度虽然很高,但是可以不慌不忙的说出来也是事实。
……但是,这时不经意间响起了叩动铁梯的脚步声。
冈部一口气上到滑梯的最上面。接着像是要宣言一样,他夸张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好像小说故事中的疯狂科学家一样大叫着。
「那么、现在立刻马上!开始掌管现代的女神作战!没有时间磨磨蹭蹭了!机关马上就会追到这里!」
看到他这中二病的状态,我耷拉下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结果、还是这个?」
虽然我知道这是冈部为了应对现实的状况的另一人格,但果然很多时候还是感到有些厌烦的。现在正是如此。
「当然了!我是凤凰院凶真!背负着改变世界构造的使命!」
「哈啊……真不该和你说」
果然,是我所说的内容超过了冈部的承受量了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冈部的中二病言行出现的可能性很低。
他做出中二病般的行动时候,一般来说就是他感到紧张、感到困惑、感到惭愧时或是害羞之类的感情,特别强烈的时候,再不然的话就是必须用自己生平的一切,想要守护某个人的时候。
他现在在这里做出了这种中二病的举动,就是说他并没有理解我的自白吧。
没办法。
……这、就是我听到下一句话之前的想法。
「与此同时,也得让你们和解」
有些消沉的我听到这句话后,转过头来看着冈部。
他像刚才的我似的,站在滑梯台上看着抬头看着月亮。
「你父亲现在在哪儿?」
「诶…?啊、在青森……」
接着我察觉到了。
冈部记住了而且遵守了我所说的「去一个看不到你脸的地方」这句话。
但是在这之上,我却无法理解冈部这句话的意图。到底是打算怎么办才说出”和解”的,又是为什么打听爸爸的住所呢……
赶紧跟爸爸和好这层意思,我也不是不明白,但是这句话并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去的话资金方面还有点问题。日期决定了就提前说一声」
「去的话资金方面还有点问题。日期决定了就提前说一声」
听完他这句话后,我才好不容易终于理解了他的真正意图。
也就是说,他在劝我去和爸爸和解,而且在这件事上,冈部也会陪我一同前去。
「……这、难道你也要跟我一块去吗?!」
确实,我想让冈部和爸爸见面,而且也开始想要他陪在我身边,跟我一块去见爸爸了。但是我做梦都没想到,没想到会从冈部嘴里听到这些。
「那当然了!」
这时冈部终于朝我转过身来。
但是,他像陶醉般闭着双眼,并没有看向我。他还在遵守着我说的话,一直没有直视我。为了掩饰这些,他慢慢的很中二病的挥舞手臂,摆了一个像是要进行演说的Pose。
估计里面一半是故意的,另一半是自然而然的行动吧。
可我知道,这很明显是从担心我的心情中流露出来的东西。
就是说,他并不是无法接受我的自白才做出中二病的言行的。不如说是正因为接受了,经过思考后他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为了实现我的野望,你必须以最高的精神状态工作。而我凤凰院凶真会陪你一起去,为你巧妙的提供适合当时气氛的话题,消除你们父女之间的芥蒂!!」
不由得感到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看来,紧张的心情好像已经被一口气吹走了。由于紧张感消除的反作用,差点一下子瘫倒,不过总算是稳住了,我坐在了刚才为止一直坐着的滑梯台阶上,弯下腰。
……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感受到谁的温柔。不,冈部一直都是这样温柔的对我吧?
至少,现在冈部的眼神里,确实充满了怜爱与安慰。就算没有直接看到,但他的声音与弥漫在周围的气氛却诉说着这个。
我禁不住差点掉下眼泪来。
「……这算、什么嘛。你不是自称疯狂科学家吗?怎么会看气氛呢」
为了不露出哭声,假装轻快的说着。
多半只要我一睁开眼睛就会高兴的留下眼泪,我保持着闭眼的样子。
暂且由于紧闭着双眼,眼泪已经不会再流出来了。这时,从冈部在站的那里传来了他很难为情的嘟囔着。
「…这是……因为」
我看到冈部的样子很好玩,非常高兴,偷偷的笑出声来。
而冈部的反应却有些不高兴。
「干嘛笑啊?」
「你这人啊,有时候好的让人困惑」
才不是偶尔。
你总是这样。
但是,我不会说这些。说了的话多半冈部又会为了掩饰害羞开始那中二病风格,就算我被那样的他得意洋洋的夸奖了,也有点高兴不起来。
「既然明白了我的伟大,那就赶紧回去干活」
没有对上视线。
也没有互相挨着。
但是却感觉两人的心靠近了。
……果然、我喜欢他。喜欢如此温柔的冈部。
「是是」
虽然不是在模仿冈部,我也故意用着勉强算是开玩笑的语气回答他。
……至少,现在我和冈部的距离是如此的合适。
确认了一下我的双腿现在是不是已经恢复了力量,嘛好歹算是勉强站起来了。
接着就那样背对着滑梯上的冈部,这次轮到我用宣言般的语气说话了。
「话先说在前面,我已经决定好了。……就算你不去,我也会硬把你带过去!」
「哼、那真是求之不得…………」
冈部短短的回应了一下这句宣言。那声音里,果然寄宿着温柔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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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里啊!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牧濑”吗?!」
我拿着布丁的盖子摇晃着,话里使劲强调着用油性笔写的”牧濑”二字。看到我这样,冈部却晃着手里的勺子回答我。
「那不是会念成”牧濑布丁”了吗!跟”森永布丁”和”小岩井布丁”是一样的吧?」
「少说那些歪理了!」
对于说着莫名其妙理由的冈部,我大声的叫了回去。
我并不是因为他吃掉了我很期待的布丁才生气的。
想要吃的话,明明只要你说出来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的,可你居然偷偷的吃掉了,总觉得实在无法原谅。
「再说,牧濑是什么啊」
「是我的姓氏!」
冈部完全不拿发怒的我当回事,用耳边风的表情回答我。
「克里丝蒂娜·牧濑吗。……这样的话你直接写上”克里丝蒂娜”不就好了,如此我也就不会不小心摄取多余的卡路里了」
这期间,他还把玩着勺子,一会儿来来回回的转,一会儿又放在嘴唇上,一会又用手指轻轻抚摸……
看到这儿我才察觉到。
他拿着玩的勺子,不就是我带来LAB的My spoon吗。
「擅自吃掉别人的东西……?!再说了,那个!那是我的勺子吧。别随便用啊!!」
看到自己连旅行的时候都带着的勺子被冈部玩弄着,总有一种觉得好像是自己被这么玩弄着一样的奇妙感觉。由于这莫名其妙的羞耻心,我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大声嚷叫着。
「你这家伙不也一样随便使用着LAB的叉子吗!」
正这样唇枪舌战着,不经意间听到了LAB的大门打开的声音。
真由理双手里拿着拎着几个大包裹,摇摇晃晃的走到了LAB的谈话室。看到她这个状态,我都忘记了正在吵架,向她询问情况。
「怎么了?这些东西是……」
虽然看起来很轻,不过应该有着相当的重量。真由理很开朗笑嘻嘻的回答我。
「COS的材料和真由氏的留宿装备哦~」
「留宿?」
真由理会把活动用的COS–就是Cosplay,傍晚的时候会把材料带来LAB,制作能化装成动画或游戏里的角色的衣服,这点虽然我是知道。但是留宿什么的我一点都没听说,所以像鹦鹉一样学着真由理说的话。
「嗯。要制作CM上会用到的COS服装」
因为我不怎么了解Cosplay,制作这些服装到底要耗费多少功夫,我一点也不知道。看来真由理今夜好像要通宵制作这些衣服了。
–从她带来的行李的数量来考虑,可能是要同时制作复数人数的服装。这样的话,也就能理解为什么要连夜赶工了。
「真的没关系吗……父母那边呢?」
「已经好好跟他们说过了。克里丝酱也要留下来吧?要改良电话微波炉」
和蔼可亲–真由理用仅仅看着就会让人觉得很幸福的笑容满面的样子说着。
相反,由于她的问题,我显得稍微有点疑惑。
她要是不说的话我还真没注意到,如果继续这样作业的话确实会变成那样。
「诶?对哦。我正想着是不是要这么办……」
我露出含有困惑的神色说着。
在此之上的下一个瞬间,为了在这里说教冈部,用有些带刺儿的语气指责着他。我故意很坏心眼的算计:就算在我面前你装作不知道很无辜的样子,可在非常珍视的真由理面前你就办不到了吧。
「但是,在这里留宿会让人感到火大呢。因为凤凰院什么什么的擅自把别人的布丁给吃掉了」
「嗯嗯?是凤凰院凶真!至少把名字给我记住啊!」
啊……看来好像刺激到他别的地方了。预想之外的很微妙的搞错了切入问题的方向。
「才不想被你这么说呢!还有!布丁的惨剧就被一笔带过了吗?!」
这时真由理很少见的用呆呆的有些困惑的样子小声说着。
「我是不是回去比较好啊?」
不由得我和冈部双方的动作都停下了。
「诶?啊、啊啊,我留下来也可以……」
不知为何,我吓的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简直就像是家庭剧中登场的,见异思迁的男人被责备找借口时候的气氛似的,为了掩饰这个场面我赶紧辩解着。
……总有种我想要说教冈部,最后却好像被真由理说教了的感觉。
「……这样的话,让冈部出去不就好了!」
至此,两个女孩子要留宿的的地方,有一个男性。
这种状况是非常少儿不宜的。对,我就是如此判断才说出那句话。
「嗯、你说啥?!对我来说LAB就是我灵魂之居所!你居然要我出去!!」
辩驳反抗的冈部与不断追击的我。
结果,在争吵的最后,变成了以冈部出去买东西为条件,三人一同留在LAB里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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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两人一块去洗吧。这样更快一些」
「嗯!」
听到我的话,真由理非常高兴的点点头。
接着我们开始了冲淋浴前的各种细小准备。
慎重起见,为了不让冈部买完东西就回来,我用邮件告诉了他我想要的东西。
正打着字呢,我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又把刚刚打上的文字全都消去了。
「得用能让冈部更清楚的明白他自己做了什么的词句呢」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把原来邮件的标题变成了”要求补偿与谢罪”。这样一来,虽然我不认为他会意识到自己的罪过,但还是向他传达一下自己还在生气吧。
接着内容是希望他买的商品及其数量。这次还追加写上了”作为吃掉布丁的惩罚,要求买两个布丁”。这下再怎么样也不会忘记买布丁就回来了吧。
我非常满足的看着我写的邮件,正要按下发送按钮的时候,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别的邮件。
「啊咧、什么啊……这个邮件?」
把现在还没发送出去的邮件暂时保存了一下,确认着刚才发来的东西。这个邮件是由旅行代理社发来的。
是我以逆留学的形式归国回来的时候,帮我安排买机票什么的照顾过我的旅行社。冈部拜托过我说,为了见你爸爸,执行一起去青森这个方案时,走哪条路线最轻松呢,希望你提前查看一下。
「才不过一两天嘛……居然处理得这么迅速」
打开邮件一看,上面给出了很多从东京到青森的办法及路线。如果指定日期的话好像还可以预约。为了能在买票时比平常的稍微便宜一些,从最开始就打算拜托这里的……
「看来,深夜公共汽车比较好吧……还是这个更便宜」
上面所显示的方法中,深夜乘坐公共汽车去这个方案,所需价格是最便宜的。在滞留费因各种各样必要的开支而所剩不多的现在,这种低价格可真是帮大忙了。
在看了看其他方法后,把决定采用深夜公共汽车这个方法的邮件发送给了旅行社。但因为日期还没有确定下来,预约车票什么的就往后推迟了。怎么说在现阶段,这个邮件就是告诉他们一下自己的选择罢了。
给旅行社发送完邮件后,我再次打开了刚才一直给冈部写的邮件。稍微确认了一下邮件刚要发送出去,想了想又追加了一些内容。
「”还有就是……”」
“由于到青森的费用问题,坐深夜公共汽车去吧,我是这么打算的”
把这简短的文字添加到邮件里后,我暗暗的笑了。由于发送了这份邮件的关系,总觉得我和冈部的距离更加靠近了。
「……好啦」
「克里丝酱,准备好了哦~」
在我发送邮件的这期间,真由理好像已经准备完了。我点点头,手里拿着手机走向淋浴室的脱衣服的地方。
我脱掉了白大褂,在解T恤扣子的时候,手机开始震动了。看来冈部好像已经看到了那封邮件。给我回信了。我拿起暂时放在衣篮子里的手机,看着邮件的内容。
而所写的内容是,「你在高兴个什么劲啊。不要忘记作为Labmen的本分」这么一句话。看着这封邮件,脑子里浮再生了冈部用揶揄的语气说话的冈部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火大。
「……才没有高兴呢,八嘎!」
由于我对冈部发来的邮件的有些害羞有些生气,身旁的真由理想要看看邮件的内容问着我。
「诶、是什么~?」
看来我的态度好像刺激了真由理的好奇心。因为想到在和冈部在交换这种邮件,让我觉得非常害羞,于是赶紧慌慌张张的掩饰这一心情。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们早点进去洗吧。……在冈部回来之前!」
「嗯!」
真由理再次高兴的点点头,我也赶紧脱了衣服,走进了淋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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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冈伦……真由氏十分难过,也非常害羞」
那之后稍微过了会儿。
把闯进淋浴室后就呆在那里的冈部赶走,最后把留在真由理背部的香皂泡沫冲走,穿上衣服后,开始了由两个女孩子举办的冈部批斗会。
冈部筋疲力尽似的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仅仅只是断断续续的小声说着什么,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别的反应。真由理也露出非常遗憾的表情,说道我的话,已经是怒在心头不得不发了。
–还没有立刻把坐在那里的冈部的眼球用刀剜下来,是想要听完冈部的借口后再进行,不过这也只是因为真由理就在我跟前而已。
冈部知道自己做些了什么吧?
也就在大概10分钟之前,真由理对我说过”冈部和桥田不会在别人洗澡的时候做出偷看之类的举动的”。这是她对他们两人信任的表现。
明明是如此信任着他,并且做出如同将这种信任践踏的举动的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守护着她的冈部。
这是背叛。
对于真由理信赖的背叛。
而且,这也是对发誓要守护她的冈部的背叛。
这事并不是”冈部没有压制住性欲”之类的恶趣味玩笑。
从结果来看,变成了真由理对我说谎了。当然,真由理并无此打算,她根本无法预测会变成这样。
让她基于信赖说出的话变成谎言的,是冈部。
如果没有一个让人认可的说明,或是让人信服的理由的话,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真是的!不光来淋浴室偷看,还把要出去买的东西全都给忘了?真是!难以置信!!」
说实话,买东西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两个布丁之类的,现在正式说这些的时候。
可要是能说这样的话就好了!问题是冈部做出了,将至此为止所建立的信赖感啊,人际关系什么的,全都一笔勾销的行为……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就算单纯的借口也好,我也很希望他可以解释一下。
「……………」
但是,除了他刚才小声的嘟囔之外,冈部一直都没说半句话。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态度突然转变了,可至少我知道的冈部,在这种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人。
再说,态度突然转变的话,也应该是启动中二病模式吧。
还有还有,”他会做出偷看淋浴室之类的行为”这种事态,简直是不可思议。如果想要看真由理的果体的话,迄今为止,机会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从技术方面来考虑,安装上隐藏摄像机这个办法不是更简单吗。
就算想看的是我的果体,把淋浴室的门那样大敞肆开着,感觉话题好像又有些不对。如果是想就那样来搞突然袭击的话就算了,可是冈部的行动在打开门以后,就只是单纯的呆呆的站在那里了。
–算了,这之类的问题实在是无法释然,所以冈部,你就赶紧来给我解释一下吧……
我瞥了冈部一眼。
由于太气愤了,一直背对着没有看他,而这时,我终于察觉到了他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很不好意思。
他一只手遮住了脸,极度悲伤难过的样子。
他憔悴了–或许这个才最接近于他现在的状态吧。
这绝对不会是偷看两个女生冲淋浴的样子后,人类该有的姿态。
「冈部、你……」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跟我在想的一样,真由理也感觉到了他有些不对劲。
「小冈伦?」
她向下蜷身,在坐在沙发上的他的面前蹲下来,探着头说着。声音里包含着对他的关心。
「……………」
但是,即使这样,冈部还是没有作声。
不是不说。是说不出来。
之后我想起来了。他这样的表情,以前也看到过一次。
那是8月2日,真格的开始进行D-mail实验后的时候。
情绪高昂的宣布时间机器开发成功的冈部,听到我和桥田吐槽,真由理补刀后的表情。那时的他就像是戴上了一副写满苦涩的面具一样。
与那时一样,冈部的表情中满含痛苦悲伤的神色。
……怎么办。就算强迫他也要让他说出来吗?
那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话,默不作声的装作没看见。或许,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你在想什么。
但是,连在一起时间最长,心中的距离最短的真由理,他也一句话都没对她说。
我在这里擅自闯进去好吗?
而且,甚至在真由理面前,他都没有隐藏起疲劳。估计在这个世界上,要问他最不想让谁知道他这份软弱的的话,恐怕就是真由理吧。
这种犹豫将我束缚住。
我正这样呆着,听到了LAB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后,真由理慢慢抬起头来。
「啊,桶子君」
我回过头去,在那里的确实是桥田。他说过今天就回去了啊……?
一看就知道,虽然没有冈部那么高程度,但他也是一副困扰的表情。
「怎么了?都这么晚了……」
「嗯……」
他自己也想要说明一下,用对什么有些烦恼的表情点点头。
这一瞬间,我大脑里联想起了正在刮着强烈的暴风雨的光景。
……『蝴蝶在北京拍拍翅膀,纽约就会下起暴风雨』。
蝴蝶效应……
有一种好像有什么开始了,……非常难以置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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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起来就像是邪恶组织的洗脑装置一样啊」
桥田看着自己刚刚组装起来的机器吐槽着。
时间跳跃机。
改造电话微波炉(暂定)开发出来的,估计这是在现在来说最接近名为时间机器的装置。
「嗯~。感觉就像是附带有帽子的电话微波炉酱呢……」
真由理手中拿着时间跳跃机所属的,读取海马体CA3领域的神经脉冲信号的机器,说着。顺带一提,真由理刚刚说是帽子,其实从形状上来讲,它更像是一个耳机。
「看起来虽然比较简陋,但理论上,这东西可以把记忆送回过去哦。……特别是可以使用LHC的现在」
昨夜,听了桥田说的内容后,对原来的时间跳跃机进行了追加修正。其结果就是可以利用LHC的新机能。
「跟LHC有关系吗?」
冈部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看着我问道。
「嗯。简单地说就是压缩的问题」
对,就是压缩问题。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用这个机器读取大脑中记忆区域的信号,再将其数据化。容量大概是3.24T」
3.24T字节。大概是3万亿字节。以前也说过,这是录制电影或动画用的蓝光光盘,超过40张以上的容量。
为了使我所说的内容更加简单易懂,我一边修改三天前白板上所写的内容,一边画入新图进行说明。
「电话微波炉能发送的数据量是36字节+α。自然是无法发送容量为TB级别的数据,所以先把它发送给LHC,用黑洞的力量进行压缩。……之后在送回这里,用跟发送D-mail相同的方法送到过去」
一直在我心中,困扰我很久的”某项工程”。就是怎么做才能把记忆数据压缩至电话微波炉(暂定)可以发送的36字节大小。
普通的话,绝对可以断言这是不可能的,但这个超绝的技术作业,因为LHC产生的迷你黑洞而得到了解决。
大概在别人看来,这简直荒唐到无法想象……或者即使想到了这点,那也是无法付诸实践的不可能的技术。要是没有桥田所说的”可以随意使用LHC”这个作业环境的话,把3.24TB压缩到36字节,估计是连想都想不到的不可能完成的工程吧。
利用迷你黑洞的超重力来进行无形压缩,由此3万亿字节得以压缩为36字节。
当然,送到过去的时候,也会用到电话微波炉(暂定)所产生的黑洞。这东西居然会一次用到两个黑洞,这是何等的奢华啊,世界上大概没有比这个更奢华的机器了。
「就像是把不好塞进壁橱的被褥,放入压缩袋那样?」
「严密的来说不是那样,嘛,印象上来说跟那差不多吧……」
正在听我解说的桥田,把内容转换成了更加容易理解的印象中的形状。而我大体上同意桥田的形容,接着进行说明。
「记忆数据与D-mail一样,发送到过去的手机上。接着利用手机的扩散电波,把现在的记忆复制进过去的自己的大脑里。至此,拥有未来的记忆的自己就诞生了」
就是说,如果电话微波炉(暂定)是向过去的自己发送邮件的装置的话,那时间跳跃机就是给过去的自己打电话的装置。
但虽说是电话,可传送过去的内容并不是声音情报,而是原原本本的记忆。
记忆会先被时间跳跃机以神经脉冲情报的方式读取,接着再转换成电子信号。顺带一提,在转换的时候,这些数据会经过两个装置。
第一个是将转换成电子信号的记忆数据,定时变回原来神经脉冲情报的装置。基于这个,接收记忆的一方,就算没有时间跳跃机什么的转换装置,也可以读取记忆数据。
而第二个装置,也就是以前说过的包含”回想起记忆”的命令。
具体的来说就是利用从额叶给颞叶发信号的名为”由上至下记忆检索信号”的东西。这个是在想起记忆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信号。
在给记忆数据接收方发信的时候,因为加上了会放射出刺激额叶的神经信号,这样一来就可以把”由上至下检索信号”有意的引发出来。
如此,”发信方送出的全部记忆”,接收方会被强制性的”回想起来”。
而这些工程所花的时间–最花时间的就是向SERN发送数据的45秒。除此之外的记忆读取,接收SERN那里返回的数据,用电话微波炉(暂定)想过去发送数据,这种种阶段连一瞬间程度的时间都用不了。
虽然时间跳跃机可以说已经接近完善了,但同时,这始终是个试作品,因为是试作品,所以问题点也有不少。
首先第一个,果然还是回溯时间的长短问题。
「发送的数据,一次最多只能回溯48小时。超过这个时间的话,有可能会因为大脑状态过分不一致,而致使复制失败」
人类身体的状态,时时刻刻都在变化。
就算是已经处在不再进行细胞分裂的状态的中枢神经,也不例外。脑分泌物质的平衡是以毫秒为单位,激烈的变化着的,除此之外,吃的食物,摄取的药品,还有身处的环境等等,都会引起身体变化。
以我们现在的科学技术,能够应对的人体变化的时间,只有48小时,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就像人们常说的,超出保修范围了。
–如果不断重复试验,一直进行调整的话,说不定可以回溯更长的时间。可现阶段,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预测出,更长的回溯时间的范围。
还有,比起这些,最大的问题就在我们眼前摆着。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就算是我,说到这个问题也会变的含含糊糊。真由理感觉到了这个气氛,不安的问我。
「……什么?」
「与电话微波炉和D-mail不同,如果没有人当被验者……实验就无法进行。」
除了要读取个人的记忆之外,还要传送给同一个人–而且还必须是48小时内–否则无法复制成功。
……这……除了是一个没办法的问题的同时,也是最大的问题。
「撇开所发送的记忆……如果不进行人体实验,根本无法确定成功还是失败」
就是说为了检验这个时间跳跃机,进行物体实验或是动物实验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要检验,就必须进行人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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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真由理的提案–决定开一个时间跳跃机完成庆祝会–啊啊取回状态的冈部把它称为开发评议会。这时的我们已经进入了商量要叫上谁,什么时候开始的话题。
Labmen当然要全都叫来,真由理还建议把楼下布朗管工房的店长也叫过来……如果是把他的女儿叫来还好,店长先生实在是不想叫来啊–虽然谁都没有这么说出来。感觉这种讨论着快乐的事情的气氛超级舒心。
当然了,其原因就是冈部的状态。
因为真由理跟桥田也感觉到了,冈部今天的状态更平常很不一样,无论谁都希望他变回”平时的冈部”,而一直担心着他。
虽然不明白冈部为什么会变成那种闷闷不乐状态,但大家确实都在担心着他。同时我为自己无法看出他的内心而感到焦躁。
……不对,不是感到焦躁,这种感情更近似于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怒。
当然,比起我来,连跟他走的更近的真由理和桥田,都没办法问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那自己就更不可能做些什么了,可即使如此,果然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露出那样的表情,真的太难受了。
「那,我这就去叫琉华君跟菲利丝喽?」
一边说着,真由理走出了LAB。
「那么这边的准备要怎么办呢?」
「要去买东西是不是有点早了呢……」
听到像是自言自语的我的问题后,冈部看着挂钟回答着我。
「嘛,轻松愉快的做菜不是很好吗。反正夜里才开始庆祝」
「……说的也是」
听到桥田的回答,冈部点点头,轻轻的微笑着。那表情仿佛是在自嘲的说「我在焦急些什么啊」。
虽说他总算是回复了原来状态,可总感觉他依旧没有变回原来的冈部。
没有元气,要说为什么的话,就像他平时经常做那样,跟我经常看到的总是情绪高涨的他比起来,现在的他实在是太平静了。
「总觉得,你今天很老实啊。绝代的疯狂科学家,凤凰院凶真,你不觉得这样有损威名吗?」
因为很担心他,所以故意用挑衅的语气试探着。而回答我的是冈部带着很深的笑意的语句。
「……居然会被助手担心,看来我还真是不中用啊」
一边说着,冈部坐在了沙发上。
嗯还算不错,斗嘴这种程度的精力还是很充足的嘛。至少可以看到他已经从我最担心的低谷状态慢慢恢复过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像正说着些俏皮话似的耸耸肩。
「嘛,最近总是在熬夜,在出去买东西之前,稍微休息一下吧」
「啊啊,……就这么办吧」
他这么说着,伸了个懒腰。除了精神上,肉体上的疲劳感也很重。就算再怎么年轻,在这种三伏天熬夜工作,肯定会疲劳的。
……正在这时。
冈部的白大褂中的手机开始震动了。
「……真由理吗?」
好像是来电话了。冈部按下通话按钮,把手机放在耳边。
看到这个画面的瞬间,我心中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诶?」
觉得好像发出了算不上是声音的疑问语。……不对,实际上连呼吸都算不上吧?好像倒在地板上似的,即使如此身体还是一直这样站着似的,这种奇妙的感觉支配着我,总觉得自己存在的本身被”触碰”到了一样。
眼前,突然陷入了黑白电影中,那画面里总会闪现出,高亮部分映出了冈部的身影的错觉。
……这是在警告着什么。
别闭上眼睛。别堵上耳朵。赶快发出声音。
别停下来。赶快跑……!挣扎,抵抗吧!
超越吧!超越自己的警戒……!超越这个世界……!!
「……这是,什么?」
在摇晃的意识中,有一个”意志”贯穿了我。
就算没有记忆,就算无法认知,就算思念消失也会留下来的东西。
就是这种”意志”。
就是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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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前提,我们首先必须要理解的是,他不仅无数次的追溯了时间,还好几次移动了世界线这件事。
就和六合彩的那时一样,冈部说他在为数不多的操作D-mail的实验中,看到了很多次世界的改变。
「……可在我的记忆中,除了六合彩事件,什么印象都没有」
听到我的叙述,冈部露出了足以让人发抖般的冰冷眼神,回答着我。
「因为这份记忆本体已经被改变了。虽然只有我才能充分理解–世界线移动次数已经发生了6次了。不,或许这之上。」
这里所说的世界线的移动指的是,只有冈部的Reading Steiner才能认知的,规模巨大的世界变化。
–有些细小的,连他自身也无法察觉的变化,或许发生的要多得多。还有,2000年的时候他似乎也有过类似发动了Reading Steiner的经历,虽然这是猜想,可能那时候世界线的移动也发生了。
用他的话来说,从其结果看,也有漆原的性别改变了,萌文化从秋叶原的街道上消失了什么的事件发生的世界线。
「严密的来说,并不是发生了这件事,在那条世界线,这是理所应当的……」
接着,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在他生活的世界线中,别称是”打工战士”–阿万音铃羽的存在。她在我们心里也占据了很大的比重。
我们为她举行了宴会的那天–8月9日。
与我和桥田的记忆不同,好像也有她最后参加了LAB的宴会的世界线。在那条世界线上,冈部没有理会我的禁令,决定对阿万音小姐进行跟踪。而后将正要离开秋叶原街道的她,强行拉回了LAB。
结果,阿万音小姐和我们的关系更亲近了,决定在秋叶原再停留一小段时间。她与我们的历史,在那条世界线上,即使8月10日以后,也继续着。
–顺带一提,在那条世界线上,我和她也是非常激烈的对立着。但并不像原来一样,激烈到伴有杀意,在冈部看来,那勉强应该算是常识范围内的对立了……
「铃羽对我说过。『我就再稍微努努力,试着继续寻找父亲吧』。就结果而言,那家伙的父亲是谁,那之后没多久就弄清楚了–」
冈部用非常怀念的语气说着。
我了解到,那条世界线对冈部来说,已经变成了非常遥远的过去了吧。他带着哪里令他有些喜悦又很悲伤的样子,讲述着自己的回想。
而下一瞬间。
冈部的表情再次被痛苦歪曲了。
拼命忍住眼泪,甚至连他用力咬着牙的声音都听到了。
「而且……在那条世界线上…………真由理、死了」
很少见到冈部说不出话来,他顿了顿继续说着。仅仅只是听到了这句话,就感觉好背好像被冻住了一样,太让人觉得难受了。
「真由氏她……」
「……骗人、的吧?」
下意识的从嘴里出溜出了这句话。
可同时我也察觉到了。冈部不会说这种谎话。就算是开玩笑,他也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
冈部无言的看着我。他这样让我觉得有些坐不住,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继续说吧」
……真由理会死。
就连仅仅是听到这些的我,都不愿承认那个未来。
而这些却在冈部的眼前直接发生了。
就在我们所认知的今天。也就是8月13日。
在庆祝时间跳跃机完成的宴会上,真由理在她的座位上被杀了。
杀手是为SERN行动的下层组织”Rounder”的成员们。
–对,在我们没有认知的情况下,LAB就已经被SERN盯上了。而且,契机并不是我们怀疑的对SERN的黑客行为,而是通过与这完全不同的方式……
「那之后,我就通过时间跳跃机跳回了过去。为了改变真由理会死的未来……可是、可是……」
跳回过去的冈部,终止了时间跳跃机的完成庆祝会。虽然之后带着真由理逃往安全的地方……中途她却被汽车撞到,死去了。
理所当然,冈部为了救助真由理,又一次追溯了时间。……可是这次她却坠下了地铁站,被电车碾压了过去。
于是再次冈部回到LAB继续重复着时间跳跃。
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
为了救真由理。
仅仅为了达到这一个目的,进行了可以说是无数次的时间跳跃。
可即使这样,也没能改变真由理死的命运。
简直就像是世界自身,在期望着真由理的死亡……
即便是掏空了灵魂,失去了感情,冰封了心灵,冈部也依然继续着时间跳跃。说实话,恐怕连作为设计者的我,都无法想象出冈部跳跃的次数吧。
从他说的话中得知,取回了可以流眼泪程度的感情–当然是指当事人意识到的时候–,好像就是在最近。
听了冈部的话,我想起了从前辈那里听来的佛教的无间地狱。
尽管也是在维克托·康多利亚大学脑科学研究所工作,但却比较奇怪的前辈教给我的,他对我说「明明是日本人却不知道这个吗?」,接着就告诉我了。那位前辈说,佛教中地狱的种类有很多,其中最为悲惨的就是无间地狱。
即使是在为数众多的地狱中,也是处于最下层的位置。在那个地方,要经受约三亿二千万年的,其他的地狱的惩罚都可以用天国来形容的痛苦。
这期间的漫长,书籍上用这个比喻表现了出来「比将边长约为7千米的石头做成的立方体,每一百年轻轻触摸一次,直到把这巨石摩擦殆尽所花的时间还要长」。从认知上讲,这已经是接近永恒的时间了吧。
在我看来,冈部根本就是经历了一次无间地狱后回来的。
为了从真正的意义上拯救真由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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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冈部来说,从那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那是无数次重复时间跳跃的尽头,回到8月13日的16点56分的时候。
基于时间跳跃的记忆传送,会给接收到这份记忆的人造成严重的心理动摇。冈部接到电话,突然变得气息混乱就是因为这个。
而且那时候,进行时间跳跃的冈部,不断重复着会令呼吸慌乱的痛苦。
「咕!呼呼、哈!呼呼……!!」
超越了时间,冈部回到了夕阳照射的LAB中。
在那里的我和桥田,看到了正大口喘息的冈部。
「怎么了?难道是做白日梦了?」
「……又是、这个吗」
我好像就是用这个开玩笑般的语气说的。而且这也是重复了无数遍的台词。在别的时间轴,听到了这重复了无数次的台词,冈部感到烦闷焦躁了。
「……我、受够了!」
为了拯救真由理,不断重复着时间跳跃。
可即使如此,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手段,还是无法回避她的死。
激起的愤怒和焦躁感,与悲鸣般的声音混在一起,冈部想要破坏时间跳跃机。而阻止举起手浑身颤抖着,想要将装置破坏掉的他的,果然,好像还是我。
「冈部?!……怎么说也不至于要毁掉吧。不是决定不进行时间跳跃了吗?」
这时的冈部,作为当事人来说,是最痛苦最难过的。
精神早已到了最恶劣的状态,负面感情无法制止的不断喷涌出来,绝望感已经将他全身紧紧包围了。
–顺带一提,貌似桥田为我时机不对的玩笑善后了,虽然已经完全混乱的冈部好像并不记得了,但从他的行动上来推断,应该就是这样吧。
「怎么了?这么突然。不是要去买东西吗?宴会用的……」
虽然不管说什么,都没有听到正面的回答,但我依旧很有耐性的继续对他说话。可是,冈部却没能听得进去。
「宴会……」
如果召开宴会的话,真由理就会死!
即使如此,还要召开宴会吗?!
冈部非常非常想这么说吧。
但是,所有的话冈部都无法说出口,只是非常难过的逃出了LAB。
他就那样在街上游荡着,什么都做不到,哪里都去不了,最后坐在UPX的天桥上,悲观失望的低着头。
就这样,离真由理绝对会迎来死亡的下午19点半左右,还差一个小时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对,向他搭话的就是我。
「红莉栖……」
「第一次听到你正经的叫我名字呢」
在冈部的记忆中,好像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叫了我名字。听到他叫我名字的时候虽然表现的很平静,可估计那时候的我的心情,已经高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了吧。
因为那是我自己,所以我非常清楚。
把平静的态度,说成单纯的只是为了隐藏起因兴奋而让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这件事,所设置的扑克脸也不为过。
至少我是表面上装作平静,问着冈部。
「……出什么事了?不对……到底会发生什么?你……是时间跳跃过来的吧?」
那时的冈部虽然还是没有好好的回答我,但却对我说的话露出了非常惊愕的表情。而且与此同时他深深的放松下来了。
长此以来,冈部无数次的不断的,重复着真由理的死的连锁。
但是,却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谈起这些事。就算说了也根本不可能被理解。对,他一直想着这些。
不过现在,冈部终于在这种思绪中解放出来了。
从孤独中解放出来了。
终于有可以说话的人了。
就是我–名为牧濑红莉栖的人。
冈部,以他的主观时间来算,恐怕是隔了数年,才终于流下了眼泪。在此之前,他的灵魂已经冰封到根本无法流出眼泪的程度了。
所以,冈部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和我说着话。
他说一切全都是自己的错。
他说要是没有对桥田说入侵SERN之类的话就好了。
他说制作时间机器什么的,要是没说过就好了。
他说杀死真由理的就是自己……
不是别人,就是这个发誓要守护真由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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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大概是从现在算起五小时之前。设定在正好是时间跳跃机完成时候。如果跳到那之前的话,机器就有可能无法完成了」
说服冈部后,回到LAB的我一边调整着机器,一边这样对他说着。
还有,虽然这是根据其他对话推测的,这条时间轴的我应该也想过,那就是自己使用时间跳跃机这件事。而后,估计我并没有在使用者选项里。毫无疑问,理由就是只有冈部才拥有的特殊能力Reading Steiner的存在。
确实,时间跳跃机我也可以用。
可是以我们现在的技术,能用时间跳跃机改变的事象,仅限于四十八小时内发生过的事情。
–虽然只要能让技术更进一步的话,很可能就算大脑即使经过了四十八小时以上的状态变化,也可以让记忆复写工程毫无问题的进行下去。可现在,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
如果那件不得不改变的事情,超出了这个时间范围,那么再想要改变过去,就必须要用到D-mail。但是,要是我使用D-mail的话,发送的瞬间,就会因记忆被改变而无法把握住事态的进程。
改变状况什么的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基于以上几点,实行者只能拜托给冈部才行。
所以,说着跳回五小时之前的我,才会接着这样说吧。
「你跳到过去后,如果看到时间跳跃机完成了,就让大家解散,对我说刚才说过的话。就说你是从未来来的……估计,我是会相信的。」
明显在说谎。因为那是自己,所以非常明白。
实际上,就算是冈部说出了这句话,我大概也会对此产生疑问而向他问问题。
「你怎么知道?」
「对于我的事情,我是最了解的了。再说了开发出时间跳跃机的可是本小姐Da~~~Ze!」
我闭着一只眼,轻轻的笑着用拇指指着自己。
可能这一切都是演技吧。那是我在维克托·康多利亚大学脑科研究中听来的「研究员也是很需要政治力的。为了可以顺利的和周围的人很好的合作,更彻底的进行研究」。所以同时也学习了如何给自己装上演技的方法。
保持足够自信,不要被对方干扰,对所有突发的事件,要装出一副”这在我意料之中”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下,被指出问题的时候要以毫不惊慌的表情,迷惑对方。
当然了,并不是一点自信都没有,所说的不全是撒谎。如果不是这样,这种危险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让冈部–我喜欢的人去做的。
但是,有自信的地方,顶多也就只有关于时间跳跃机的部分而已。除此之外基本上,都是为了让冈部安心,全神贯注的把注意力集中在拯救真由理这件事上的演技吧。
估计我内心中一定有很多复杂的感情吧。
焦急,恐慌,悲叹……
对于自己那时可能感觉到的感情,基本上可以想象的出来。
但是在此之上,那时候的我一定也爱着冈部。
不想在他心上再添加负担这点上,绝对跟那时候的我是一样的。
「……就是说对自己的机器很有自信吗?」
「差不多吧。刚才,看到冈部的时候就确信了。你是时间跳跃而来的」
因此。我才接着”自己有着确定般自信的那一小部分”,说出了这句话。
「……预防万一,来定个暗号吧」
假如。
假如有完美的自信,有可以让自己绝对相信的”不可动摇的东西”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说这个的。当然,保险是必要的。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会失败的危险性。但是,我说出的下一句话,其保险程度对我来说,那是绝对不可能说的一句话。
「现在,我最想要的东西是My fork……」
听到这句话,冈部显得有点疑惑。
「My fork?想要这个吗……」
「对,My spoon我已经有了。……喂,别对这个感兴趣啊!」
冈部在对我说着这个的时时候,脑袋稍微歪了歪。不仅这句话成了暗号,而且不知为何,还把明明是自己说出的话打断了。
那是当然的。
不管是谁,做出这种动作,就是表示对什么抱有疑问。
但是,从知道实情的我来看,同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直说吧,「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说出来了?!」–现在连我自己都在这么想……
对我来说My fork。
并不是单纯的自己专用的叉子,而是在七年前的生日上,本应从爸爸那里得到的礼物。
那是父亲对我的爱的象征,那是就算自己再怎么想要,也绝对无法到手的东西。说起来,这是我最软弱的部分。而且是在我成为现在的自己之前,残留下来的小孩子一样的心性。
这样说虽然有点那个,这比当面对冈部说我喜欢你更加不必害羞,比连续三天一直在耳边小声说”爱你”更加简单。
『现在,我最想要的东西是My fork』
这句话对我来说,就是如此程度的暴露出自己无防备的一句话。
确实,知道这种错综复杂的事情的人,除了未来的自己之外,是不可能有的。只要说出了这句话,自己就绝对会相信冈部是从未来跳过来的。
但是这明显太冒险了。毫无疑问,那时候的我,并不相信自己。所以赌上的,才会不是自己现在的”无可动摇的东西”,而是自己小时候,更加根本部分的东西吧。
反过来说,那是我基于”绝对不能失败”这个前提,所想出来的办法。
……最后,那条时间轴的我,用有遗憾的语气说着。
「五小时前的我。一定不知道吧……你叫我红莉栖的这件事」
我想其实是快要哭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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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冈部对这条时间轴的我,说出了现在为止所经历过的种种–正确的说,是那时候所记得的所有事情。
非常残酷,非常凄惨,无发拯救,无数次的重复着真由理的死亡……
「某件事物引起的”结果”,就必然会存在引起这个”结果”的”原因”」
我把听来的内容姑且在白板上整理了一下,将这个作为基础告诉冈部。
因果律。
所有的事象,都是以过去所发生过的事情作为”原因”而产生出的与之对应的”结果”。
这是个我们的文化、历史、科学、事物的思考方式,全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想法。无论什么样的理论,不以因果律的方式去考虑就不会成立。
–严密的来说,在量子论之类的世界中,虽然这个因果律的概念被推翻的的时候有很多,但是我认为那终究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在我们生存的这个宏观的世界中,是不通用的。
就是说,如果”真由理的死”这个”结果”已经存在了的话,那么在某个地方必定有着成为”真由理的死”的”原因”的事件存在着。
这个时间轴的我再一次,对冈部说出了我的这种想法。
「通常,引起”死”这个结果的原因,都是一些直接的事件。比如可能是生病啊,事故什么的,但并不能断言那就是原因」
说起来”死”这个现象本身,对我来说是非常普通的同时,也是有很多很多谜团的现象。
人体就相当于高度复杂的分子机器,当机器出现某种程度以上的问题的话,机能自然就会停止。这种停止是不可逆的,在机能无法恢复的情况下,人就会慢慢接近”死”这个现象……
但是,这仅仅适用于”机能停止”等同”人体死亡”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将会引起这种现象的生病啊,事故啊,或是故意伤害什么的单纯的进行预防的话,就变得可以回避了。
不过。真由理并不是由于单一的现象招来死亡的。
「把真由理直接逼上绝路的,虽然是Rounder,但我想那不是真正的原因。所以就算跟Rounder没扯上关系,真由理还是会死」
被Rounder杀害,交通事故,掉下电车铁轨,被乱枪射杀,人体实验,心脏病发作……
这些各种各样的现象,全都袭向了她,从这些早晚都会致她于死地的状况来看,”真由理的死”并不是单纯的物理范围内的现象。
也就是说,有着更接近于根源般次元的问题。
「那原因是什么?」
「我不知道。或许是”真由理的出生这个原因”导致了”真由理的死这个结果”」
听到冈部有些病恹恹的提问,我反复考虑的回答着他。
「指的是寿命已尽吗?这不是命运论吗……」
「对。所以我也不支持这个推论。原因应该是能作为这些事件的导火索,并且可以做出说明的事情」
命运论–是指所有的事象都是决定好的,全部都是按照固定的线路,有条不紊的行进着的思考方式。在以前的学会里,这曾是支配般的思想,在这个的影响下直到现在,这样想的普通人或是研究者并不在少数。
但是,我很讨厌这个思考方式。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命运已经决定好了的,那么所有努力,意志,心愿什么的就都没有意义了。我一直就这么想,就算人类降生下来其本身没有什么意义,而将其创造出意义,不正是身为人类的的证明吗。
而且,这条时间轴上的我是这么想的。
「……”导火索”?」
但是,这个时候的冈部,首先起反应的是”导火索”这个词语。他看着时间跳跃机,说出了”某个可能性”。
「如果说,”这个”要是没有完成的话,真由理……」
我想,冈部非常想要听到什么。
听到某个答案。
人在不安的时候,马上就会希望的得到一些回答。那是只要还算是个人类,就很难抑制住的本能。
所以,人们会上当,会在很拙劣的煽动者的歪理下被操纵。无视正常的道理,仅仅是不加任何批判的全盘接受–但是实际上会让事态更加恶化–的意见,在心力交瘁的时候是常有的事。
这时候的冈部也是一样,”由于时间跳跃机完工什么的原因,决定了真由理的死的话?”被放逐到了这样的思考中。
「等等!武断的作出决定是很危险的……」
但是,如果不是那的话呢?
如果时间跳跃机跟真由理的死没有关系,而冈部又把”时间跳跃机的完成”这件事给取消的话,那他就没有任何能力去颠覆这个事态了。
这是非常没有意义的赌博。
「但是……!」
就算如此。
这个主意却在冈部的心里生了根,确确实实的给他带来了一线希望。
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来的话,冈部肯定就会实行这个毫无意义的赌博了吧。
「就和牧濑红莉栖说的一样」
“她”的声音在LAB的空间中回响的时候。
对于完全没想到的新的登场人物,我和冈部都被吓了一跳。
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是在”我的世界”中,在8月9日的最后,身影消失了的少女–阿万音铃羽。
「你……知道些什么吗?」
听到我的询问,阿万音小姐用十分冷静的样子回答着。那是对在这条时间轴的我提出的意见的补充。
「你的推理大部分是正确的。确实不是不制作出时间跳跃机就可以解决的简单问题。……要想拯救世界,就必须到达那里」
好像她就是这样清楚明确的说的。
「越过世界线变动率1%的障壁,……到达β世界线」
绝对不会有错,听到这些话的我,背后一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吧。
即使是本该是否定命运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命运般的相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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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万音小姐对还是不太明白的我们,继续着耐心且详细的说明。
「所谓的世界线,就像是毛线或是这跟绳子之类的东西」
这样说着,她拿出了好像是自己带来的绳子。
「这根绳子看上去好像是一根,实际上是由很多细小的线组合制成的。这些丝线就好比是世界线……虽然一条一条之间都不会互相干涉,但是最终到达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听了阿万音小姐的解说,我又想起了之前在2ch上看到的John Titor的发言。John Titor在那时说过的,与阿万音小姐的说明重叠起来,世界线差不多是这样的。
世界线,简单的来说就像是有无数条支流的大河川似的东西。
从上流那里流下来的名为”时间”的水,会产生许多水流的分歧,亦或者在中途就会合流在一起,沿着各式各样的路线前进。但是最终必定–姑且不论可能会出现的某些意外–都会到达”大海”这个最终目的地的。
这个名为”时间”的水流,我们把它实际上会流经什么样的场所先放在一边,但它绝对会向”大海”这个结果进行收束。
而现在,”真由理的死”就是这个”大海”。
或许是抱着相同的感想吧,这条时间轴上的我,在接受了阿万音小姐的说明后,自己一个人小声的嘟囔着。
「就是说,全部都向着”真由理的死”这个结果收束吗……」
「嗯。但是让世界线大幅变动越过1%,从现在的α世界线移动到β世界线的话……就会变成其他的结果」
她的这些话,终于让我们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中,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突破口。一直以来,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能明确的给冈部指出到底该怎么办。
对此,我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败北感的同时,也涌上了一股感谢之情。如果没有阿万音小姐的话,或许就算是现在冈部也还会在绝望中彷徨吧。
「α世界线与β世界线的结果差距很大……就是说未来不同的世界线。原本来往于两者之间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用D-mail或是时间跳跃改变过去,也不可能移动」
她对命名为α与β的世界线,轻快的进行着解说。但是,实际上那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至此为止她还一句都没有说过。
「不过,当世界中发生什么大事件的时候,根据其选择,有几个”未来会改变”的像是世界线分歧点一样的年份。最近的话,发生海湾战争的1991年,发生千年虫问题的2000年。……还有时间机器开发出来的2010年」
在各个年代中,世界线到底分歧到了什么样,好像连说这些话的阿万音小姐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除一点之外。
她明确的说了,时间机器开发出来的,2010年。
……就是说,是我们现在正在度过的这段时间。
「如果是在产生分歧的时候,就有可能从α世界线移动到β世界线」
一边这么说着,她把冈部和这条时间轴上的我带到了广播会馆的最上层。眼前,是被坠落在广播会馆的那个人工卫星,砸入楼层无情的把墙壁破坏了的光景。
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听了「世界线的分歧」其移动后,冈部有些沉不住气的叫了出来。
「怎样才能移动?方法是什么?!」
「等等!」
抱着必死的决心探求答案的冈部。
但是这个时间轴上的我制止了这种状态的冈部。
冈部对我说过,我想或许远在来这里之前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吧。……关于这个,我也是这么想的。
给了这多的提示,再察觉不到”那件事”就不是我了。当然,那是在现在听了这些事情才后察觉到的。
那时候,如果是在本人面前的,能从动作啊表情啊,视线的动向什么的,能得到更多情报的”这条时间轴的我”的话,一定更早就察觉到了了吧。
「在此之前……先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
但就算如此,”我”也希望能从她那里听到”那件事”。
以她的意志。
以她的选择。
以她的决断。
这是为了尊重她的意志,为了她的尊严着想,比起这些更是把阿万音小姐当作朋友的我的心愿。
阿万音小姐听到我的话后,慢慢靠近人工卫星。
好像在操作着什么,接着人工卫星的门打开了–我想,比起任何语言,这个动作更能告诉我们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这是……?」
听到了冈部的小声感叹后,阿万音小姐对他作出了回答。
非常非常的冷静……
就像是没有波纹的水面上映出的幽寂的月亮一样的声音。
「……时间机器」
这句话虽然非常冷静,但冈部却惊讶到感觉好像全世界在嗡嗡作响一样。我也是摒住呼吸,冈部说,当时由于太意外,你也没能隐藏住吃惊的表情。
但同时,那也是理解信服的表情。所以下一句话,我也没有露出如冈部那样吃惊的神色。
「我就是……从2036年来的」
在只与平日里喧闹的秋叶原一墙之隔的空间里。
在这里落下的,只是一个污点般大小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却把我至今为止所体验的现实,全都砸了个粉碎,把世界本身染上了一层非日常的颜色。
「铃羽……」
冈部战栗的小声说着……
阿万音小姐冷静的作出了回答。
「我就是时间旅行者……John Titor」
……冈部在那时,听到了世界的镜面崩坏的声音。
第7幕 形而上的坏死:Rebirth
「没错。『我就是时间旅行者……John Titor』她确实这么说过」
冈部静静的说着。
阿万音铃羽–阿万音小姐自白的话语。
她说她自己就是从未来来的John Titor。
听到这些后,我和桥田的心中仅仅只是非常惊讶。
不对……并不是只是”仅仅”,必须要订正一下。桥田怎样先不管,因为当我听到冈部的这些话后,心中已经产生了非常接近于”确信”的心情。
世界线变动率以及世界线这些概念。
关于时间与时间机器的知识。……除此之外,还有冈部冷静的说出了”拯救世界的办法”这个事实。
这些全都在指示着,她拥有着我们根本无法触及的真相。
而且,将这些基本相同的真相的冰山一角告诉我们的,还有另一个人。
对,就是John Titor。
在『@ch』中出现,说出世界线的概念,以及SERN与这个世界的未来的人物。
想来,拥有相同的情报,并将其说出来的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毫无关系的两人。此外,在『@ch』这个匿名论坛上,把这些写出来的人,就算再怎么用别的名字,这两人是同一人的可能性也是非常高的。
在这里强调一下,从Titor的话中可以简单推测出,用时间机器回到过去的人的数量应该非常非常的少,如果人数很多的话,肯定会在哪里有着某种组织。
但是Titor所说的话中,像这之类的要素却一条也没有。
这是说”他”是那些组织的头目呢,还是说是从底层的反叛呢。又或者仅仅只是正在单独行动的人呢。结果,以消除法来讲,她与Titor是同一人这个思考方式基本上是正确的。
估计在”这个时候”–冈部体验过的时间轴中的自己,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原来如此啊……」
听到我信服理解,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话后,冈部又开始了讲述。
「铃羽说过,自己生活的时代–2036年是被SERN支配的管理社会,绝望乡。人们的自由被剥夺,如同死尸一般生活着。所有反抗的人都被杀了……」
冈部又稍稍低下头,用毫无波澜的声调说着。
我和桥田的眼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那样的他,专心的听着他的讲述。
「那家伙……好像是为了把人们从SERN支配的世界中解放出来而战的,反抗组织的一员。」
「那个,为什么那个反抗组织……会出现在现代?」
桥田这样问着冈部。听到桥田的声音后,冈部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桥田。
不知为何,他的眼神动摇着。
好像眼泪会随时流出来……尽管如此眼泪却已经流干了一般……冈部的脸上浮现出了这种表情。
「世界–不,是为了改变未来。铃羽为了这个,乘坐着她”父亲”制作的时间机器回到了过去。来到了有我们存在的这个2010年……」
而后,他再次开始了讲述。
冈部经历过的,与”现在”不同时间,不同世界线的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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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如此说来,你就是那个时候在『@ch』上的『栗悟饭和龟波功』吗?!」
在被封锁的,昏暗的广播馆的最上层一室。
在那里,当耳朵听到冈部的提问的时候,我到底是什么心情呢?
毫无疑问,我一定想要逃出去。
这并不是推测或是其他什么,而是基本确定的事实,”这个时候的我”肯定想要逃出去。
–不然的话,一定是想要赶紧挖个坑赶紧把自己藏起来。
光是被喜欢的人知道了自己是个@channeler就已经够郁闷的了,这还不算居然还知道了我的固定网名,这到底是什么羞耻play啊!
还有还有啊,我用这个网名哄笑着眼前这两人所写的对话,不断逼问着,甚至连迎面痛击的事都干出来了。
并不是有什么恶意……不不,不对。那时候还是有恶意的。反省一下吧。
不管怎样,说实话,与其被识破,还不如自己坦白来的更好些。隐藏住自己的身份,在论坛中所写所说的那些,那才是秘密中的秘密。这就跟把自己内心想法真实暴漏出来一样。
实际上,这个时间轴上的我在被询问的同时也把脸背了过去,脸红到就算是在昏暗的屋子里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出来,还不断解释着。
「Titor都自报家门说出了自己在”中の人”的名字,我再不说出自己的名字不是很不公平嘛……」
顺带一说,什么是”中の人”呢?就是在指@ch语中作为最一般的使用方法来说是指动画中角色的声优。除此之外也有指某个企业或者组织的相关者的用法。一般认为出处是吉田战车的漫画《ゴッドボンボン》中的「根本没有什么里面的人!」的台词。
居然夹杂着这些语言来解释,看来那时的我肯定相当混乱吧。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的,”这个时候的我”究竟在感谢什么啊!
实话实说,还真是感谢长此以来所培养出来的的身为社会人的扑克脸的技术。要不然的话,我肯定会变得更加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的,这个一点都不难想象。
不,或许就是因为阿万音小姐就在旁边,我的表面工作才掩饰的比较好,可如果只有冈部的话,可能会演变成很恐怖的事件……
–再说,我还用固定网名『栗悟饭和龟波功』建立了一个谈论冈部的主题。虽然我想那已经被情报的海洋给淹没了,可就算如此,”要是被他知道了”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有些做贼心虚感觉。
但是啊。
这时的冈部,并没有对我说的话进行追究吐槽什么的。而是流露出了赞叹似的气息,用好像有些颤抖的语气开口说着。
「那么我也来效仿一下吧。我用的就是凤凰院凶真这个……」
「这个早就知道了」
可冈部的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这时候的我”跟阿万音小姐异口同声发出的这句话给打断了。
–不仅如此,冈部把这件事说给我和桥田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点遗憾的感觉。
但是同时,这个时间轴的我,在双重意义上,因为冈部的那句话我得救了。
一是冈部终于回到了自己原来的状态,这点从他的言行上可以看出来。
真由理被SERN的Rounde杀害,她的死由于世界线的收束被固定了下来,此后像这样的中二病的言行就从冈部的身上消失了。而中二病的言行回来了,这也就证明他的心里回到了原来从容不迫的状态了。
而另一个就是如果他没有把像这种气氛引导其他方向的话,由于自己的羞耻心,肯定会越来越动摇,不断失态下去,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进入完全莫名奇妙的另一种状况中。
之后,在听到这些话的现在的我来看:是不是冈部在某种程度上有意识的在对我打圆场呢?我一直有着这种感想。
当然了,虽然这些只有冈部才知道,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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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阿万音小姐互相对望的时候,冈部显得非常焦虑。
用他的话说,在这条世界线–就是在8月9日,阿万音小姐不会离开秋叶原。在这个世界中她除了回合LAB的大家变得更加亲近之外,我和她之间还出现了不少互相敌视的事情。
–听了后面的话的我觉得,对经常穿行于修罗场般的战争中,如同祭品的她来说,在这条世界线上我对她抱有敌意是很不可思议的。顺带一提,非常仔细的听过后,当时的冈部虽然并没有察觉到,不过这应该是我有些嫉妒吃醋了才会这样的吧。
这个时候的冈部以为我和阿万音小姐跟以前一样又开始了争执,所以才觉得坐立难安很不自在。
因此,为了缓解我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他这样说道。……就结果而言,那是成为冈部更进一步直面事实的原因。
「……那么,未来的我呢?」
对于这个提问,阿万音小姐用清楚明确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着。
「冈部伦太郎作为恐怖分子非常有名」
「恐怖分子?」
听了这若无其事说出来的话,冈部惊愕了,他有些颤栗。因为这句话听上去应该和他的人生是无缘中的无缘。
「成为了对SERN而言的恐怖分子……」
阿万音小姐又小声的重复了一遍,说明了其中含义。于此,冈部终于稍微明白些了。
就算是做了相同的事,这个称呼的意义会根据其立场不同而发生改变。如果是从向强权挑战的人们来看的话,可以说是抵抗运动或是游击队,然而在以体制的维持治安为宗旨的人们来看,他们则是恐怖分子。
就算用相同的武力或组织,向强权战斗,这两者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可同时,冈部在此之前就算再怎么会做出中二病的言行,自己会成为游击队或是恐怖分子什么的肯定是连想都没想过。
可是阿万音小姐若无其事的一句话,明明白白的把这冷酷的事实摆在了冈部面前。
如果就这样任历史发展下去的话,世界就会被SERN所支配,冈部所珍惜的所有事物都会被夺走。
再进一步说,虽然这时候我还不清楚,本来她在未来所属的反抗组织,其根基就是冈部和其同志们一同创造的。
这就是为什么阿万音小姐会持有冈部所制作的世界线变动率测量仪的原因。
包括她来这个时代的理由,她的行动都真实的反映了今后的冈部的意志。
而且反过来说,这同时也说出了,那之后的冈部所选择的道路,是多么不容分说的残酷。接着,阿万音小姐又直截了当的对我们说出了更重大的事实。
「而且你们二人……都死在了2036年!」
「……!!」
冈部和”这时候的我”,震惊到无言以对。
自己的死。
对于窥视未来这种行为来说,我想这早就已经不是感兴趣这种等级的事情了吧。不管是谁,都恐惧着终将会来的,不可避免的事态,并且无法背过身去,假装看不见。能做到的就是接受或是拒绝,二选其一。
可即使如此,果然在这样的情形下被告知了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但这之后,到也不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些事。
「……我必须得走了」
不经意间阿万音小姐说着,向时间机器走去。看到这个的冈部,冈部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说了这些不得了的事情后,就想这么回到未来吗?!」
「所以我才要走了。为了改变这种未来,回到过去。……回到1975年」
没错。
这就是为什么她–阿万音小姐会告诉我们未来会死的理由。
那是为了表明自己毅然决然的态度。
绝对会改变未来。
我不会让你们死。没错,她就是为了表达出这些,才对我们说出了未来的我们的死讯。
「1975年?」
另一边,冈部对她小声说出的年代做出了反应。
他好像并不明白,为什么为了改变未来必须要回到过去。看着冈部的反应,阿万音小姐知道如果不做说明的话,她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SERN能成功开发出时间机器,是因为有在2010年的秋叶原做出来的时间机器」
而这次对她的解答起反应的是这个时间轴的我。
「你是说电话微波炉?」
「嗯」
阿万音小姐肯定了我的提问。
「SERN使用通信监听系统,收集着世界中所有有关时间机器的各种情报。这个系统……冈部伦太郎,我想你最初发送的D-mail被他们捕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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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后,与冈部合流后,”我”们躲在JR的高架下的隧道中,隐藏起来。
在还没有平静下呼吸的状态下,这个时间轴的我对冈部提出了疑问。
「……怎么办?已经没法回到广播馆了」
后来冈部说,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他稍微烦恼了数个瞬间。如果不回到有时间机器的广播馆的话,就无法回到1975年将IBN5100弄到手。
虽然或许还有其他可以入手IBN5100的方法,除了SERN肯定也会为了得到IBN5100而竭力抢夺,再说搜索手段……那简直如同在无边无沿的大沙漠中寻找一粒金沙。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入侵SERN,通过删除其数据库中的邮件,解决所有问题的计划就会泡汤了了。
但是,冈部一定不会放弃这好不容易抓住的希望的光芒。
「时间机器已经坏了吗?」
「是因为落在屋顶上时的冲击吗?」
冈部敏锐的问着阿万音小姐,而这个时间轴的我也对其损坏的情况进行推测,寻找着原因。如果是因为冲击而损坏的话,在其精密度上来考虑,推测出到底是哪里坏了,应该还不算太难。
但是,对此阿万音小姐一直低着头回答道。
「那个并不是撞上去的。只是因为坐标计算错误,在那个位置出现了而已。……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有坏」
「既然如此,那是什么时候?」
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冈部说自己的气息有些急促。说自己的话中,可能有些带刺儿了。
但是即使如此阿万音小姐也拼命思考,说出了自己推测的结果。
「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这之前的雷雨」
这话说出的瞬间,冈部突然察觉到了。同时感觉到他的思绪好像到了很远的地方。
要问为什么的话,阿万音小姐所说的「这之前的雷雨」,毫无疑问就是8月9日的晚上所下的暴雨。
「……是被雷击中,还是说被水浸泡了呢」
8月9日。那天,冈部在这条世界线中使用了D-mail,硬是将阿万音小姐强拉回了LAB的宴会中。
到今天为止,她会继续留在秋叶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
「……是我的错」
这时,冈部知道了,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那天没有强留下她的话,时间机器就不会坏了。时间机器没坏,阿万音铃羽就会前往1975年,把IBN5100带来给冈部。
这个时候没有IBN5100也好,阿万音小姐没有飞往过去也好,时间机器坏了也好,这些全都是由于冈部的行动引起的……
「都是因为我在那个雨夜,阻止了你离开……」
我听了这些话,果然还是会想到蝴蝶效应。
乍一看没有关联性的事物,实际上会以某些偶发事件为起点而发生,它会连续的对其他事物造成影响,并且发展成无法预测的重大事态。现在所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如同是蝴蝶效应的范本。
冈部拼命思考着,思考着究竟有没有什么方法手段之类的可以打破现状。接着突然露出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开口说道。
「……!用时间跳跃机!!」
但是对此,这个时间轴的我稍微蹙了蹙眉,回答着他。
「那个不行,最多只能往回追溯四十八小时」
时间跳跃机,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又有什么做不到。其性能的极限,身为开发者的我,比谁都更清楚。当然”这个时候的我”根本不必指出这些吧。
而且它的性能极限,经历了无数次时间跳跃的冈部自己也是相当清楚的。对于”我”所说的话,他也只能是不甘心的小声自言自语。
「那样根本没办法回到那个夜晚……」
万事皆休吗?
一种好像要掉到地狱的感觉,贯穿了冈部的全身。
到底怎么做才好啊?!
正在苦恼怎么办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了从旁边传来了声音。
「啊,小冈伦!」
因为被稍稍吓到了,冈部和阿万音小姐还有”这个时候的我”,都朝着声音的来源转头看过去。
「克里丝酱和铃小姐也在啊~?」
在黄昏的余光下,发出这些声音的人就是椎名真由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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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冈部首先回到了五小时前–就是时间跳跃机刚刚完成的时候,再来,从这个时间点的基础上,再次进行了机器极限的回到48小时之前的时间溯行,追溯到了8月11日。
这时间的旅程,并不是实现当初被John Titor托付的拯救世界的任务,而是彻头彻尾的为了完成拯救一个名为真由理的少女的任务。
–顺带一提,即便是冈部,也是头一次连续使用时间跳跃机。理所当然的,途中同样对五小时之前的时间点的”我”说出了全部事情,请求我协助他。而且啊!而且啊!再次对我说了My fork的事情……ORZ。
回到8月11日的冈部,首先的行动就是跑到楼下的布朗管工房,对在里面打工的阿万音小姐突然伸出手指。
「找到了,Titoraaaaaaaaa!你的时间机器,由于之前的雷雨已经坏了哦哦哦哦哦!!」
突然间被告知了这些事情,就连阿万音小姐都陷入了很大的恐惧之中。被吓到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无力却又非常有力的想着……
发出基本上可以算是尖叫的她,飞快的跑到广播馆,接着确认了时间机器已经故障后,要求冈部说明事情的原委。
刚开始她还怀疑冈部是不是被SERN给洗脑了。
不过,冈部说他用「真诚的劝说」取得了她的信任。说实话,虽然我一直在想,难道就没有更稳妥的方法了吗,就结果而言,看来这个才最直截了当。
两天后,他把跟阿万音小姐的谈话内容,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把时间跳跃前就商量好的事情再次重复了一遍,结果,事态比预想的还要顺利的进行着。
接着他从广播馆对这个时间轴的我打了电话,反复着之前没什么成果的问答后,要求我和桥田一起跟他到广播馆。
“这个时候的我”还有桥田,再加上中途意外的碰到了真由理,一齐把我们带到了广播馆最上层的时间机器的面前。
来到时间机器面前的桥田的反应,真可以说是太欢喜了。走来走去仔细端详着形态如同人工卫星的时间机器,像是要把它放倒一般漫无目的的四处摆弄着。
「未来人什么的太赞了。真是太厉害了!」
桥田都感动到全身颤抖了,他一边不断看着触摸着操纵台,座位,一边说着。看他这样,冈部简短的问道。
「能修好吗?」
虽然第一次看到未来科学的产物,不管是谁非常的激动,但同时,对冈部来说–不还有这个时候的我们,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能力修理。
「阿万音氏,你自己不行吗?」
「我自己是一窍不通。因为制作出这个机器来的是父亲……」
听了桥田的疑问,阿万音小姐非常遗憾的摇了摇头。使用指南虽然完全都记在脑子里了,但像这种专业的技术或是关于机器的修理什么的,无法摸透的地方太多了。
看着阿万音小姐消沉的样子,这个时间轴的我插了一句。
「2036年的时间机器,用现在的技术怎么可能……」
这时候,因为这个”我”,好像还没有从冈部那里听到关于真由理的事情,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吧–如果打电话的话,考虑到真由理在我们身边的可能性很高,因而也没能说出来。
于是,在中途冈部就把我说的话毫不犹豫的打断了。
「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
强硬的语气。
由于冈部的这个样子,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不去注目他。
「总之两天尽量修好,桶子。拜托你了」
「为什么是两天?」
僵硬的声音与紧张的神色–看到这样的冈部,桥田当然会向那样的他提出疑问。那是在还没有听到”真由理两天后就会因为世界线的收束迎来死亡”的说明前,理所当然的疑问。
可同时,因为真由理也在场,冈部无法说出理由,稍微沉默了一会。
短暂的犹豫。
经过短短数秒后,冈部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总而言之就是两天!两天之内可以修好的话,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那是在平常他基本上就不会说出来的话语。
如果是平常的话,像这种时候,冈部会说一些莫名奇妙的歪理来打诨蒙混过去,最后强权般的把工作推给他。然而这样的说话方式……冈部抱着什么样的必死决心,到底有多认真,我终于明白了。
「教练!我想和菲利丝约会一整天!」
话虽如此,这个认真的表情貌似时机不太好–对于这个时间轴来说–为了确认一下冈部的设定是不是错位了,还是说是想将2天内的理由含糊过去,桥田故意说出了一个极不合理的要求。
但是。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他没有比现在更不明白这个时候的冈部,应该不是这么好说话的状态才对。对于基本是即答出来的冈部的话语,桥田到显得有些困扰的回答着。
「……不不不,这明显不可能吧?」
「没有我办不到的。相信我吧」
看到问答中没有丝毫犹豫的冈部,就连桥田也理解到了事态的异常性。至此桥田身上那种轻佻的感觉消失了,他一直定睛看着冈部。
从大学的时候算起已经认识有两年以上的两人。
虽然他成为Labmen的时候就是刚进大学的时候,但他们关系非常融洽,对冈部来说,他可是被冈部称呼为”可靠之右手”之称的人。
而这些对桥田来说,冈部也是同样的。
「……真的?绝对?」
桥田一再叮问着。
但是他所叮问的内容,很明显已经不是”和菲利丝小姐约会一天”了。桥田所确认的是「小冈伦你已经到了不得不这么说的状况了吗?」。至少听着他们对话的我是这么想的。
他之所以选择这种提问方式,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冈部正在做着什么无法说出来的”隐秘的事情”吧。
确实,对冈部来说他确实是无比安心的”可靠之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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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桥田留在广播馆修理时间机器的这段时间里,这个时间轴的我,也在进行着开发时间跳跃机的任务。
而冈部自己,与那样的”我”一同留在了LAB,用电脑在网上看看是不是多少可以找到一些关于阿万音小姐所持有的胸针的线索。
对正在使用搜索引擎,检索着画像的冈部,”这个时候的我”一边把冲好了咖啡的马克杯递到他面前,一边说着。
「还真是认真呢。好歹这里也是未来道具研究所,就没有什么更『未来』一点的办法吗?」
「才没有那么方便的东西」
就是这样,冈部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的回答着。
啊对了,还有一个更实际的问题,说到网络搜索的话,桥田应该更加擅长吧。
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他会自己编写特制的搜索程序,在这方面,他比冈部专业多了。就算现在是有桥田编写的搜索程序,冈部也无法用的得心应手。
结果,我扫了一眼冈部踏踏实实搜索了半天的结果,应该说无数次的搜索,能稍微找到一点设计跟阿万音小姐所持有的胸针相似的,就该谢天谢地了。
接着在网络上继续搜索的冈部的旁边的”我”,进入了LAB的开发室,卡拉卡拉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然后不经意的,嘴里面小声嘟囔出来。
「未来道具二号,Alternative·Edition,ver2.67……?」
听到我说话的声音,稍微看了一眼在开发室的我。
于是我继续看着手中好像竹蜻蜓似的,未来道具研究所的发明品。
「通称,竹蜻蜓摄像机。在本体的下方搭载着CCD摄像机。」
冈部看到”我”那个样子,把这个发明品的通称与概要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顺带一提,现在的我在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接受了关于这个发明品的说明,不过这条世界中,像这样的事项好像却稍有不同。他也是,他说对这样的世界线或是时间轴的变动所带来的奇妙的差异,也感觉有些吃惊,才硬着头皮做了那个说明。
「……意外的像回事呢。这样就可以在空中进行探测了吧?」
这个时间轴的我如此问着。
这也是对这个未来道具研究所并不十分清楚的「这个世界线的这个时间轴中的牧濑红莉栖,所提出来的疑问」。现在听到这些内容的我,知道里面肯定有一个绝对无法办到的理由。
「摄像机也会旋转,拍摄出来的映像当然也会高速回旋」
「版本都到2.67了还没有修复这个问题吗?」
听了这时候的冈部的解答,”我”露出了很不可思议的表情。顺带一说,这个疑问在我最初听到说明的时候就隐约想到了。刚刚那时候虽然没时间听他做详细说明,还真是想不到自己隐隐约约的猜测,这个解答还就得到了验证。
「那是初号机。命名,连同版本在内,同时桶子的兴趣,没有什么特别含义」
啊啊原来如此。
确实,根据人的差异,在命名的时候,打算混合使用的数字的程度与频率都会有所不同。虽然这是想要管理某种事物的欲求高涨的结果,不过大抵上都会以没啥意义告终。看来桥田也稍有这方面的倾向。
虽然本来他看起来很像是会好好的管理事物的类型……
“我”知道了桥田HENTAI方面以外的兴趣,重新端详未来道具,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响起了LAB的门打开的声音。
一瞬,这个时间轴的我的身体紧张了一下,想着”现在”应该还不到Rounder袭击的时候才对的冈部,对于意外的来客觉得有些吃惊,朝着门的方向看去。
而映入眼帘的是肩上背着简便没报的阿万音小姐。看着她的身影,冈部问了一句。
「……桶子呢?」
「还留在那里继续修复工作呢」
一边说着,她放下背包,在里面拿出了一个像是由真空管之类的组成的,类似探测装置的东西。看到这个的冈部,小声念出了这个机器的名字。
「世界线变动率测量仪……」
听到冈部的声音,阿万音小姐好像叹了口气。
「果然,在进行时间跳跃之前,就从我这里看过这个东西了吧。……如此说来,是谁制作的这个东西也已经知道了吧?」
「啊啊……是我吧?」
听了阿万音小姐的提问,冈部眯细了眼睛回答着。
「对,正确的来说,是距现在11年之后的你制作的这个。……虽然完全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就是了」
听了冈部的回答,阿万音小姐露出了好像恶作剧的孩子一样的微笑,跟他对着话。对此冈部也做出了反击。
「那是必须的……这是对世界线变动率的跳动–世界线的移动可以进行观测的拥有Reading Steiner的主人而专门开发的道具。就是说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是无法使用的」
像是进行说明一般,冈部说了一通。用他的话来说,这也是用来确认一下。但是这时候,这个时间轴的我对他进行了反驳。
「哈?那不就没什么意义了吗。要做的话就做出些更实用的东西吧,冈部」
「……什!?」
被我打击的冈部,想说出反驳我的言论。但是这一瞬间,看到这个时间轴的我的瞳孔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不管是时间机器呈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之前的时间轴的我,被世界线变动率测量仪吸引住目光的时候,好歹都是局面很紧张的时刻。所以,冈部总是说你要注意一下你那极端喜欢试验的好奇心。
可是这个时候,在像是紧张感啊紧迫感之中被解放出来的状况下,未知的技术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表情应该就和逗猫棒前的小猫的一样吧。
能让为了在各自为利的研究者的世界中生存下去,而学会扑克脸技术的我成为那样的状态,可见那个世界线变动率测量仪对我有多大的吸引力了。但是很遗憾,虽然由于没有直接看到是怎么做的,感到没什么实感……嘛这点还是知道的。
不过我也早就清楚,如论如何,就算对冈部说这些话也没啥用。
「啊~助手。你就在这里继续时间跳跃机的开发吧。我们上屋顶稍微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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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个时候,不管是冈部还是真由理的搜索,在时限的13日为止,好像都没有找到阿万音小姐的父亲。
但是有一点。
在秋叶原经营着露天小商品的人那里,冈部得到了重要的线索。
那个露天商人好像业经营着订做业务,11日的夜晚,有一个人拿着与阿万音小姐所持有的胸针非常相似的物件过来,希望制作这个。
但是由于时机不好,没能看到那个人。
「所以,我要用时间跳跃机追溯到11日。之后直接到露天商人那里,在见证到那个人提出制作那个胸针的瞬间把其抓获!」
「诶……?」
我听了他这段作战计划后,深感吃惊。
「怎么了?」
「嗯、不不。没什么。」
冈部有些不解的问道。但是我对他的疑问摇摇头蒙混过去了。
「是吗……」
不是道是不是理解了我的意思,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理由,冈部并没有再深究。
对,虽然以前就稍稍感觉到过,冈部对进行时间跳跃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感觉了。
前面就说过,时间跳跃机仅仅只是把未来的记忆送到过去的自己的脑中的机器。如果不能好好的把记忆写入过去自己的脑海中的话,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而且由此可能会发生的不协调感的数据,并不会消失。
更重要的,对时间这个微妙的存在进行重度干涉后,究竟会引起什么,还是个未知数。
即使如此,从谈话中类推的话,当初的冈部还有着对时间跳跃的犹豫。但是,像如今可以将无数次反复进行时间跳跃时候所做出来的事,平静的说出来的冈部,他已经不对其抱有禁忌感了。
而且这个征兆,在搜寻阿万音小姐的父亲这一阶段达到了极限。
对他来说,时间已经是可以无数次进行反复操控的东西了,要是有错误的话,只要进行时间跳跃将其修正就好,这简直容易之极。
之后,再度回到8月11日的冈部,按照计划好的提前跑到现场,在不远处看着谁会对露天商人提出制作胸针的要求。
「……吓了我一跳。因为出现在那个地方的是你」
「你、你说啥?!真的假的?」
「是真的」
冈部说的时候露出了苦笑的表情。当然,在桥田看来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冈部解释了一下这个时间轴的桥田,为什么会到露天商人那里提出制作这个胸针的理由。
他是想,如果没有找到阿万音小姐的父亲的话,那就在这个秋叶原的大街上,制作出那个人确实存在的”证据”。
即使是没有遇到父亲,但确实是在同样的时代,同样的场所,一同生活着。桥田想要给她这种回忆,这就是制作胸针的理由。
当然,这是在说谎。
实际上这时候,关于她父亲的线索什么的已经是处于完全消失的状态了。换个说法,桥田的行为实在欺骗阿万音小姐。
理所当然的,冈部看到这个的时候,感到稍微有些愤怒。
「……但是,我错了。那真的是由于桶子的温柔,才这么做的」
听了桥田的解释,冈部对他的态度有些激烈。听冈部叙述,那个时候禁不住想要揍他。
不知道是不是被冈部的气势给压制了,桥田在再三犹豫下,终于说出了自己做这件事的真正理由。
桥田会做出这种欺骗他人,完全不像他的风格的事的理由。那是因为阿万音小姐乘坐的时间机器,只能单方面的回到过去。
就算是阿万音小姐平安无事的完成了使命,她也没办法回到2036年了。不得不从飞到的1975年开始,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认识的人都没有……在离出生的故乡很远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孤独的……」
我在七年前,和爸爸分开了。仅仅是这样想起来还是如此的寂寞。如今,在研究所里我有前辈和教授,还有很多同僚。来到日本,我还有了很多好朋友。
但是、但是、但是……
阿万音小姐……阿万音小姐……
这是一趟无法回头的旅行。
究竟是抱着多大的觉悟,她才能够踏上这样的旅程啊。
父亲的遗志。
被同伴托付的信念。
改变世界的使命。
究竟有多少……究竟汇聚了多少信念,才令她想要完成这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呢?
热情或是骄傲,信念或是意志。
什么样的形容都好。到底是有多少这种意志,才会让她做出这种如同自杀的行为呢?
桥田,即使是幻想也好,他想要给予她希望与回忆的理由已经非常清楚了。我们禁不住全都沉默了。
接着,冈部把沉默无言的我和桥田放在一边,继续对我们说着刚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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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过了一天,桥田联络了冈部,说时间机器机器的修理工作终于快要完结了。那是这个时间轴的我在LAB完成时间跳跃机,正在调整确认的时候。
现在是由于世界线的收束,距离真由理的死亡还有4小时左右的时间。
「刚刚的是?」
看着冈部挂了电话,”这个时候的我”询问着他。
「是桶子。貌似大体上修理已经结束了。现在正在接修最后的配线」
「……赶上了啊」
「啊啊」
听了”我”说出的安心的话语,冈部露出不在意的表情,含糊的回答着。不管怎样,对他来说,为了救助真由理,却要把阿万音小姐牺牲吗,这种思绪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果然在烦恼着啊」
对于察觉到了他的状态,说了这番话的”我”,冈部无言的点了点头。看到他这样,这个时间轴的我的心里也有些难受,同样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与他交谈。
「冈部……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是阿万音小姐的抉择。既然她已经决心那么做了,我们就没有阻止她的权利」
「……我知道。我…非常清楚……」
冈部非常苦恼的只能硬生生的挤出这几个字。
我走到了冈部的身旁,这个时间轴的我紧紧的把他的双手握住。
–以我现在的认知来说,总觉得有种大体上在对方受伤的时候,我就会变得非常大胆的倾向。估计以后在这之外的时候,我就会变的很熟练了……
「冈部……我非常明白你无法接受的心情。我也是。阿万音小姐……她已经是我们无比重要的同伴了……但是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尊重她的决意对吧?」
冈部听完后,一直看着”这个时候的我”。
「是啊……要是可以代替的话,我真想替铃羽去1975年。但是……这对她来说,才真是做了多余的事情啊」
听了冈部如同自言自语的话后,我更加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拉到胸前。
「所以,至少……让我我们笑着,送我们无比重要的朋友出发吧。」
冈部听完后点了点头,接着他决心一定要到广播馆去。准备好后,从LAB的阶梯走下去的冈部和”我”,在布朗管工房的门前停下了,我们的目光停留在了阿万音小姐的自行车上。
不,正确的来说先注意到那个自行车的,是这个时间轴的我。
「……呐,冈部。阿万音小姐会不会带着这个自行车去呢?」
听到这个问题的冈部,想起了昨天夜里跟阿万音小姐交谈的内容。那时候她已经决定,在时间机器修理好之后就会立刻去1975年,她说到时候只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带去广播馆就行。
「应该不会吧,要带的东西已经全都收拾好了。……而且那么狭窄的时间机器中,应该放不下这个吧?」
听了冈部说的话,我露出思索的表情,慢慢走近阿万音小姐的自行车。接着在自行车面前蹲下来看了片刻,张开手放在自行车上,接着双手又举过头顶。
冈部说,看起来我好像是在测量自行车的大小。过了一会儿,蹲在那儿的”我”站起来。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个在容积上来说,应该勉勉强强可以放进去。我想只要把轮胎卸下去就没事了」
冈部听完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她非常喜欢这个自行车对吧?擦洗的非常干净呢」
“这个时候的我”与现在的我不同,与阿万音小姐的接触次数变多,也经常仔细观察她的行动。虽然现在这个时间的我,并没有”经常仔细”观察她的记忆,但是这个时间轴的我,却可以充满确信的说出来,目光经常跟着她。
–我想,可能是因为与父亲分开的这点很像而抱有亲近感的结果。在这条世界线中,由于她8月10日之后还留在秋叶原,这使得我在意阿万音小姐的机会格外增加了。
反过来,以这个时间点的冈部看来,我和阿万音小姐的关系简直就像是天敌同伴一样,时而接近,时而远离,时而吵架。听了这话,”我”对我所做的事,真是感到非常吃惊。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别犹豫,带着去吧……」
「那,咱们就带过去吧」
听到露出笑容的这个时间轴的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冈部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这之后的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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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小姐的父亲!就是桶子君!」
听了这个答案而不感到吃惊的,除了真由理之外,再没一个人了。全员说出话来,全都傻傻的呆在那儿了。
「……哈?」
只有被点名的桥田,用很可怜的口气发出了一点声音,歪了歪头。接着,像是接着这个疑问句似的,这个时间轴的我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可算不上笑话啊。再说了,这个变态怎么可能会结婚……」
「等……这发言也太伤人了吧?」
桥田十分不同意”我”的观点。嘛,就连自己都知道,这个时间轴的我所说的话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可问题是,如果要是再碰到相同的情况的时候,总感觉我的第一反应肯定还会是这样……
听了真由理的话,眉毛都皱在一起的冈部,这时候才要求真由理说明一下。
「那么解释一下吧。到底是基于何种理由,得出的这个结论呢?」
「首先,Barrel不是”木桶”的意思吗?桶……木桶……桶子君?」
听到这儿,用冈部的话来说,”我”几乎是用战栗的语气说出来的。
「冷笑话……?」
在”战栗”的”这个时间的我”的旁边,冈部用非常吃惊的语气追问着真由理。
「……这根本不能算作理由」
「但是,创造出铃小姐所属的反抗组织的人之中,不是有小冈伦和Barrel·Titor先生吗?」
真由理没有被冈部的追问给难住,而且毫不动摇的继续说明着自己的意见。真由理说的这一点,大家确实都忘记了,这一瞬间冈部回想了起来。
「还有,2010年在秋叶原弟子完成了时间机器的研究,而且对小冈伦的Reading Chou-cream(泡芙)……」
「Reading Steiner」
对真由理的错误,冈部冷静的进行了吐槽。听了冈部的指正,真由理丝毫不为所动的继续说明。
「–相当熟悉的人。呐?就只有桶子君了吧?」
大家再次被沉默所支配了。
没错。这样确实就说得通了。
–当然,虽然即使到了这会儿,也还存在着相当大的反驳的余地,可就算如此由于真由理的神态中充满了确信,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而且,真由氏看到的最有力的证据……」
一边说着,真由理侧了侧身,视线看向时间机器的下方。冈部他们走到那儿,那正是真由理刚才一直观察时间机器的地方。
嵌入的金属板上面刻写着『FG204 2nd EDITION Ver2.31』的字样。阿万音小姐看着那块金属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时间机器的名字……?」
阿万音小姐很不可思议的看着写有时间机器名字的金属板。看着那样的阿万音小姐,真由理很得意的开口了。
「FG204,指的就是Future Gadget(未来道具)哦?」
听完真由理的说明,我们一同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未来道具……!?」
没错,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机器是”我”们所属的LAB–未来道具研究所的发明品。确实,现在来看的话,既然冈部是反抗组织的设立者,那么研究所的发明品,被后面的组织的成员们使用,可以说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真由理的推理好像还并没有就此结束。
「而且啊,这里不是还有横着写的文字吗?」
在真由理的催促下,冈部读出了金属板上写着的名字。刚开始没有察觉到其意义的冈部,在读出这个名字的瞬间,终于明白真由理想说什么了。
「『FG204 2nd EDITION Ver2.31』……!」
站在冈部旁边,同样也察觉到的桥田,「哇哇哇!」的吓出了声音。这个时间轴的我也呆呆的小声念叨着。
「这个命名方式……」
对。
未来道具研究所的发明品,其制作者并不全都是冈部。其中也有其他成员所制作的东西。而且这些发明品的命名,原则上来讲,是由制作者的意志决定的。
在这些未来道具中,就算发明品是最初的版本,也要故意命名成后期版本,有这习惯的人只有一个。
而且这个时间机器,是阿万音小姐的父亲临死前制作,并托付给她的东西。
已经不必再说了吧。
真由理已经很明确的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了。
察觉到真由理话语中的真意的”那个人”,发出了既不是不知所措,也不是感叹的声音。接着他慢慢的回过身去,转向身后的阿万音小姐。
阿万音小姐和他的视线彼此交错着。她有些犹豫的说出了”那句话”。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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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的再会到了道别的时候了。
但是这个告别仪式却没花多长时间。
而让彼此温暖的拥抱,互相确认亲情与慈爱的”二人时间”告一段落的,是一直迫切希望和父亲见面的阿万音小姐。
把身体撤开,如同告别一般,她坚定的乘上了时间机器。
「……那,我就走啦」
「啊啊」
对口中说出告别话语的阿万音小姐,冈部勉强返回了一句简短的回答。从他身旁,传来了真由理的声音。
「千万不要忘记真由氏和大家哦」
如此说着的真由理的眼睛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万事小心……」
另一边,”这个时候的我”也说出了一句简短的送别。能说的话,除了这个,估计没别的了吧。必要的事情,桥田和真由理已经都说过了。之后,只要让她明白「这里也有你的同伴」就十分足够了。
事实上,阿万音小姐用笑颜来回答了。她已经明白了。
现在自己虽然要开始一趟独孤且无法回头的旅程,但即便如此这里还确确实实有为自己着想的同伴,父亲。
「我没关系的。我一定会把IBN5100弄到手。在这之后绝对会把它托付给你们。所以,拜托了–请改变未来吧」
同时,她再次对心中挂念的同伴说了声要出发了告。一定会完成使命,一定会把改变未来的钥匙–IBN5100交给冈部。
「那么我们三十五年后再会吧。……对你们来说可能只是数小时后吧。哈哈」
阿万音小姐一个一个认真的看着来送她的Labmen的面容,接着她浮出了笑脸,关上了时间机器的舱门。在看不到她身影的瞬间,真由理大喊出来。
「铃小姐!」
冈部说,那时大家都说着告别的话语,不管是谁都非常想要把她留下来。
这一瞬间,冈部对她之前–John Titor说过的,希望他成为救世主之类的话,到现在终于感觉到了实感。
这些话她是抱着多大的觉悟说的呢。
那些话语里面究竟又包含着多少祈愿呢。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阿万音铃羽这个女性出生的未来,不管是对冈部亦或是Labmen中的任何人来说,都不是所期望的未来。
所以未来的冈部和桥田他们组成了反抗组织,立志要改变未来。
但是同时,这也是非常残酷的志向。
说到底如果这个真的实现了,那么在改变后的未来中,名为阿万音铃羽的这个少女还会出生吗?不,说不定桥田铃羽这个名字也不错。不管怎么说,既然未来已经改变了,那就没有任何根据可以保证她就一定会存在于那个世界。
即便可能不会到这个地步,但伴随着世界线被再编成,记忆被替换,阿万音铃羽这个少女十几年生活的痕迹会被全盘否定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的现实。
有自己的存在可能会被消灭的风险。至此为止的人生经历会被抹杀。冒着这些危险不说,还要把未来变成一个有意义有价值的未来。
这个有意义的未来,必须要由冈部或是我们去构筑才行。
这里面所饱含的希望之重。
冈部在来到这里后,非常清楚的认识到了。
他咬着嘴唇,一直看着将要离开2010年的时间机器。
这时,白大褂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冈部对这个时间点的来信来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打开了手机的翻盖。
打开后,上面显示的是接到新的邮件的提示。
『接收日期:08/13 15:33
发信人:打工战士
邮件名:谢谢
内容 :再见了 』
在看到这个的同时,冈部再次认识到,已经再也不可能见到阿万音铃羽这个少女了。
确实就如同她自己说过的,或许会见到三十五年后的阿万音铃羽也说不定。不,不管怎么说,冈部也想见到从1975年开始经历了几十年岁月的阿万音小姐。但同时,果然不是现在的阿万音小姐。
就算再会了,站在这儿的也已经不是冈部所熟知的阿万音铃羽了,而是经过三十五年时间的洗礼,变成了另外一个叫阿万音铃羽的人。
如今,冈部他们和她,因为巨大的时间壁垒被分隔开了。冈部的眼前,时间机器像茧一样被光包围着。
向着那耀眼的光芒,桥田向前踏了一步,奋力喊出声音。
「铃羽–!!」
打从内心里,拼命喊出的声音。冈部长时间以来,这是头一次听到桥田不带任何伪装认真无比的声音。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我会一直努力到那个时候。所以铃羽也不要放弃!」
像是回应了桥田的喊叫声,包围着时间机器的白色光芒绽裂开了!一刹那,这里只剩下了歪曲的空间与光芒,外形如同人工卫星似的巨大机械的身影消失了。
眼前只有空荡荡的,被撑开的广播馆墙面。
墙壁的对面,可以说正是那个人一直梦想的,一如平常的秋叶原。日常光景静静的展现着。
朝着空空如也的那边。
桥田静静的小声说着。
「加油啊!」
作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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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LAB里的所有人,都争先恐后般的纷纷来到大门前面。
不管是谁,都期待着与刚刚分别的友人的再次重逢。然而,在打开的门的另一边,站在那儿的人,却与期待的那个人完全对不上号。
「Mr.布朗!」
那个人–敲门的那个人就是楼下布朗管工房的店长。
一瞬间,冈部反射性的以为我们又引起了什么大的动静,惹得他来这里抗议了。但是身躯高大,头发光秃的店长,完全没有露出像过去那种抗议时的气氛。
那种感觉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就是严肃。
就像是为了哀悼亲近的人而出席追悼仪式时一样……感觉就是这种气氛。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伸出手去,把一张信递给了冈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过那封信的冈部,在看到信封里侧写着的发送人的姓名的时候,由于惊愕而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信?……桥田铃!」
「……难道是铃小姐?」
「……真的吗?为什么会在布朗氏这里?」
冈部惊慌的看着信,真由理询问着,桥田也提出了他的疑问。看到他们的反应,店长皱了皱眉回答了。
「这是很久以前,从照顾过我的人那里拿到的。让我今天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听了这个答案,冈部满是疑惑的再次发出了询问。
「……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对于冈部的疑问,店长显得有些若无其事–但却总觉得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这件事似的,他回答了冈部。
「已经去世了。……在十年前。」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冈部当时就是这种感觉。
到现在为止,不知道多少次目击了真由理的死亡,多少次心被绝望所撕裂。但是,失去所有的现实感,受到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打击,冈部说这还是头一次。
「那么,这个就给你了。……打工的突然辞职了店里很忙的」
「……谢,真心谢谢你。Mr.布朗」
说过这些话后,店长挥了挥手,朝楼下走去。
另一边,在场的冈部与我们几个,完完全全僵硬在那里了。
阿万音小姐,死了。
在十年前。
明明刚刚还笑着,与我们挥泪告别的。
……她,死了。
不,是已经死了。
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发生这种事啊?!
冈部说,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谁大概都想要问出这句话吧。
肯定会是这样的吧。
就连像这样在这里仅仅是听到这些的我,上臂我都感觉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是那时候,在那个LAB,究竟会怎么样,简单推测一下就会知道。
那种空虚感已经不再是悲伤什么的这种等级了,它已经将这一带完全支配了。在这极度沉闷的气氛中,最初开口的是真由理。
「念吧,小冈伦。铃小姐最后的话语……我们必须得……」
冈部听了真由理说的话。
仅仅只是「啊啊」的简短回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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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家里上吊了。……再发生这件事大概一年前,她精神变的很不稳定。之前明明是一个很有活力,非常温柔的人……」
很勉强的从布朗管工房的店长那儿听来的内容,听完后,冈部与当时在场的LAB的同伴们,都被深深的打击到了。
当然的吧。
自己送走的亲友……女儿……由于没有完成使命而绝望,之后自杀身亡,得知这种事后还不被打击到的人,根本不存在吧。
哀伤与沉默在LAB中蔓延着,在大家都因为难受低着头的时候,冈部颤抖的自言自语般地开口了。
「……是我的错」
「诶……?」
由于自己发出的声音,冈部注意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因为我在那天夜里留下了铃羽,时间机器损坏了……」
就像被绝望所折磨,可以说,他已经混乱了,当时冈部只能这么想了。
他将这件事的全部原因–送给阿万音小姐这个满是恸哭的人生,并且最后将她逼到选择自杀的地步,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他不断让自己理解到,其原因就是自己做的某件事。
「如果没有发送那封D-mail的话,铃羽就会直接前往1975年了……!」
为了安慰阿万音小姐所开的晚宴。
为了把她叫住,冈部使用了D-mail。如果没做这件事的话,至少阿万音小姐的人生应该就不会被痛苦填满而宣告结束,可能会好好的活下去吧。
如果没有做那件事的话……
如果没有……
蝴蝶效应。
只不过是非常细小的事情。
只不过是想要关心一下孤独失落的少女,只想要用宴会来招待一下她而已,仅仅只是这样的行为,又有谁会想象得到,她会因为这场宴会而遭受这种变故呢?不管是谁都想不到,这样做将会把快乐的,大笑着向前冲的少女推入那种无比痛苦的命运之中吧?
任何人都无法预见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轻率的改变过去之类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这是我特意强调警告过的内容。但是,现在在这里反复追究责任,没有任何意义。冈部受到的惩罚已经十分残酷了。
冈部下定了决心,朝时间跳跃机慢慢走去。接着,运行了这个机器所具有的时间跳跃以外的另一项机能–那就是在还是电话微波炉(暂定)的时候就持有的功能,他启动了D-mail的设定。
「等等冈部,你想干什么?」
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这个时间轴的我用强烈的语气,责备般的对他说着。这是当然的。对已经发生的事象我们一点辙都没有。但是,这时候冈部的做法,毫无疑问是在用错误去抵消错误的行为。
话听到这里,就连现在的我都明白了。
冈部想,因为8月9日为了让阿万音小姐留下而发送了D-mail的关系,才导致了现在这个悲剧。
那么要是把这个D-mail取消呢?
至少这样她就会平安无事的回到1975年。
这么做的话,或许就会变改些什么。
那个无机质的世界线变动率测量仪所显示的数值或许会发生些变化。
……可能也有机会改变收束真由理的死的未来。
不管哪条路,这样下去真由理在数小时后就会死的!
「这样下去的话,真由理会……」
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冈部早就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牺牲,一定要拯救真由理。
就主观时间而言,经过了无数次的时间的轮回,经过如同地狱一样,永劫般无限重复的的时间后,在某种意义上,冈部已经化为了一个修罗。所以,现在在这里,再怎么被这个时间轴的我责备也好,冈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但即使如此,当冈部在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用力抓了一下。
「小钢轮,你要发送D-mail吗?」
问出这句话的,正是真由理。
她也一样,看到冈部的动作,她正确的理解到了冈部想要做什么。
「要是那么做的话,全部都会消失的啊」
如果8月9日发送的那封D-mail是原因的话,那么把那封D-mail取消,应该可以改变现状吧。
但同时这也是消除所有回忆的行为。
「我知道……」
正是由于8月9日她留下了,”我”和冈部在商量对策的时候,她出现了。而且正是由于决定修理时间机器,桥田和她才明白了两人是父女,才能实现她想见父亲一面的心愿。
「和铃小姐有关的所有回忆,全部都会消失啊」
那份心意,记忆,回忆全都户散去吧。
可即便如此,冈部也只能这么做。
必须这么做。
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就算牺牲所有的回忆,也要摸索拯救真由理的手段……只有这条路!
「我知道!」
在冈部的脑海里不断徘徊的,是在仅仅一小时前阿万音小姐告别时的话语。
真没想到那个时候,居然会成为永别。真的是不愿意想起来,在告别的时候,她说的那句话语……
「我没关系的。我一定会把IBN5100弄到手。在这之后绝对会把它托付给你们。所以,拜托了–请改变未来吧」
之后,冈部感觉到自己的Reading Steiner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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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部对于隔了许久看到的真由理的死亡,着实的吃了一惊。
这就是消除了与阿万音小姐的回忆后,得到的东西–不过仅仅延缓了一天而已。冈部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以冈部的主观来看,由于阿万音小姐的这件事而让他体验到的心痛的感觉,在这里又一次加深了吧。
他再次进行了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的时间跳跃,再次回到了过去。
可是这个时间的冈部,与在车站前的UPX那里万念俱灰的时候一样,他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已要做些什么,该怎么做才好了。
他现在所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件。
怎样才能将世界线变动率测量仪所显示的数值,从现在的0.409031向1%变动呢?怎么做才能移动到可以拯救真由理的那条世界上呢?
仅此而已。
所以,为了能够完成这一自己无法完成的任务,他再次对这个时间点的”我”发出了求助信号:「帮帮我」……
–啊还有还有,这个时间点的事情基本变成了惯例,冈部为了说服我,再次搬出了叉子那件事Orz。光是这样听着心脏就因为耻度太高而砰砰乱跳了,这个时间轴的我的到底有多动摇就可想而知了……
他把我叫到屋顶上,说明事情的经过,虽然最初我感到非常困惑,可看到冈部憔悴至极的样子后,稍微变换了一下表情。
「你,通过不断重复时间跳跃……多少次,看到……?」
在说着有关真由理死亡的话题的时候,这个时间轴的我已经把所有事情了解清楚了。
而后,我相信了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冈部。
「……很辛苦吧」
即使是听着安慰的话语,冈部也早就无法流出眼泪了。他的心绪已经回到了因为无数次的直面真由理的死亡而把灵魂封冻时的状态了。
–虽然如此,即使这样,冈部对于这样与他说话还是觉得挺高兴的。只是这些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无法再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了。
这个时间轴的我,再次从冈部那里听到了他的主观世界中发生了什么。
在此之上,还考虑着如何颠覆现状。
「来整理一下阿万音小姐所说的话……现在,如果可以从我们现在所在的α世界线,移动到β世界线的话,就能拯救真由理。而要达成这一目的,就必须使用IBN5100消除SERN持有的关于我们的所有数据」
这一些列的开端都是因为冈部发送的D-mail被SERN发现了,让他们知道了除了自己之外的地点,也有人进行着时间机器的开发。
可是经过我们推测,那封D-mail虽然已经保存在SERN的服务器内了,但SERN应该还并未查看过。
–从13日开始的一连串的袭击事件,可以说是因为从未来送到过去的有相当科技含量的D-mail中,有明确的指示的关系。也就是说至少现在,SERN还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服务器内保存着冈部的D-mail。
因此,在SERN开始检查存在于服务器内的冈部的D-mail之前,入侵他们的服务器,把那封D-mail删除的话,世界线就极有可能朝着β世界变动。
反过来说,如果能重新把IBN5100拿到手的话,我们就赢了–这个时间轴的我如此说着。
可冈部听完后却对我摆出了个艰难的表情。
「但是本应该在柳林神社的IBN5100随着世界线的移动一同消失了」
没错。
冈部的IBN5100是在秋叶原车站南边的柳林神社得到的。那儿是漆原君的家。菲利丝小姐说,是父亲把收藏的IBN5100供奉在那儿的。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是在我面前拿到的IBN5100,和我一起搬回LAB的……
–顺带一提,在这条世界线中,IBN5100根本就没有被供奉在柳林神社中。理所当然的,对于这个时间轴的我来说,根本不会有和冈部一起搬运IBN5100的记忆。
“这个时间的我”,思索着从冈部那里得来的情报,把事情一件一件的列出来。
「至今为止所发出的D-mail中,引起世界线变化的,有六合彩……」
如果和冈部说的一样的话,这个时候就不会发生令他难以忘怀的事情。
「桐生小姐……」
桐生小姐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并没能法伤知道。但是之后冈部就非常明白了,身为SERN的Rounder的桐生小姐,为了夺取IBN5100使用了D-mail。
–其实,这条世界线上,桐生小姐并没有成为Labmen。
「漆原君……」
漆原君那时起的变化就是她的性别改变了。虽然这变化应该是极其限定的没有波及到其他事物,但是因为蝴蝶效应的问题,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
「菲利丝小姐……」
以冈部的主观来判断,引起变化最大的就是菲利丝小姐的这封D-mail。就结果而言,她发送的那封D-mail让萌文化从秋叶原街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东京的中野区变成了萌文化基地。
–顺带一提,在这个时间点,貌似就连冈部也不知道菲利丝小姐发送的D-mail的内容。因此,他为了之后能够取消发送的D-mail,花了好大劲来调查发送的内容呢。
「跟踪阿万音小姐……取消了最后”跟踪阿万音小姐”的D-mail之后,袭击便延迟了一天。」
阿万音小姐的事情,就和之前说的一样。
她和LAB成员们的友情,就是在发送了跟踪阿万音小姐这封D-mail之后,迅速变得深厚起来的。
而取消这封D-mail的结果,与她的回忆从LAB的成员中消失……以此为代价,真由理的死亡日期往后延迟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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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制造的时间跳跃机的性能是毋庸置疑的。」
–他在感谢我。
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话里却含有这个意思。
……不由得,我眨了眨眼。
「……诶?」
察觉到我稍微有点吃惊,我转过头看着冈部。
看着他的侧脸,他的表情中虽然刻下了劳累和至今为止他走过的岁月的年轮,但他说的,并不是想要嘲弄挖苦我。是发自内心的称赞与感谢。
由于像这样被他无条件的夸奖还是头一次,禁不住疑惑了。
「是、是吗?」
不,比起疑惑,不如说是开心。
因为太开心了,不由得想要确认一下。
怎么说呢……那个……总觉得我快要手舞足蹈了。
要是没人的话,我肯定会发一个「被喜欢的人夸奖了」的帖子,势如怒涛般,不断告诉网络中的人们,自己到底有多高兴……
那个,其实之后这么做就行了–我满心欢喜的这么想着。
说实话,这比看到SCIENCY上登载了自己的论文时,还要高兴。
现在就连立刻打电话向妈妈报告的念头,都闪现出来了。
当然,就算冈部没有说,从他一直说给我们的听的事情来判断,就可以知道自己做的时间跳跃机发挥了它应有的性能。虽然确信自己的理论是很完美的–但是!!自己知道跟被喜欢的夸奖了这可是天壤之别啊!
这么高兴,我想可能除了从小学时候,给爸爸看了高斯平面的计算结果,被夸奖十分正确以来,这还是头一次。那时候,我高兴的都跳起来了,当时的心情如今再次体验到了。
一定要把这件事当作成果好好记录下来。嗯!非常有这样做的价值。
感觉都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快速跳动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变成了想要对冈部告白说「我喜欢你哦」的天然状态。
「我……」
……但是,话刚到嘴边,眼看就说出来了……却停住了。这下倒好,全反过来了,该说什么呢,是难为情吗?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变得超级害羞了。
不,高兴是因为我喜欢冈部,不不,不是这个,那个……是TPO(时间地点场合)没赶对吗,还是与自己的形象反差太大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那是当然啦!」
总之,变得莫名奇妙的我,由于害羞赶紧转过身去,不去看他。其实我真的很想再多看他一会儿,可是我至此为止的人生中培养的”不坦率的自己”……臣妾做不到啊……Orz。
冈部不会发怒吧,我稍微想了想,正小心的用眼角看着他的时候,他再次开口了。
「还有……」
声音很低沉,冈部显得很疲劳。露出了好像回忆起什么似的表情。
看到他没有生气,我松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拿在手中的Dr.pepper。
这时,冈部突然朝我看来。这之前明明一直都看着前面的说……
冈部以他那清澈的瞳孔看着我。
而我为了保持镇静,还能故意用不友好的语气说出话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干嘛?」
我说完后,冈部移开视线,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没什么」
听了冈部的回答,再加上他朝我看的视线已经转移了觉得有点遗憾,不由得发出了不满的声音。虽然并没有发火,我是想再多看看他的眼瞳。
「干、干什么啊!」
说着我不知不觉的,变成了察觉到自己喜欢他之前的状态,好像逼问似的就这么坐在了他旁边。忽然感觉到他的体温传了过来,虽然我显得有些慌乱,不过好像冈部并没有察觉到的样子,只是有点怯生生的回答着我。
「都说了没什么……」
我至今都在想。
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现在的时间如此珍贵呢。
……这是我和他能不斗嘴好好谈话的最后的机会了,但是,这个时间的我却一丁点都没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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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吧?我被刺杀了什么的那个……」
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一个月,自然记得非常清楚。现在能非常鲜明的回忆起来。
是7月28日,在大楼进行ATF的演讲前的事情。
他对本该是第一次见面的我就来了一句「……为什么!?」。接着还有后面的「我的的确确看到了!……你被刺杀了啊!」……
现在来看的话,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件事,不过那时候可真的是混乱了。
「……诶?」
听了我的询问后,冈部发出了小小的疑问声。
啊咧,好奇怪啊,他不可能不记得啊……
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我。
「这之后,你还打算摸我的身体来着」
我偷偷的笑着。
现在的话,稍微触碰一下倒也没什么,不过一下子冲过来就撩衣服什么的还是……
再说了,嘴里嚷叫着”我只想知道真相”,突然就开始摸女生的身体……不,等等。要是自己碰到和冈部同样的状况的话,估计我也不敢保证我不会那么做吧?
只是一瞬间的烦恼,我就在自己心中下了结论。今后如果想要继续进行研究的话,那就必须像政治一样,不要采取会让自己失去主动的行动。……但是但是,对象如果是冈部的话,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
嗯说实在的,我知道自己和冈部的接触不算多。作为日本人,虽然我认为保持一定的距离感比较妥当,但同时也想着利用美式教育中说的,制造出更加积极的状态的方案同样不错。
问题是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这么做的时候,一定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晕头转向。看来在各种意义上都会因大脑充血而宣告失败。
一边仔细想着这些事情,一边还看着冈部……
怎么反应怪怪的。
他突然转过脸去,双手交叉陷入思考似的,沉默了。
「……?」
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自己表现出了些让冈部感到不快的言行吗?虽然我自己没有察觉到,但可能是和爸爸那时相同,犯了意想不到的什么错误也说不定。
稍微思考了一下,果然还是想不到。冈部仍然是一言不发的样子。
「那个、冈……」
正在困惑的我,决定想要直接问他的时候,冈部的白大褂中,传来的手机震动的声音。冈部拿出嗡–嗡–作响的手机,放在了耳边。我像是做什么失败了的样子,陷入沉默了。
但是……冈部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按了接听键,却什么也没说。是单方面的在听对方说些什么吗?
正觉得疑惑呢,旁边传来了刚刚作业完毕的桥田的声音。
「那么,这就开始入侵了」
桥田如此宣言着。
但是冈部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毫无反应。
「……冈部?」
这确实太反常了,我转过去看着他。,桥田也同样装过身来。
「啊……」
而让我们看到的,却是不久之前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旅行后回到这里时都没有露出过的,宛如深渊般绝望的表情……它深深的刻在了冈部的脸上。
从他的眼睛中,泪珠滑过,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条泪痕。
「oka……be……?」
之后,冈部仅说了一句话:终止入侵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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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睁开了眼睛。
早已司空见惯了的宾馆的天花板飞进了我的视野。
「……是、梦?」
突然坐直身子。是梦。做梦了。
很长很长的梦。
还是以现在想起来都很糟的真由理的死为结尾的梦。
就在冈部的眼前,真由理掉在了轨道中,被飞驰的电车碾压致死……啊咧?
「刚刚梦到的是……?」
手扶着刚刚睡醒还不能好好运作的头,自己问着自己。
我确实是看到了真由理死亡的梦境。
还有好像已经化为亡灵的,即便如此也要拯救真由理而不断进行时间跳跃的冈部的身影。
「啊咧、是被枪击了吗?……还是心脏麻痹?」
记忆变得混乱了。
真由理的死和冈部的恸哭,还有他的时间跳跃,这些虽然是共通点,但是在梦中对真由理死的印象却不能统合起来。
是因为从冈部那里听来的事情,和刚刚梦中的情景混在一起了吗,复数的映像在脑中不断闪现。
「真是奇怪……」
想来昨天也是这样。
从听冈部说的那些话开始算起有两天。昨天和今天好像都做了这种相同的奇怪的梦。
不对,不应该说是奇怪的梦吧。
不管是哪个梦都有这些共同点:真由理的死,冈部悲痛尖叫,无法拯救的绝望的连锁,还有渐渐崩坏的冈部的表情。
在梦中我一直想要帮助他,为此竭尽全力。……但是,这些努力却仍旧起不到什么作用。
「居然会梦到这种梦境、……呢」
就算是在梦中,直面真由理的死亡也是非常难受的。将这种事情无数次在现实中不断重复什么的,简直就等同拷问了。这么想着,再次感到冈部所受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但是冈部跨过了那份痛苦,为了拯救真由理而不断努力着。
不,这种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他的心已经消磨殆尽了。可能在哪里,有那么一瞬间也想过,放弃算了吧。可能就是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使他变成了这样。
–纵然,他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也并不想去责怪冈部。仅仅只是在梦中看到的光景就让我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在现实中体验过的话……会变成那样我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冈部正是由于跨过了这些不计其数的伤痛,才终于回到了这里的。回到了持有可以解决这种事态的钥匙的,IBN5100存在的世界线。
而为此他所付出的牺牲,一定不小吧。
–虽然含糊其词,没有做详细说明,在取消漆原君,菲利丝小姐还有桐生小姐的D-mail的过程中,应该是遇到了并且闯过了无论如何都难以应付的局面。
「……然而,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坐直身,变成了被子半裹着身体,像是体育课上热身的姿势。
浮现在脑海中的,是两天前的事情。
经过重复了无数次的时间跳跃,终于回到这条世界线的他,拜托桥田使用IBN5100入侵SERN的数据库。明明这样说了,在准备好,要开始实行的时候,却突然宣布说终止行动。
如论怎么考虑,都无法得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可是,他却哭了」
我在有些发暗的宾馆的房间中,抱着膝盖低声说着。
我保持这样的姿势,把头放在了膝盖上。
是的,实在是想不通。但是在流着眼泪的他的面前,我和桥田根本无法继续再对此刨根问底了。
「至少如果可以把原因说一下的话……」
该说比较意外吗,冈部其实是让自己承担所有事的类型。他说无论什么事都想要自己解决。虽然他总是叫别去干这干那,导致基本看不出他这一点,但其实他是对别人是非常用心的。
所以这次,他来拜托我和桥田就可以证明,这次他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平常的话绝对不是来拜托,肯定是用命令式吧。
「……就算用强的也要让你说出来」
下定决心后,我从床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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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你又进行时间跳跃了?」
即使我这样问了,但他却连丝毫动静都没有。
还是背对着我低着头的姿势。但是,这个反应却是胜于一切雄辩的事实。
在我的心中,原本疑问的东西已经变成了确信。
「……发生什么事了?」
我向他走近一步,再次问道。
经过无数次时间跳跃,冈部才终于来到现在的世界线,现在的时间轴。然而他却不得不再次进行时间跳跃,看来在未来发生了”某件事”这一点是毫无疑问了。
不对,发生的”某件事”是什么,冈部是明白的。
他再次看到了真由理的死了吧。
可问题是,明明知道会看到真由理的死,冈部为何却对SERN的入侵犹豫不决呢。
「咱们不是已经深刻的谈过很多次了吗?都到现在了就别这么见外了」
想让他和我商谈。
我想成为他的力量。
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这样。想让他笑出来。
所以,我什么都会做。我想帮助冈部。
「一直以来不都是我们一起思考一起想办法,才走到现在的吗!」
然而,回答我这番话的,却是蕴含着沙哑的,无比绝望的声音。
「走到现在、吗……」
冈部慢慢吞吞的站起来。但是还是和坐着的时候一样,背部没有伸展开,像猫一样弯曲着身体,深深的低着头。
就和之前说过的一样,人在向下看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进入一种低落的情绪中。虽然现在很想去阻止他,可从现在的冈部身上,会感觉到一股拒绝所有对话的气息。
「铃羽、菲利丝还有琉华子……牺牲了大家的回忆,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然而……竟然是这种结果吗……」
他的声音中包含着深深的怨念。
那已经不再是绝望了。他的感情早就超过了这些,对他而言”毁灭自己”的欲望,已经在他心底里深深扎根了。
「……怎么回事?」
听了冈部口中说出的话语,还有他声音中寄宿的情感,我稍微有些发呆的向他追问着。不知道这是不是成了契机,冈部大声的叫了出来。
「为什么!!!!!」
说着,他举起了右手中拿着的手机,眼看就要把它摔碎在地上了。
看到他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我不由得并住了呼吸。
那部手机,对现在的冈部而言,那应是如同生命的东西。
时间跳跃机在其原理上,如果电话不能打到过去的自己的手机上,就无法起到作用–更加严密的说,如果不是开发时,设定的那几个机种,也是无法发挥时间跳跃机的机能的。
理所当然的,由于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何时会来电,为了发挥时间跳跃机发挥最大的效果,平时携带手机是十分必要的。如果电池没电了或是手机故障了的时候从未来打过来的话,就会处于无法接听的状态。
为了让真由理活下来,之前和之后要进行多少次时间跳跃根本不知道。再者,从根本上说SERN所盯上的根本不是真由理,是冈部。为了对抗他们,除了我们所拥有的唯一手段时间跳跃机之外一无所有。
在这种状况下,哪怕是一丁点一瞬间,出现了无法接收时间跳跃机的来电的事情,那就可以说是一切全都玩完了,前功尽弃,这么一来,不管是他的性命还是真由理的性命就都搭进去了。
「冈部!」
我叫了出来,赶紧跑到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行动。
他的这种行为,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为了拯救真由理,不是伤痕累累的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的吗?
不是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牺牲了什么都发誓要拯救真由理,才从无限轮回的地狱里跳出来的吗?现在却想要破坏它,到底为什么?
心中想要追问冈部的话语一下子涌出了好多。
我在冈部的身后像抱着他一样的姿势拘束着他,制止了他的行为。……话虽如此,我却没用什么力。冈部虽然把手举了起来,可是在他心底却无法把它真的摔下去。
我和他的身体互相接触着,紧紧贴着。
冈部的香味与体温,从他背上传了过来
「呐冈部,你、在那个时候哭了哦?」
一边说着,我眼睛里也含着泪水。
冈部所承担的让他苦恼至此的,究竟是什么啊?至今为止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断努力走到了这里,现在却让他烦闷到要放弃这些。说到底,就连他为什么会萌生出这种念头,现在的我都不知道。
内心,无法形容的悔恨。我竟然成了一个不清楚自己喜欢的人的事情的人了,想到这里就挺来气的。
这是因为在自己心中没有”不可动摇的东西”的东西的缘故吗?所以我才无法明白冈部吗?
我想起了他的亲友桥田,想起了他也曾露出过落寞的表情。
「桥田也很担心你……他说”小冈伦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了”……」
求求你。
就算我求求你。
我想要帮助我喜欢的人。
冈部……我想要帮助冈部。
「告诉我吧。……我想要成为冈部的力量」
我知道,这不过就是自己在任性罢了。他所背负的那件事也是一样。但是现在的我除了这样说之外,没有任何路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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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宣告。
这就是现在的我真实的感想。
因为这次的事件,我做了很多关于世界线的考察或是时间旅行理论的论证……我明白。
只要现状和假设的一样,我和真由理确实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
在α世界线中,真由理的死亡被世界线收束而成为既定事件。
在β世界线中,我在7月28日的时候本就已经死了。
这就是现在认识的两条世界线。它们……强制性的要我或是真由理其中一人去死。
冈部如果想要救真由理的话,那就必须对我见死不救。
终于明白了。
他为什么会犹豫至此。
为什么他独自一人懊恼发狂。
我想,冈部一定是在察觉到这件事之后,一直在摸索在我可以不用死的情况下,同时能拯救真由理的办法吧。
所以他再次时间跳跃……多半是从真由理死后的未来回来的。
但是与迄今为止都不同了,不管再怎么时间跳跃,也看不到一星半点儿的希望之光。在摸索寻找的同时,冈部很快就察觉到了。
现在已经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了。
我死亡的这一事实是在7月28日发生的。
即便是有时间跳跃机,也不可能时间跳跃那么远。再者而言,在已经没有我的β世界线,进行时间跳跃机的开发工作基本不可能吧。
至少那台机器,是我不断考察时间机器,还有本来就是脑科学者的我的突发奇想,两者合在一起才完成的东西。虽然并不是自满,如果是我之外的人制作的话,各种调查,论述什么的必须需要花费几年的时间。
–估计,发展D-mail的技术,做出可以与过去通话的机器反而更简单吧。
也就是说不管再怎么烦恼,在β世界线,我的死已成为既定事件。而在α世界线真由理的死则会被世界线收束。
「……………………」
冈部依旧背对着我,微微颤抖着。
我还没能把刚刚认知到的事实完全消化掉。
这时,冈部拿着的手机响了。
我不知为什么,毫无理由的想那是不是真由理打来的呢。所以,对近在眼前的他小声说道。
「……接电话啊」
但冈部还是沉默着并不打算去接。
周围知了的鸣叫声,与手机的振动音混在了一起。
我忍不住再次恳求他。……以自己都没料到的颤抖的音调。
「快接电话吧……」
听完这句话后,冈部终于抬起手,按下了通话键。
「……真由理吗?」
听到冈部的声音,我知道自己是猜对了。接着我走到了屋顶的护栏附近。
眼睛中映出的是秋叶原街道的景色。
人们活着,为生计奔走,平稳的日常,平稳的世界,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但是,毫无疑问的,我成为了已经被弹出这个世界的存在。
「怎么了?……什么事都没有。桶子误会了」
在我的背后,冈部对着手机说着。
理所当然的,电话另一端的真由理的声音是听不到的。
但是,从他抑扬顿挫的语气,或是说过的话中,可以大体推断出说话的内容。可能是在CM跟真由理汇合的桥田,说了一些冈部现在的状态的话。
由于眼下真由理一直在忙于制作准备参加CM的衣装,没有察觉到冈部的状态吧。
「………………!」
不经意间,感到冈部摒住了呼吸。怎么了,被真由理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了吗。
话虽如此,我也没那心情了。
多半,现在的我的脸色就如同白纸一样吧,当然有一点肯定错不了,那就是是平时无表情的扑克脸。只是……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为了把它掩饰掉,我略微抬了抬头。
如果在这儿流泪的话,冈部就无法对我死心了吧。在他的面前是绝对不可以哭的。
……这也是为了救真由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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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冈部面前离开……不,不要再骗自己了。
……从冈部那儿逃走后过了约一小时。
我在秋叶原拥挤的中央通路走着。
在任何人都不会在意自己这个存在的街道上,我思考着某件事。
那就是关于”消失”的这件事。
我的存在,在β世界线是不被容许的。到头来,只要是我在7月28日死亡的世界,那里就绝对不会容许我这个存在。
「……消失,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自己会从这个世界中消失。
那应该与死亡是不相同的吧?
更正确的来说的话,我是回到死亡的状态,虽然死仅仅就是死,但即便如此,无法认识到死亡的瞬间,也应是毫无疑问的。说来,这不就跟在睡眠中的死,或是意识水平底下的死相同吗?
再说,”由于世界的改变,自己会被消灭”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就算是都到这种时候了,也还是好奇心这边占优势吗?」
嗯,虽然嘴上这么说,好奇心这边更强什么的,当然不会有这回事。
不如说,为了从恐惧和寂寞中逃出来,而故意让自己的探求心扩到最大。总觉得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会坐在大街上不动,大哭出来。
单纯的只是因为我的心中,可以抵抗死亡的恐惧的,就只有”求知欲”这一种心情而已。
虽然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可以给予自己绝对安心的,如同信仰般的后盾–没有那种”不可动摇的东西”。
像直面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束手无策的事态,比如死亡的时候,就算让主或是佛陀帮帮自己什么的,也没有可以让自己安心去天国或极乐净土的东西。话虽如此,也不想把自己要死的悲伤带给让我拥有肉体的家人。
–而且我也不觉得把这些状况对妈妈说明后,她就可以理解。恩师或是友人估计他们应该也一样无法理解。最后,还从唯一可以与之相谈的人那里跑出来,还是刚刚跑来的。
干脆就回美国算了吧?
就算没有心灵的支柱也好,果然还是在从小就生活的自己的家里,被熟悉的光景包围着迎来死亡是比较好的。可同时,对于人生中第一次碰到自己喜欢的人,要从有他存在的秋叶原离开这件事,又稍稍有些抵抗。
一边想着这件事,来到秋叶原车站的时候。
视界里映出了广播馆。
「……啊咧?」
咚……
突然,感觉世界错位了。
这是什么?
眼前的风景歪曲了。本来时间还可以说是白天,不知怎么回事昏暗的景色却重叠在了我的视界里。那种景象,像是屋子里,又像是街道上。
「……这到底是?」
嘴里说出来的,本来想要这么说的话,实际上或许并没有发出声来。
心脏杂乱无章的跳动着,呼吸也变得很慌乱。
与因为热的时候不同,感觉讨厌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在歪曲的光景中,映在眼中的是手里拿着信封,正在读什么文字的男性的身影。
五十上下–不对,四十几岁那样吧?穿着深棕色的夹克,黑色的头发往后梳着,看起来好像挺不高兴的–不,是非常不高兴的看着手中拿着的文章。
看的速度相当迅速。
……说起来,爸爸看文章就非常快。
想到这件事的瞬间,歪曲的映像中的人物的身影,变成了爸爸。
说到底,那映像是因为联想到了『爸爸读文章很快』,而使其变成了爸爸的样子呢,还是说那本来就是爸爸的样子,由于情报明确了,因而认识到的呢,这个时候的我还没能把这两者区别开。
只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看到的这些映像就像是在梦中似的飘忽不定。
「白日梦?为什么……」
但是又觉得其中的情景与梦中的那些有少许的不同。
不,严密的说,梦–在清醒的状态下看见的梦是白日梦,并不是单单靠大脑把周围的情报进行联想,再合成影像。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在梦中,把过去经历过的一系列事情,进行再体验……
在夹杂着噪音似的映像中,”爸爸”朝我大发雷霆,接着开始掐着我的脖子。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僵直的在那儿站着。
「……骗人。爸爸,不会做这种……事」
我的声音中几乎没有任何声响,感觉自己的身体摇晃倾斜了。接着,我迈着像是登空了一样的步伐,走向路边的电线杆。
映像还在继续着。
在朦朦胧胧的视界中,一个穿着白衣的人把爸爸撞出去很远。
接着爸爸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刀。印象中,刀刃在昏暗的道路上,光芒一闪一闪的。
在记忆中,我尖叫了。
而现实里,终于抓到了一个电线杆,拖拖拉拉,全身无力的瘫在了那儿。
被”现在”的秋叶原的光景所遮挡,在广播馆的”过去”的情景浮现了出来。不知何时爸爸的小刀丢在了一边,用用螺丝刀向我刺来。肉被挖开的真实的触感,让现在的气氛更加恶劣了。
接着为了帮助我,在视界的一角看到穿白衣的人拾起了爸爸弄掉的小刀。”冈部”握紧了小刀,为了帮助我,冲了过去。……直直的,向爸爸冲去。
我什么都没想,只是吃惊的挡在了他和爸爸的中间。
–瞬间,冲击和异物感,皮屑与肌肉被撕裂的触感将我贯穿了!
与触感稍稍有些落后的,那种都难以让我发出声的痛苦支配了我的全身。
现实中的我已经完全蹲下了。
虽然是在大街中,但现在根本没空理会这些。大量的血液从自己的身体中流出的感觉清晰的传到了这里。
虽然那顶多也就算是梦一样的感觉–说是记忆也不为过,但我却被这一直重复的过去的残像所支配着。对,就是在广播馆招来的被联想出来的记忆。
这就是……死?
这就是……所谓的消失?
我回到那种状态,那才是世界正确的姿态……
是吗。……不需要啊、我。
被世界……被爸爸说过,不需要你。
意识中的虚无正在慢慢的扩大。绝望与悲伤,还有在这之上不断盘旋的丧失感,正在迅速支配着我。
「……酱!」
这时候,不经意的听到了一个声音。
「……丝酱!」
到底是谁?很熟悉的声音。
「……克里丝酱!振作些!」
刚刚听清楚那个声音是在叫我名字的时候,冷不防感觉到凉凉的液体”哗”的一下就浇在了我的头上!
因此,模模糊糊的意识极速醒过来了。
「……啊、啊咧、这是?水?」
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满头是水了。摸了摸自己潮湿的脸颊。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啊……
「太好了~克里丝酱。没事吧?中暑了?」
有些奇妙的缓慢的语调。
把视线转向那奇妙语调的主人,站在那儿的是担心的看着我的真由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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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克里丝蒂喵。你好恐怖啊喵」
意识全都投入冈部惩罚方案的我,由于这句话返回了正常状态。一抬头,看到她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能让这个恐怖的生物感觉到害怕,我究竟是……?
对自己渺小的存在产生了疑问,以此为契机在车站前发生的事给我的冲击,被在进入这个店的时候给我的冲击中和……了?不,总感觉后者的冲击力更强……现在我正以社交用的态度,努力掩饰着。
至少,必须把话题给岔开。
「抱歉。刚才有些发呆,比起这个,菲利丝小姐……是吧?虽然同是Labmen,不过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说起来这倒是。不过……菲利丝和克里丝蒂喵的灵魂一定深深连在了一起喵!要问为什么的话……在前世我们就是永远不会分开的有相同爱好的恋人,而这个因果……」
刚刚这个萌萌过载体说原因是这个……好吧咱们种族不同,越发感觉无法直视了。
本来已经够混乱大脑,再次响起了中二病预警警报。
「原来如此,跟冈部同样的类型吗。怪不得会用很微妙艺名」
「你在说什么啊喵?菲利丝就是菲利丝喵!没有除此之外的名字喵!」
听了我说的话,菲利丝小姐就像猫要捕食一样,一步步朝我走来。不过现在的我,也就剩点叹气的力气了。
「……女仆咖啡厅,都是这种感觉吗?」
对我筋疲力尽的提问,真由理瞬间就来反应了。这一瞬间,菲利丝小姐也趁机搭了个便车。
「克里丝酱有兴趣吗?!那就在这里打工看看吧~~」
「嗯!刚开始可能会很害羞,慢慢的就得心应手了喵」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一下这个时候的我的心境的话,那就是所谓的”疲惫不堪”吧?真是奇怪,明明直到刚才为止,还会对自己会消失这件事抱有强烈的恐怖感,还会被在广播馆前突如其来的”白日梦”弄得自己痛苦不堪……怎么会这样?
「容我果断拒绝」
虽然眼前的菲利丝小姐确实非常可爱,大致也可以推测得出,真由理也非常适合这家店的服装,不过我实在不认为我穿上会很合适。
特别是这个店的制服,背心肩部到胸部这一段,也就一个汽车安全带的宽度,是会更让人把注意力放在胸部上的设计类型……那个……什么。……总之,唯有我不适合这件衣服这件事,就算是天地倒转也不会错!
但是就算拒绝了,真有力也没有放弃。故意用”猫语”很郑重的继续拉拢我。
「现在的话,可以给你带上三个猫耳哦喵~!」
「这是想把我包装成什么啊!」
听到了像是深夜或是中午时的电视购物中说的话,下意识的吐槽了。这还没完,菲利丝小姐的追击就飞过来了。
「来~说声”喵”来听听!」
「谁会说啊!」
挡下这一击后,貌似菲利丝小姐总算是放弃了,她抱着胳膊,收起了进攻的武器。
「嗯唔~~~~~~残念喵~」
「不要再这样了……我没心情啦」
精疲力尽的我,叹了口气回答着她。
是的。我没心情像这样和她们一块玩耍。因为我已经被死亡宣告了……
「什么心情呢喵?」
「……不清楚」
听到询问的话语,我回了一个爱答不理的态度。如果不是现在的话,肯定会变的比较亲切一些,不过面对对方是和冈部一样的中二病言行者,以我这边心情都快见底儿的状态下,就算是笑嘻嘻的也该有个限度。
其实,真由理在这个时候没有说话的话,我可能会因为不高心而和菲利丝顶起嘴来。
「啊对了!真由氏是为了拿落下的东西的。在休息室里吗?」
「咱们一块去找吧喵!」
对刚刚想起为什么到这儿来的真由理,伸出食指眨眼的菲利丝小姐。这个动作真的是非常可爱。
……啊要是没有中二病的言行的话。
保持着心中困惑着,脸上却一点都不显露出来的样子,随着事态发展,我也陪真由理一起去找落下的东西的。我跟在真由理还跟在她一旁的菲利丝的后面,以此队形向休息室走去。
MayQueen·喵2的休息室,与常见的更衣室不同,看可以说像是会客室,让人感觉这里舒适宽敞。
屋子最里面的一侧放着一个很大的电视,不知道之前谁看来着,屏幕中在播出新闻节目。换衣服用的衣柜和化妆用的镜子靠在两侧的墙壁上,屋子的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和一个看起来质量很好很软的沙发。
我想应该是为了治愈服务员的心灵吧,那边还有一个非常高级的按摩椅。
「啊啊!这儿呢这儿呢。根本就不用找嘛~~」
进入房间后,真由理立刻走向化妆台放着的那束花。
「这个,这不是百合花吗」
看着真由理抱着的那纯白的花束,我出声问道。柔和的香气从盛开的那一朵朵的花中传了过来。
「是啊。要把它拿到奶奶那儿去」
「是吗……还要去你奶奶那儿扫墓呢」
真由理的奶奶已经去世了这件事,早已听她说过了。
那是她成为冈部”人质”的契机,也是冈部发誓要永远守护真由理的契机。
「诶嘿嘿……那么,奶奶还等着我呢,真由氏现在就走了哦?」
害羞似的笑了笑,真由理微笑着说着。
听到这个有些困惑的是我。硬是把我拉来这里也就算了,对于只剩下刚刚见面,而且还是个中二病言行者独处这点,感觉有些不妙啊。
可同时,如果跟着正要在盂兰盆节去扫墓的真由理的话,又会打扰到她们的”家人时间”,真是相当为难。这种矛盾都让我口齿不清了。
「呐、呐啊,真由理。……你要走了吗?那我也……」
这时,突然菲利丝小姐几乎同时截下了我想说的话,还抓住了我的手。结果我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
「克里丝蒂喵当然是留在这里了喵」
「等、等等!别靠过来啊!」
在打闹的时候,真由理很快就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她挥了挥手,如此说道。
「那么明天见喽,克里丝酱。嘟嘟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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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是超级出我预料的答案。
傻在那儿的我,无法相信刚刚耳朵听到的事情,只能呵呵的干笑着。
「……!哈、哈哈哈。又、又在开这种玩笑」
「是真的喵?,爸爸大概在十五年前,就一直协助中钵博士进行某项研究。做资助者,提供研究费用喵」
只能说是奇缘吧。
而且,爸爸肯定有着我不知道的社交关系–不,不如说,我基本上就不知道爸爸的社交关系–,不过应该有朋友才对。
但是,对我来说爸爸就是爸爸,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就认定爸爸”只是对我而言的父亲”,除此之外不是别人的任何人。然而对爸爸来说,他还有别的身份这点也是当然的啊。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吧,我依旧用无法相信的语气小声问着。
「真的……?」
「嗯。菲利丝不会说谎的?」
面对我有些发呆的小声询问,菲利丝很镇静的回答着。
随着这个事实在我大脑来回晃悠,反倒是我开始失去了冷静。
不由得抓住菲利丝小姐的双肩,使劲的来回摇着。
「……哈啊啊?居然是亲友!?从什么时候!?契机呢!?这十五年间又怎么样了!?还有那个研究到底……!」
脑袋一片空白。
被自己将会消失这个问题,还有谜一般的白日梦,弄的我精神力体力都快消耗完的时候,一个更大冲击接踵而至。原来,我大脑的容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大。
明明是这样,一个又一个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又不断蹦出来,而这次居然还听到了爸爸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从冈部那儿知道了”自己会消失”这个事实,大概是在快到两点的时候,而现在距上次冲击还不到一个半小时……
话说这究竟是干嘛啊?
用冈部的话来说,这也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啊!」–说起来好像最近都没听到过呢。
「哇啊啊啊……冷静点啊喵!」
菲利丝小姐抗议的声音,传到了因为太过惊讶而差点陷入恐慌的我的耳朵里。啊说起来我一直在晃悠她呢。
估计她眼都花了吧。
「啊!对、对不起……」
“刷”的一下抽开手,菲利丝小姐脚步有些摇摆不定,噗通一下坐在了沙发上。
「晕死我了喵~……」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碍,不过我心里却是慢慢的歉意。说真的我超想现在就逃走。
但在逃出去这想法之上的,却是另一种心情: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她和她父亲熟知的,我所不知道的爸爸的身影。某种意义上讲,这是我七年间一直想要知道,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如愿的事情。
「呐,菲利丝小姐对于中钵博士都知道些什么呢?什么事情都行,告诉我吧?」
这么一问,菲利丝小姐用她那细长清秀的眼睛发呆似的盯着我看。稍微盯了一会儿后,她微微一笑说道。
「这样的话,就来我家吧喵!其实还存有被历史的黑暗埋葬的重要资料呢喵!」
历史的黑暗?
贵重的资料?
「诶?什么情况?」
那个……没错,我确实是想要从”爸爸和她的父亲是亲友”这些关键字里,听到更多详细的信息……
究竟爸爸在做些什么呢?虽然以常识来考虑的话,她应该只是用中二病的言行把事态说的很复杂而已,但是有关爸爸的事情基本什么都不知道的我,现在没有任何材料证据来否定她的话语。
看到我的反应,她很高兴的笑出来了。
「来了就能知道了喵~。喵·呼·呼?」
都到这一步了,还是早下决心吧。
「……我去」
对于立即回答的我,她双手合在一起露出了很开心的的表情。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喵!打工这就要结束了,稍微再等一会儿吧喵」
一边说着,菲利丝小姐已经走出了休息室。
目送她出去后,换我坐在了沙发上。一抬头,正面的镜子上映出了自己现在的脸色。现在即使是有人来阿谀奉承我,脸色也不会好起来的状态。
「……是吗。那确实是不能放着真由理不管呢」
人们说的”脸煞白煞白的”,我就是这个词的真实写照,跟白纸一样。不由得轻轻苦笑着叹了口气。
而且菲利丝小姐之所以总是跟着我,大概也是因为察觉到我现在的脸色了吧。看起来,她和冈部相似的地方并不仅仅是那中二病的言行。可以非常敏感的察觉到有人受伤了这点,也是非常的相似。
我在询问有关爸爸的事情时,特意采取了招待自己去她家里的形式,也是考虑到这样看护着我比较省心吧。
可话虽如此……
「怎么也想不到啊……明明自己的存在很快就会消失了,真是讽刺……到现在才有了知道有关爸爸的事情的机会……」
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里,可能有一小部分是自己知道的。我一边这么想着,等着菲利丝小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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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测试测试。今天的秘密会议在秋叶原的咖啡店……」
录音回放后首先听到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性的声音–顺带一提,由于在之后很快就告诉我了,这个声音人的主人就是菲利丝小姐的父亲秋叶幸高。
「喂幸高,这里应该说是”相对性理论超越委员会”才对啊!」
接着,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是爸爸。
而且是很年轻时候的……
「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坐下吧章一」
「什……!不要叫我的真名!」
秋叶先生(菲利丝小姐的父亲)和爸爸在很亲切的对话。确实和菲利丝小姐说的一样,两人的关系或许可以说的上是亲友了。我从来没见过爸爸和别人这么亲切交谈的样子。
「别名啊……我以前也这么做过」
这时,不经意间一个女性的声音加入了。
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也很熟悉似的。
但也只是觉得很耳熟,并没有马上想起来。是错觉吧?
正这么想着,下一瞬间,秋叶先生口中说出的名字,让一切疑问全都解开了。
「是吗桥田教授?是什么名字呢?」
「那可是秘密」
桥田教授–就是桥田铃。
觉得声音很熟悉也是当然的。
因为那是在8月9日飞往1975年,之后成为东京电机大学的阿万音铃羽小姐的声音。虽然由于年龄增长的关系,声音有些变化,但她的声音特征却没有变。
我察觉到的这一瞬间,感觉自己都惊愕的发不出声了。
……爸爸是阿万音小姐的学生!?菲利丝小姐的父亲也是!!
说起来,冈部说过,菲利丝小姐的父亲和阿万音小姐认识。但是……实在想不到竟然是她的学生!
这是从在无数世界线与时间轴中旅行过的冈部那里听来的故事。在故事中,阿万音小姐在过去的世界,为现在的我们做了很多很多的准备。
LAB所在的大楼–将大桧山大楼托付给布朗管工房的店主先生的是她,拜托菲利丝小姐的父亲,把IBN5100供奉在柳林神社的也是她。
还有,成为我来秋叶原主要原因之一的ATF研讨会,好像也是因为与阿万音小姐教过的学生有关系。
再说了计划这个研讨会的人们,本身就属于”桥田研究会”,实在难以认为和爸爸说的”相对性理论超越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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