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译者声明

命运石之门
————萌芽追想的友谊
收录于动画BD/DVD全卷购入的特典小册子《THIS SIDE OF PARADISE》中的官方小说
原作品名:STEINS;GATE 萌芽追想のアミティエ
原作:安本亨(5pb)
插图:坂井久太
发售日:2012-02-22
提供:末日美人蝎
翻译:超次元的軌跡
原帖地址:http://jump2.bdimg.com/p/2959410398

作品相关

译者:本篇为官方小说,主要讲述了冈部和桥田是如何相识相知,红莉栖的内心活动,及对 lab,对冈部的看法,并有萌萌的学姐——音海洋子登场。全篇以红莉栖的傲娇叙述和冈部的中二叙述穿插作为本篇小说的第一视角,语言里注入了灵魂,读起来有极强的代入感,只可惜咱家水平有限,翻译出的文章丧失了原文的味道,只能表达出大意,还望大家见谅。

编者:
萌芽追想のアミティエ(作:安本亨 挿絵:坂井久太)
アニメBD/DVD全巻購入特典の冊子「THIS SIDE OF PARADISE」に収録。
オペレーション・ウルドの時期に、オカリンとダルの出会った経緯を回想するといった内容。
物語は紅莉栖視点とオカリン視点で交互に進行する。新たなキャラクターも登場。


1

放下手头的工作,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身体各处僵硬的地方都渐渐缓解了下来,真是有种积蓄下来的疲劳都稍稍缓和的解脱感。
自到日本以来,和别人一样正常上学,学习,在这普通的生活中,我有种渐渐地忘记了什么的感觉,但我还隐约记得,在什么地方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东京千代田区,从末广町的十字路口往妻恋坡方向稍稍前进一点,会看到有栋很小的楼,我现在就在这栋楼的二层里。
未来发明研究所,俗称 lab。
叫做研究所呀,实验室呀,其实就是一个学生同好会的聚点,租的一间公寓屋。
我,牧濑红莉栖,自己说的话好像稍微有点那个…咳!我 18 岁从美国的大学跳级毕业,是脑部科学界的天才少女,是被人仰望的存在。
这样的我为什么会在那样的学生同好会里待着?
原因就是——
「哇~哈哈哈!怎么样,助手?时间跳跃机做完了吗?」
是的,一切的元凶就是这个放声仰天大笑的男人。
冈部伦太郎。作为狂气的疯狂科学家,要颠覆世间的格局,是让世界陷入混沌的存在… …
虽是这么说,其实这只是自称,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设定。
其实就是一个深陷重度中二病的可悲的大学生。
「我说,常理想一下就知道,时间跳跃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轻轻松松地做出来?!」
「什么呀,没想到被称作天才少女,连那点程度的事都做不到,说出来都有些丢人。」
「那点程度… …你呀。那么简单就能做出来的话,在我之前早就被人发明出来了吧。还有,我不记得是你助手,都说了多少遍了。」
对冈部那种把人当小笨蛋的口吻,我一不小心就顶回去了。
一和这个男人说话,不知不觉就会乱了节奏。
在美国的大学也是,因为我是日本人,而且还是女人,就被当成小笨蛋的人真是有太多了。
可是无论那些家伙说什么,像这样乱了节奏顶回去的话,我一句也有没说过。
本来应该是那样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助手要是不喜欢的话,那就叫克里斯蒂娜喽。除此之外的称呼一概不承认。」
「是,是。那就别承认好了。」
像这样,冈部一站在我前面,我有时就会冷静不下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理由嘛——我不知道。
说回来,我要是知道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那样狂乱了。
我们在吵嘴的时候,一名少女坐在屋子的角落里,一边听着,一边努力地缝着衣服,充满笑意的表情挂在脸上。
「诶嘿嘿~。冈伦和红莉栖酱关系真是非常好呀~」
还是那笑呵呵的表情说道。和那表情一样,充满笑意的声音的主人是叫做椎名真由理的少女。
她在误会些什么了吧,好像以为我和冈部每次吵架是因为关系很好的原因。
这误会的也太大了吧。
我像这样在这个 lab 里待着,才不是因为和冈部关系好。
再说了,我和他们认识,也就是十天前的事情。
这根本说不上是关系好还是不好吧。
而且我来这的原因,不是因为关系好不好那种含糊的关系,是有明确的理由的。
我来这的理由。
那就是只对他们做的小发明感兴趣而已,才不会有别的原因呢。
未来发明——
是的,可以说他们在这里做了些小发明。
再怎么说也算是叫一个 lab,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换句话说,算做了些正事。
关键在他们做的是什么。
目前为止制作的小发明有八件。
即使那么说,做的几乎都是些没有什么实用性的东西。这和那些理科大学的研究室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能称得上是玩具都算好的。
但是却有一样。
他们做的仅仅只有一样,是连这样的我都能感到惊讶的东西。
就是这个电话烤箱(暂定)。说来它和名字一样,让电磁炉和电话同步,像是可以远距离遥控,改良版的烤箱。
真是个可有可无,毫无价值的功能。
但是具备这个无聊功能的小发明却衍生出了一个附加功能。
D-mail。
换句话说,是一个可以将 mail 发到过去的功能。
所以说,这个才是电话烤箱(暂定)让人惊叹的功能。
这简直像谎话一样,就连我,当初都不相信这种事能办到。
但是经过数次试验,我开始明白了这种事情好像真能办到。
没想到这种像在玩过家家的小团体能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发明————神呀,您可真是喜欢恶作剧。
正常想想的话,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这可是骇人听闻的事呀。
因为,这是将 mail 发到过去了啊。
这是什么 mail 啊,想都不能想。
这是可是能载进人类历史史册的发明呀。
为什么?
想想看呀,向过去发 mail,换句话说,现在都能办到给过去带来影响的事,除了这个,说不出别的了。
所以,用一封 mail 就可以改变现在,电话烤箱(暂定)就是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发明。
这是非常让人感兴趣的道具和现象。
但是现在还存在很多问题。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它的原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弄清楚。
但从另一方面说,要是突破了这个难关的话,甚至连一直以来被认为是不可能实现的时间旅行,都有可能得以实现。
在眼前有着这种机会,却坐视不理,被叫做科学家的人能做得出这种事?
由此可知,正是有这个电话烤箱(暂定),我才会像这样天天来这的。
绝对不是像真由理说的那样,对这个 lab 有什么依恋,才不是因为冈部,这绝对根本是不可能…的。
尽管那样~
「真由喜呀,红莉栖酱能来 lab,真的非常开心呢~」
真由理笑呵呵的说到。
「那个诶,冈伦的朋友不是很多的,来这里的只有冈伦,桶子君和真由喜,三个人对吧?所以呀,像这样同伴增加了,真是非常的高兴啊。」
「同伴…?」
「嗯嗯,同伴。」
——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不觉间,想起这句话了。
冈部口头禅,常说的话。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命运的指引——大概是想说这些话的时候,会用到的台词吧。
说回来,命运石之门这创造语。这到底有多中二呀,即使光用耳朵听听,就已经觉得非常害臊了。
但是要是真有被确定下来的命运的话,我和他们相遇并一起走到了这一步,可能这就是那个命运石之门的指引也说不——
差点被那个想法拉进去了,我猛地摇起头来才将这制止住。
「红莉栖酱,怎么啦,没什么事吧。」
「啊,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用担心的,真由理。」
看着用那双清澈无瑕的眼睛望过来的真由理,我带着微笑回答道。
命运的指引?
让我在这里陪着他们做奇怪的研究?
我又不觉得同伴是必要的。
尤其,像在这种莫名其妙的 lab 里——
而且,研究的本身,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自己。
当然,一个项目,一个研究是需要很多人参与的。
但充其量也算就是一个各自为战的集合体,绝非同伴。
那些事我在美国大学里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
背信弃义的人。
拿他人当垫脚石的人。
被信赖的人背叛,变得一无所有的人。
窃取他人的成果,用自己的名义发表的人——
那样的大人们,我见得真是太多了。
嘴上说是同伴,但那也只是一时的事。
所有的人都是,是为了自己而活下去的。
没有不为自己的目的,不打小算盘,而单纯为了别人而行动的家伙,这个世界上那种人一个都没有。
同伴什么的,只是单纯的幻想罢了。
所以我才不想要同伴,也不需要同伴。
也没有必要假惺惺的做戏。
都是被冈部那愚蠢透顶的言行拐的,害得我的思考都被传染了,变的愚蠢了。
在我拼命想想甩开这些愚蠢的思考的时候,不经意间,玄关的门被打开了。
「诶?大家都到鸟?」
随着深浸在网络论坛里的腔调从门后面出现的是,一个行动迟钝庞大的身躯。
桥田至。是被冈部和真由理叫做桶子的,labmen 的一员。
至于为什么被叫做桶子,太详细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来晚了桶子,发生什么事了」
「没,就是有点私事」
「就算你那么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在猫耳女仆咖啡里窝着了吧」
对于冈部说的话,桥田没做什么反应,进了屋子后,直接朝着电脑方向走去。
顺便说一下,猫耳女仆咖啡是就在 lab 傍边的一家女仆咖啡店,桥田是那家店里的头牌女仆菲利斯喵喵的忠实粉丝。
「说回来,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菲利斯早就是这 lab 里的一员,在这也能见得到,有必要特意去店里吗」
「那样就没意义了。而且在 lab 里的菲利斯糖和店里的菲利斯糖不是一个人好吧」
「菲利斯就是菲利斯,你的观点完全理解不了」
对于桥田纠结的地方冈部邹起了眉头。只有这种时候,我和冈部的意见才不谋而合。
宅文化也在慢慢地渗透到美国,我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也有打算去了解看看的想法,但对于拘泥于这样的小事的纠结,还是理解不了,不得不说我还差得远了。
考虑那些无所谓的事情的时候,傍边的真由理不禁的笑出了声来。
「嗯?真由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是啊,没有奇怪的地方呀,只是呐」
觉得很幸福——真由理扬着嘴角露出了微笑说道。
「幸福,什么地方啊?」
「怎么说呢,自从红莉栖酱来了之后,冈伦和桶子君精神了好多。用电话烤箱酱做实验啦,在一起好多好多的讨论啦,而且,labmen 也增加了好多呢。虽然太难的东西真由喜不懂,但看着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觉得这是非常好的事」
「所以——幸福?」
「嗯!!」
真由理面带笑容的点着头回答了我的疑问。看着这样的真由理,我不知不觉间也漏出了她那样幸福的笑容。
「呃,说起来,这个 lab 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来着」
在我来之前,好像说是只有三个 labmen。
但是,这三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这么说的话,这个 lab 也是在那个时候成立的吧。
「什么呀,助手,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就来当我凤凰院凶真的助手了吗」
听到了我的疑问,冈部插嘴进来了。
「我才刚来这里不长时间,这期间又一次没听说过,知道才叫奇怪好不好」
「在说什么,你不是被我狂气的疯狂科学家的才能所吸引,自愿来我这当助手的吗,这种小事知道是理所当然的」
顺便说一下,这个凤凰院凶真是冈部本人自称的真名,也就是说,这个和狂气的疯狂的科学家一样,只是个听起来很痛的中二设定。
「诶呀是嘛,在 ATF 上被我的理论驳得哑口无言的事忘了吗,不要在这随口胡编乱造」
「那,那只是,看在是你主场的份上,我才甘愿当了回花之使者。才不是被你驳的哑口无言」
「是~是~,那么,我就给你当这么回事好了」
「咕」
冈部一下语塞了,发出了像被压扁的青蛙的声音。
「那个呀,红莉栖酱。这个 lab 是今年三月成立的,到现在还没有半年呦」
看见这情况的真由理,过来帮忙圆话了。
「三月… …那不就是最近嘛」
「嗯,大学入学以后,冈伦一个人租来的这间屋子。然后过了半个月左右,真由喜也成了 labmen 了呢」
「冈部一个人?那桥田呢」
「桶子是在更后面来的」
冈部说到。
「欸~这样啊,有点意外。还以为最初是冈部和桥田两个人建立的这个 lab」
「唔。真由理的 labmen 号是比较靠前,这种事稍微想一下也能明白吧」
确实就像说的那样。
Labmen 全员的编号都是按加入 lab 的时间顺序排的。所以说真由理是 No2,桥田是 No3,我是 No4。
「那,桥田最初呢?桥田是什么时候加入 lab 的?」
「诶?我?那个我~什么时候加入的来着?啊,对了、正好是雷 net 上,有星来糖联合出演,过黄金周的那个时候」
「那,那样啊」
用 TV 动画的放送来当基准,这个确实有点…还是先把这个放在一边。
不过,对桥田是在中途加入的这件事,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唔。刚开始的时候就找过桶子,可他就是不肯点头。拜这所赐,刚成立的两个月,都没做出件像样的东西」
「诶~这么说的话,刚开始是冈部发出的 love call 喽」
「等。. .牧濑氏。Love call 什么的,培根生菜的联想求饶」
「培根生菜?」
「就是指 BL 的呦」(培根生菜 Bacon Lettuce 暗指 BL)
「B—…L… …」
真由理给不明所以的我解释了一下。可,虽说是解释,却是略称。果然还是意义不明。
「那个,BL 就是指呀,Boys’Love 的简称。也就是指有着男同志之间美丽的,恩恩爱爱的内容的书和游戏的事啦」
「喔… …」
纯洁美丽的男同志之间——
「克里斯蒂娜呦,你在想象了吧,跟 BL 有关的什么的」
真是的,为什么冈部总在这种时候眼光会这么敏锐。
「欸?谁,谁想啦!」
「唔。那么,就在这说一下你现在想的什么好了」
「什… …么,那种事怎么说得出口,HENTAI!」
完了!刚说出口的时候就发现了。
和我想象的一样,冈部看着我露出那可恶的笑容。
「哇~哈哈哈!掉圈套喽助手」
「这次你回的帖子说的是这?」(论坛用语,指:明知故问,你是知道才这么说的吧)
桥田好像很高兴似的追迫了过来。

真是的,只有这种时候才配合的这么好。
看向桥田。
他在我愤怒的视线下,缩着肩再次面向了显示器。
没注意电脑是什么时候已经启动了,显示器显示的是 PC 游戏,也就是 Hgame 那类的画面。
单单这么看的话,桥田就只是一个变态的肥宅大学生。
但是,通过冈部的话,可以知道桥田来到 lab 后,仅仅用了两个月就做出了这么多小发明。
而且其中还有,那个电话烤箱(暂定)——
虽然是碰巧做出来的东西,但是做出那个的就是这个桥田。
「别看他是这样,桶子可是我值得信赖的右臂,超级厨子」
冈部注意到了我看桥田的视线,好像很自满似的挺着胸膛说到。
这对于平时不赞赏他人的冈部来说,应该是最大的赞许言辞了。
超级骇客。
这个造词仅仅听起来,就觉得很害臊了。
但是,就连通常无法入侵的强力的防火墙,桥田都可以轻易地突破,这,我已亲眼看到好几次了。
和普通的宅一样的言行和外表下,这让人根本想象不出来,桥田实际上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也说不定…
我交换着看这两人。
看了一会儿——
难道是,冈部可能是想和桥田一起做些什么——被桥田的才能和技术所吸引,才成立了这个 lab——这样的想法突然浮上了心头。
这么说的话我还真不知道。
为什么冈部会想到创立一个这样的 lab。
即使在怎么中二的话,一般也不会想到去租个房子,来做这些乱七八糟的道具吧。
应该是有什么契机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契机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冈部… …」
我就试着将刚才的那个问题问了冈部。
但是。
「理由?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我狂气的疯狂科学家,凤凰院凶真,为了让世界陷入混沌,所必要的基地」
问他问题,我可真是白痴。
向冈部问问题,他怎么可能认真地回答我。
特别是冈部的情况,心里覆了一层中二的假面,很难听见他的真心话。
问也只是浪费时间,还是放弃吧。
正当这么想的时候。
「这么说起来…」
真由理开口说道。
「诶,冈伦。好像听说冈伦和桶子君在高一的时候是同班同学吧?」
「算是吧。那又怎么了,真由理」
「那个。真由喜记着,平时聊天时,直到高三才听冈伦提起过桶子君,之前好像都没提过呀。」
这也真是意外的发言。
看现在两人的样子,像是很久之前关系就很好的样子。
「是这样吗,冈部?」
「唔。真由理呦。为什么这种无聊的事你记得这么清」
「诶嘿嘿——」
明明不是在表扬她,为什么真由理好像很高兴似的。
大概早就习惯真由理那种表情了吧,冈部继续说道。
「确实在高一时就和桶子是一个班。但最初的时候并不是很熟,直到高二快结束的时候,关系才变得好了起来」
「高二?奇怪呀,那个时候确实好像是和桶子君…」
「唔嗯。不在一个班了」
这又是奇怪地回答。
高一的时候互相不熟悉,在一个班里级经过三年才变得关系很好的话,这还能说的通。
但是,在不同的教室,而且在高二快结束的时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向现在作为话题中心的桶子。
看着桥田待着大耳机,忘我的玩着 Hgame 的样子。
看样子我们谈话的内容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
「那个那个,冈伦冈伦。真由喜想知道冈伦和桶子君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我也比较好奇。
「唔。还是就此打住比较好。要了听到了这个的话,你们也会被机关盯上——」
「中二病的疯言疯语可以停了」
「咕呜呜…那我就告诉你们。那是在一年前多一点的时候,我在美——」
「事先声明,在美国,和迷之美少女在逃亡途中,救下了传说中的骇客,那就是桥田。这类的话,可不想听」
「… …」
这么看来好像和我想的一样。
冈部闭起了嘴,想了一会儿,再次看向了我们,慢慢地说到。
「听起来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
真由理和我互相看了看。
「那个吗,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说」
「快说啦~真由喜想知道嘛!呐,红莉栖酱呢?红莉栖酱也想知道的吧」
真由理用清澈期待的暮光望向了我。
我的回应嘛…
「呐,呐~冈部无论如何都想说的话,那就听你说一下,这也不是不行…」
「唔。真是扭扭捏捏的家伙。想听的话就直接说想听好了。」
「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嘛,算了。看来助手想听得已经快要抓狂的份上,就告诉你们吧。我和桶子那历史性的邂逅——」
「太好啦!」
发出欢快的呼声的,当然是真由理。
随便瞥了那样的真由理一眼的冈伦,心里好像想了些什么。
难不成,以前对谁说过这些话。
接着冈部就开始说了。
和“他值得信赖的右臂”的邂逅的物语——
「和桶子的邂逅,很负责任的说,不能再糟了」

2

从车站延伸过来的路上散满绽放的樱花。
——二〇〇七年四月。
我正在跑着。
本来嘛,狂气的疯狂科学家是不需要什么运动能力的。
确切的说,那些急三火四的行为,狼狈的样子才非常不合适。做什么都应该悠然稳重才对。
其他的疯狂科学家们是怎么想的,这个不知道,但我是这么认为的。
综上所诉,像奔跑这种事,可以说,平时的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是,这回是绝对的不同。
我只顾着跑。
春天,生出那温暖的风,牵引起枝头淡粉色的花瓣漫天飞舞,我却低着头只顾着跑。
绝对不是因为今天是高中生活的第一天。
开学典礼什么的,对这样的我,凤凰院凶真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那为什么我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赶呢。
答案就在我的青梅竹马身上。
——不要熬夜熬太晚了啊,迟到可是不行呀。
昨天晚上,特意来到我家说了这些话。
当然那些话,不过是比我小两岁的女中学生的胡说八道罢了,不听也无所谓。
迟到被批评的时候,就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来糊弄过去就好了。
不,应该说那才是疯狂科学家该采取的行动才对。
但是对方是我的青梅竹马——椎名真由理的话,情况就多少有些不同了。
我的谎言对真由理根本不管用。那真是,即使我举出多么充分的理由,做出多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都能被她马上识破。
还有她这种情况是只限对我,要问为什么。
那根据就是,别人只要说了个不牵扯我的谎言,哪怕是白痴的离谱的谎话,真由理都很容易被骗。
椎名真由理就是这样的少女。
真是不可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说不定,她还真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也说不定。不,肯定是这样,绝对不会错的。早晚要给这取个名字。
用不会被误的方式说一下就是,“对青梅竹马说谎会被拆穿的,这个早说过了呀”会被这样的说教,但这对我来说也无关痛痒。
虽说不会往心里去,但还是不舒服。
可能的话还是不想被说。
再加上一点的话,要是第一天上学就迟到,会被老师狠狠批评一顿的吧,所麻烦也挺麻烦。
而且,如果因为这个被老师盯上了的话,今后,作为疯狂科学家,我的行动可能会被阻挠。
只有这点无论如何都要避开。
正因如此,我现在正在全力地喷跑。
温暖的春风牵衔着淡粉的花瓣漫天旋舞,而我只是在拼命地跑。
果然没有敢在开学第一天就踩点上学的,这一路上根本看不见别的学生的影子。
我突然间觉得不安了起来。
——难道说,上课铃已经响过了… …
不对,不可能有那种事,明明还有五分钟才会响铃。
正准备看一下手表,将看没看到的时候,突然——
我遭到了没有想到的袭击。
只是物理方面。
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弹飞了出去。
是很强烈,非常弹的冲击。
我意识到刚才在十字路口,被突然冲出来的谁给撞倒了,是在坐起来的几秒钟之后的事了。
「疼疼疼疼疼… …」
一边扶着撞到地上的腰,一边抬起头。
出现在那里的是——
可以覆盖全部的可视范围的巨大的身躯和他向下看这我的视线。
半长不长乱糟糟的头发,镶在脸里的四角眼镜下面,睁得圆圆的眼睛。
背后映出炫彩的光束配着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这视角到底有多违和。
他和我穿的一样的校服,从这看来,我们都是同校的新生。
即使这样说——
这是什么呀,这个家伙。
我现在还坐在地上,居然连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
别说是要帮忙了,觉得他好像还在瞪着我。
看到有人摔得这么华丽的,一般的情况,上去问一下“不要紧吧”,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这么一想,真是越想越气。
确实没看前面这点,我也不对。
但摔倒的是我,再怎么说也犯不上瞪我吧。
「小心点!你走路的时候不往前看吗?」
一没留神这句话就说出去了。
说完后,他的脸色明显变化了。
他现在应该会稍稍觉得有些抱歉吧——这么想看来是想错了。
那家伙别说会觉得抱抱歉了,反而再次恶狠狠地盯过来了。
咕——
大概——这类应该就是那种无法沟通的人。
这世上道理说不通的人确实是有呃。
分明就是自己做的不对,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埋怨别人的混蛋还真存在。
总之,现在不是因私怨在这耽搁的时候。
当然作为我凤凰院凶真,才不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恐怖。就这种程度的巨汉,只要解开我右手的封印的话,解决一个两个根本不是问题。
但是——
「不、不好!我的右手要暴走了!!咕啊啊啊啊——安静下来,我的右手!!」
不行了!在这样下去可能就要酿成惨剧了!
那样的话,我今后的活动应该也会受到影响。
无聊的争执,也不是我喜欢的。
而且——
「糟了!这不是要马上打铃了吗!没办法,这回就算你平手,都收手撤了吧!」
不管说什么,现在时间是第一位。
「欸?啊。诶…等!」
我站了起来,无视他,二话不说的就跑了起来。
知道他想抱怨。
往回偷瞥一眼,在我背后的那个家伙好像想说些什么,我就当做没看见,只管往前跑。
刚到校门前的刹那,离响铃也仅仅只剩数秒。
谢天谢地,还好赶上了。
在那之后,开学典礼也平安结束了。
虽然一路狂奔这违反了我的原则,但看着充满劳态的我,也没有被多说什么,也没被老师盯上。
典礼结束时,已经快将早晨的事忘记的我,在跨入将要作为一年据点的教室的瞬间。
就在这时——
「呶!!」
我被轻轻地撞了一下,却不可思议的飞了出去。
这个是——
多亏扶了一下旁边的桌子才没有摔倒,一股强烈的即视感袭了过来。
——难道说。
我满满的抬起了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
「啊啊啊啊啊!你就是那个早晨的!!!」
一个行动迟钝的庞大的身躯出现了在那。

3

「诶~那么,那个时候撞到冈伦的就是桶子君吧」
「就是这样」
一直都在认真听都没有随声附和的真由理,这时问了出来,冈部也点头做出了回应。
「但是,还真想象不出来。别看桥田是宅,可他社交范围不是也很广吗?那样的他会对初次见面的人抱有敌意吗,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说些题外话,要伦社交能力的话,觉得他要比冈部高很多,这个设定对桥田来说并没什么违和感。
「现在看回来的话我也这么想。但我当时不是那样想的。想一下就能明白吧,突然间被初次见面的人那样瞪着,虽说我这也稍稍有点不对的地方,但心情绝对不会好吧。拜这所赐,我和桶子这一年里几乎没有说过话。」
「欸?就这点事,一年?」
「面对抱有敌意的人还能用笑脸面对,我可没好到那个份上」
「…你为什么朋友那么少,我终于知道了」
「咕、…狂气的疯狂科学家才不需要去奉和别人」
嘛,我知道冈部不是那种会自己主动和别人修复好关系的人,但再怎么说,一年也… …
没用也要有点限度吧。
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冈部就先不说了,桥田心里存的是什么样的芥蒂才会让这种情况维持了一年。
不然的话,桥田会去主动修复关系,这对他来说并不奇怪呀。
但是却彼此在一个地方上课,却互相排斥了一年,这肯定是有很大的理由吧。
「喂,桥田。你说你也是,为什么——」
——冈部的事情就这么看不过去?正在我问的途中,桥田回复响应了。
但回复的是——
「嘿、嘿、诶~嘿嘿嘿嘿、」
回复的不是我问的答案,而是一窜猥琐恶心的笑声。
透过桥田的后背,一瞥间看到显示器上映的是,大面积是裸露的肤色的画像。
「桶子君现在好像正在关键的时刻呢」
「哇、诶!不能看这个的,真由理!喂,我要告你性骚扰了,HENTAI!」
「嘿、嘿、诶~嘿嘿嘿嘿嘿黑、」
不行了。大概已经进入异世界了,我的声音桥田好像已经根本听不见了。
我知道现在问他也是没用的,于是就把话头转回了冈部。
「但是,在同一个教室一年里都没好好说过话,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关系又突然变好了。高二快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那个…」
冈部的话接的有些犹豫。
「怎么?是不能说的话吗?」
「不是,不能那么说…」
「那么也告诉真由喜一下吧。冈伦和桶子君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是呀,都说到这儿了,突然又不说了,这实在是太狡猾了」
我和真由理都这么说了,冈部还是支支吾吾,看来果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是从以前的冈部的言行推测看,这种时候一般都会插科打诨岔开话题。
至少,平时几乎没有认真回答过我的时候。
所以这个时候我也没报太大期待,半放弃地想着,大概会岔开话题吧。
但是——
「那是高二末,冬假结束,离期末考试没剩几天的时候——」
不知是吹的哪阵风,冈部一转常态,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带着充满怀念的眼神眺望着远方——

4

那天,我闲来无事,穿过寂静的走廊向屋顶天台走去。
时针是在刚刚接近午后两点的位置。
教室里下午的课程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然我们的古文课也在授课之中。
要问这种时候我在干什么。
大难很简单。就是自主翘课。
说回来,对于现在的我,古典课什么的,根本没有必要。我也没空在这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时间是有限的,把这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没用的事情上,那还有什么未来。
况且,狂气的疯狂科学家是很忙的。
而且——前些天机关的魔手也伸到了我的面前。如果上课时遭到袭击的话,也肯定会给班里同学们带来危险。
要是我的缺席能让他们那些善良温顺的平民过上太太平平的日子的话,那我就忍泪弃课好了。
所以,也就是说,我这自主翘课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屋顶上谁都不在,即使发生了什么也连累不到别人的吧。
再加上,那里也是我现在的研究所。
一边在屋顶仰望青空,一边在脑中勾绘出如何让世界陷入混沌的伟大蓝图——啊!这样使用时间是多么的有意义呀!
途中,经过高三的教室。
在这大学入试期间,因为所有的课程都已经取消了,很少能见到来上学的学生。
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是低着头往前走。
事先声明,我这课绝对不是怕被别人认出我是高二的,也不是怕翘课被抓受到批评。
万一被机关的人发现的话,就不好办了——我是考虑到有这种危险性,才不得已这么做的。
我继续登上楼梯,然后摆足气场,一把推开了屋顶天台的门。
啊!让我独自一人,在这脑阔无限的思考的海洋里畅游吧!
但是——
今天屋顶上很少见的被人捷足先登了。

「哇!!」
「呀!!」
站在天台正中央遥望着天空的那个人,被这个在上课的时候突然想起的门声给吓了一跳,这虽离很远,但我也看得很清楚。
她绝对不是被从我喉咙里漏出来的声音给吓到的…吧。
很白——
最初给我的印象就是这个。
可能是一头漆黑的头发给了我这种错觉。
但她映在我眼中的肌肤,真的是非常的白。
是的,她——那个人是女生。
背上垂着长长的头发,垂下的眼梢里透着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还有那雪白的肌肤。
诶?这个女生,在哪里…见过…
一瞬间,我这么想了一下。
但这也只是错觉。仔细一看,果然是不认识的。
那女生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我的脸,终于战战兢兢的开口回复我了。
「啊…」
「嗯…?」
「啊,那个,那个…」
「啊,抱歉,打扰到你了?」
「啊,不。没有…」
对话进行不下去。
现在是上课时间吧,在这做什么呢?
像这样,虽然可以说的话有很多很多,但没说出来。况且,我刚才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捷足先登,还没做好准备。
我想还是就这样离开吧。
但是已经到这种时候,教室也已不能回了。
这么说的话,就去别的地方吧。
该怎么办呢…
「那个,课是…」
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对方先搭话过来了。
再怎么说,无视她直接出去,这也不大好。
我反过手轻轻地掩上了背后的门,向那女生走去。
「课?我要去上课的话,会给大家带来危险。和友人一起度过的时间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我不能让麻烦威胁到它」
听了我的话后,女生愣着看着我。
「你那才是,为什么没去上课?啊!难道说,你这家伙!是机关的间谍?在这里埋伏我!?唔,没想到我的行动被监视到了这个程度…看来是,班里同学中也混入了间谍…」
女生还是呆呆的望着我。
然后。
「那…个~,也就是说,课取消了,是这样的吧?」
小声地说道。
看来我是白说了。没办法。
「嘛,就算这样吧」
只是这个是我自己定的,关于这点没有说而已,算不上说谎。
「你呢?你那的课呢?」
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看上去是那类很认真的学生,想象不出她在这的原因是和我一样,是在天台翘课。
「我是因为,我的课,已经…结束了」
女生说道。
「结束了?」
真是奇怪的说法。离下课响铃还有明明很长时间。。
「那个?课取消了,难道说,是二年级?」
女生的口吻突然变放松了。
这么说的话…
「啊,抱歉呀。我叫音海,三年 E 班的音海洋子」
果然是这样。
「三年级的…感觉很小,看起来有些孩子气,所以不小心把你当成一年级的了」
「诶嘿嘿,经常被别人这么说」
听了我的话后,这个叫音海的三年级女生,以一点都不讨厌的的微笑,笑着回道。
啊…原来是这样。
刚见面的时候,为什么明明是初见,却一点都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感的原因,我终于知道了。
她和我青梅竹马的少女很像。
不,当然她和我的青梅竹马比起来,头发要长很多,肤色也要白。单从外表看的话,可能不是很像。
但从整体上去看,散发出的气场是非常的像。
像气场那种非科学的东西,经常用颜色来表示,假定那种说法是正确的话,她们会是同一个颜色吧,这点应该是不会错的。
她和真由理的相似程度甚至都能让我这么想。
「请问…你是?」
「嗯?」
「名字…我还不知道呢。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我的名字?想知道吗?但是,我的名字是不能轻易往外传的。虽然很残念,还是放弃吧」
「这样啊。那么我就不问了」
女生很干脆的就放弃了。
不可能吧!一般这么这么说的话,通常都会变得更想知道吧。
「是、是这样的。但是,你要是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的话,那告诉你也不是不行!怎么样?想知道吗?」
「啊,嗯。但是,太勉强的话就——」
「是嘛!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的名字是…凤凰院凶真!」
「fenghuan…yuan?」
「是的。凤凰的凤凰在院子里,凶残的真相的凶真」
「怎么说呢…那个,真是奇怪的名字呢?」
不管这么说,像是相信了。
「凤凰院君…应该不是…三年级的吧?这么说的话,就是二年级喽?」
「是的」
「好奇怪?要是二年级的话,现在还应该在上课吧?为什么会在这呢?」
「刚才说了。课取消了」
「啊,这样啊。说起来好像是这样的。抱歉啊,我一不留神,一点都不记得了」
果然很像。不拘泥于小事,怎么样都行的这点简直一模一样。
而且真由理的话,明明无论别人说的什么事都会相信,只有我,一说谎就会被拆穿…
「那、那个。我的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吗?」
看来是我无意识间,一直盯着她看了,音海洋子很害羞的扭捏着身子。
「不,没什么。倒是你,三年级。你才是,来这里做什么?应招考试期间,三年级的课都停了不是吗?」
「诶嘿嘿…其实我,是来补习的」
「补习?怎么,难不成考砸了」
「唔——嗯…应该会成这样吧」
面对我这唐突冒失的言语,音海洋子也没有生气地微笑着说道。
「那样么?哪门课比较头疼?数学?物理?」
「那个吗…不擅长的,全部…吧」
「什么?全部…都是?不会是所有的科目都没及格吧?」
「那是那个…怎么说呢,不能说是没有不及格,也…」
也就是说,不及格喽。
这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眼前这沙沙搔着头发的娇羞少女,看上去不像学习很差的类型呀。
不,从那白皙的肌肤,成熟的口吻看,怎么说都是应属于擅长学习的类型吧。
但是却,没及格——而且全部都是…
我自己说的话,是稍微有点那个,能通过我们读的学校的入学考试,那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至少,能通过入学考试的人,要沦落到全科不及格,这还是很困难的。
但是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那么不及格应该是真的吧。
这么说的话,也就是。
眼前这个少女,差点被她外表骗了,其实可能是个大笨蛋——
「我知道的。你这个家伙,让我们无以为你很笨,实际上却不是那样,挂(女)科(王)女(呦)」
「女、女——王…?」
「全科不及格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办得出来的。是想让我们产生敬意,然后授予你女王的称号吧」
「谢、谢谢…这里是应该说道谢吧?」
「不用客气。然后呢?哪里状态不好?」
「诶?」
「我是知道的。其实你是得了不治之症导致不能来学校!就因为那个,没能正常上课,才都不及格的吧!想瞒也没用,女王呦!我全部都看透了!」
指着她。
少女当然会笑着否——
「啊…」
没有否定。
惊得眼睛挣得圆圆的,然后飘开了视线。
骗人…的吧?
「喂,不会是真的吧…」
「啊哈哈」
女王一瞬间看起来有点困扰,但立刻又浮上了笑容。
太好了。看来没有生气。
但是——生病。
「啊,其实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是,呐?但是,好厉害呀…为什么会知道呢?」
「咔,简单。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以为我是狂气的疯狂科学家」
「fengkuang…什么来着」
「简单的说,就是有着,靠大脑就可以改变世界那样力量的男人」
「那个…太详细的我不是很清楚,凤凰院君果然很厉害呢」
居然相信了。
「现在呢,身体好了吗?」
「啊…嗯」
目光又飘开了,也就是说。
「还没有好,是这么回事吧」
「诶?又看透了吗?Fengkuang 什么的,好厉害」
不是我太厉害,是这个挂科女实在是太好懂了。
「但是这样的身体参加补习,真的没问题吗」
「大概吧,也得到医生的许可了。而且…」
这么说着,少女仰望起有些耀眼的天空,慢慢举起双手,用手指做出了一个镜头一样的长方形。
「我,至少想从这个学校毕业呐」
就像想要把太阳照在这个胶片上一样。
「与繁星的牵手…」
「诶?」
「不,没有什么。我有个熟人也经常做类似这样的动作」
真由理的情况是,想要抓住星星一样伸出手臂的动作。
「熟人?女朋友?」
「不,不是!她只是青梅竹马,不是那样的」
「嗯~。这么说,是女孩子呀」
「是,是女的。那又怎么了?」
「这不是值得什么害羞的事呀」
「我可没觉得什么害羞」
「唔唔。那我就当这么回事吧」
咕…用像全都看透了的口气来说话这点,也和真由理十分相似。
「那、那你,在这干什么呢」
我生硬的转开了话题。
「那个呀,那个太阳就像是我的毕业。非常耀眼,很想像这样,伸出手去抱住它…」
这个说明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说起来,要是毕业=太阳的话,那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是达成不了的,这么比喻真的好吗。
挂科女继续抬着头,仰望耀眼的太阳。
「我呢,从以前开始身体就比较弱,自从入学以后,就因病住院了。即使这样,高一高二的时候,还能勉强保证晋级的出勤率,但到高三的时候,病情恶化,终于维持不住了…」
这就是她肌肤这么白的原因啊。
「出勤率不够,虽然在医院接受了特别考试,但不是没有去上过课吗,所以呀,理所当然分数也没够…」
「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需要全科补习的情况了?」
「啊,不,不是的!补考了好几次之后,几乎所有的科目都勉强及格了。但是…」
「但是?」
「只有数学,怎么都不擅长…」
说起数学的话…难道是。
「数学老师是条纹领带吗?」
「啊呀、凤凰院君认识吗?」
「这个学校里不认识他的应该不存在吧」
「是这样啊」
理所当然的,条纹领带说的就是我们学校的数学主任。
记得是姓森来着,还是姓森田来着,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因为他每天系的都是条纹式的领带,全校学生在私下里都这么叫他。
而且,领带的颜色在一周之内的顺序是被早就决定好的,看他系的是什么颜色的领带,就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了。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条纹领带在规律规则上死板得烦人,就因这性格的特点,每年都自荐担任生活指导,对我们学生来说,这样的老师简直就是眼中的毒瘤。
有一次,只因为我穿着白大褂,就把我批评了一顿还把它没收了,那可是我用仅有的一点钱买的呀。那时他看我那冰冷的视线,我到现在都记得住。
恐怕那个家伙,把温柔和替他人着想的心情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吧。看他那眼神就让人不由得这么想。
从那以来,我就不在学校里穿白大褂了。要是再被没收可就真接受不了了。
哦,原来是这样,要是对方是条纹领带的话,确实不大会像其他老师那样放宽处理。
「那条纹领带提出可以通过的条件就是参加补习…」
「嗯。两周内不许请假,每天都要来参加补习,而且补考要达到 80 分以上,才允许我通过」
「什么?还可以补考一次啊。那不是考过 80 分就可以了吗」
「不可能的啊。即使正常上课的话,数学也很吃力,何况现在都没好好地上过课,不可能及格的」
看来数学是真的是相当不擅长了。挂科女用快哭了的表情说到。
嘛,那种心情也不是不明白。虽然按理来说,最后的补考应该都会降低难度,但对方是那个条纹领带。
要是想依靠他可能会酌情处理这样的一丝希望的话,还是放弃的好,对方可是他,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所以得到医生的批准后,就来这补课了,是这么回事吧」
两个星期…
只有全勤才有可能通过,条纹领带应该算得上是特例中的特例了。
但是,对病人也这么要求,确实是有点太过分了。
我的想法就这么说出来后,挂科女用看开的表情面向我笑着说到。
「没办法呀,要怪只能怪没达到分数的我不对呀」
「但是,太勉强自己的话,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有必要为了今年毕业而做到这个份上吗?人生是很长的。虽然一年也是很重要的,但事情一码归一码。晚毕业一年什么的,也根本不算耻辱的事」
「唔嗯,是的吧。凤凰院君现在是二年级的吧?那样的话,再读一年明年可以一起毕业,这可能也不错」
挂科女微笑浮上脸庞,一副无防备的样子,这么说道。
「——咯?」
刚、刚才那是什么?胸口为什么突然!
不,不,不对,一定是错觉。
对这种年龄比我大的,而且还是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挂科女,怎么可能让我凤凰院凶真摇摆不定。
或者难道是…果然,这个女人是机关教唆来的?
机关为了笼络我这样的人才,派遣来的女间谍…
不,不可能是那样的。这种无防备的样子,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怎么看都不是装出来的。
证据就是,挂科女根本没有感觉到我内心动摇,继续说到。
「但是呀。虽然很遗憾,明年没有办法在这里上学了」
「不,不能?为什么?」
「因为要去很远的地方」
「很远?」
「嗯。空气更清新更安静的地方。医生说,为了专心治疗,那样环境更有效。今年要是不行的话,那就真毕不了业了。所以说呀,今年才无论如何都毕不了业…」
挂科女的表情第一次稍稍露出了丝愁容。
「居然说,去那么远是为了病情的疗养?真是无聊的借口。用日常的午间肥皂剧的老掉牙台词也别想混过去」
——真的是无聊的理由。
但是——
「啊哈哈,确实是呀。抱歉呐。听到了这些话,会觉得很困扰吧」
这就是现实。所以。
「为什么…要用过去时」
「诶?」
听了我的问题,抬起头来用吃惊的表情看着我。
「说什么毕不了业了?就两个星期,好好来学校就可以了。当然毕业不是靠登校就能解决那么简单的问题。那也没有必要现在就这么说吧。不对吗?」
她的病情到了什么程度,我不知道。
但是,从今年一年几乎都请假了这点来看,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可以乐观考虑的病情。
所以我说的那些话是没有比这更不负责任的了。
但是,不说的话忍不住了。
即使这么说会让她的心情变差了。
「是呀。是这样的啊」
可但是,即使这么说,眼前这个挂科女果然还是这么笑着回道。
「确实还没有定下来毕不了业呀。好好努力两周是能毕业的呀」
要是我的话,要是有人连详情都不知道就对我随便乱说的话,肯定会生气。再弱小的人也会这样吧。
即使是这样。
「嗯嗯。是呀是呀。我还真是不中用啊。说这些像已经放弃了的话。谢谢你,凤凰院君」
她一点儿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只是一直一直笑着这么说到。
「…客气什么的,不需要。明白就好」
「嗯嗯。怎么说呢,凤凰院君明明年龄比较小,说起话的口气怎么感觉像很了不起呢?」
「无可奈何的事。因为是疯狂的科学家」
「是嘛。疯狂的科学家好厉害呀」
「当然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和她的邂逅。
当然,我也没有什么能帮到挂科女的地方。
就算每日来学校补习,我也不能照料她身体状况。就算想要顺利通过考试,我也不能帮她辅导数学。
况且她还是三年级的。
不——对于这样的我,狂气的疯狂的科学家凤凰院凶真来说,当然,就高三那种程度的数学,
简直是小事一桩。但,那也是因为我是天才,所以才能理解,但教别人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所以我能做到的只是随便说一些无责任的话这种程度罢了。
更何况,她能毕业也好,不能毕业也罢,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确实是对条纹领带那教条主义的做法觉得有些愤怒,但那对我来说也就是隔岸观火,只不过是别人的事罢了。
她只是我偶然翘课的时候,碰巧遇到的人。没有理由去担心。
但是…
不知道因为什么,至那天之后,我总是忘不掉那个挂科女。
但是。
那日的第二天,没有见到挂科女。
我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学生。即使是无聊的课,也不能总是翘掉。
午休的时间只是碰巧偶尔要经过一下三年级的走廊,而且也只是偶尔碰巧往 E 班的教室里面看了一眼,教室里面好像没有人在。
我和她的再次相遇是在第四天的下午,还是在屋顶天台上。
刚到屋顶上,就看到她,还是在用那种盯着到达不了的耀眼的视线,仰望着天空。
然后,注意到了门声,慢慢地转过身来,果然还是笑着说道。
「又见面了呢。我就想着到这来就有可能会见到呢」
「你那才是。在这里就说明有好好参加补习喽」
「嗯,谢谢你。多亏了有凤凰院君你的鼓励呢」
挂科女向我这儿走了一步,突然那样说道。
「不知道你在那误会什么了,我不记得有鼓励过你」
「啊呀?是这样吗?但我倒是觉得,被鼓励了呢…而且,也正是因为有那个时候凤凰院君的话,我才能这么每天坚持过来的」
「是嘛。那就当成这么回事也可以」
「嗯。那我就按你说的那么办」
果然是个奇怪的女人。
「嗯~。但是有些不可思议呢。上次见面后的第二天,我向老师问了凤凰院君是哪个班级的,老师说,二年级没有这个人——」
那是当然的。凤凰院凶真是我的真名,但我上学用的是化称的俗名。
「诶嘿,这个是怎么回事呢?」
用认真的表情问了过来。
这孩子没事儿吧?
不,是认真的。看来是完全相信我说的话了。那样的话,没有翻回去解释的必要了。
「唔嗯。怎么会让你这么简单就能知道我的身份,我凤凰院凶真可没有那么简单」
「是这样啊…不愧是,那个,什么的什么什么来着,好厉害」
想说的是狂气的疯狂科学家吧,大概…
一句一句纠正怪麻烦的,就这样吧,挂科女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那个呐,我昨天和前天都到这里来啦。想着,说不定有机会能见到呢」
「是那样吗?」
「嗯。和上次一样的时间」
…即使那么做也不可能见得到。那个时候,我正在上课。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之后,挂科女像终于注意到了的样子,咚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是呀,是这样呢。上次是因为课取消了。我真是的,完全忘记了…啊呀?那么,这么说的话,今天…」
「今天可也取消了」
这回课可是真真正正的取消了。是体育课,老师好像得了病毒性感冒。
无论外表还是身体素质,像漫画里面画的一样,大冬天就穿一件跑步用的紧身衫,一贯主张只要好好锻炼,就根本不会得感冒。
事实证明了,毅力论也是战胜不了病魔的。
「这样啊。那,明天这个时间来这里也能见到吗」
「要是午休的话…」
我回过神来时,就已经这么答出去了。
「要是午休的话,过来见见也没什么问题。」
「真的吗?午休的时候真的会过来吗?」
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的,挂科女扬着开心的表情。
看得出她并没有计算着什么,也没有打算着什么。只是发自内心单纯的开心。
虽然现在想法有些变了——但快到喉咙的话,又让我咽了回去。
看着这样开心的脸庞,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作为相应的,直到最后都不要放弃坚持来补习哦」
我代替的,说了这些话。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科女带着微红的脸颊回答了。
我也是过了很久才发现那是生病前的征兆。
总之,从那天开始,我每天中午都不得不去屋顶了。
现在想想,那可真是后悔的种子。
二月,正是冷的时候,为什么要选在屋顶上。
明明应该选个更好的场所。
但是这个时候的我,却觉得这里才是和她见面最合适的场所。
灿烂的阳光的下面。
接下来的几天里相会一直持续着。
她一直都是挂着笑脸。
然后,离两周的补习结束仅仅只差几天的周一。
——她没有出现在屋顶上。
平时经常仰望的天空,现在积满了乌云。
往常那耀眼的太阳现在也躲在了阴钝的云里,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过。
湿冷的风在一直吹着,午休间,我在没有任何人的天台上,就这么一直站着。
她没有来的理由。
那意味着什么,我知道得很清楚。
离约定的两星期就只差那么一点——
但是,她的身体看来是一点也撑不住了。
「音海洋子,你为什么会问她的事?」
放学后,在走廊里,我叫住了条纹领导问起她的事,听到这个后,条纹领带抑制不住的惊讶问道。
这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
虽然条纹领带以前没收过一次我的白大褂,但他应该已经忘了吧,像我这样一个谁都不认识的,普通的二年级学生,突然一上来就问起一个几乎一年来没上过的课的三年级的学生的事。
「今天身体不好请假了。要来,医生好像阻止过她」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真是理由什么的都无所谓呀,他本身就是那性格。条纹领带冰冷的说道。
「那么,她还能通过吗…」
「还有补考。已经说过了,80 分以上就可以过。很简单的事。还有别的问题吗?」
也没说行不行,条纹领带留下这句话后,迈着规律的步伐快速的走开了。
80 分。
简单的事。
那家伙真是什么都不明白。这对她来说,是有多么的困难。
而且,她是多么渴望着能够毕业。
不,说起不明白,我可能和他一样也是属于不知详情的。
由于身体不适,失去了大半的学生时光,即使这样也渴望着毕业的她的心情,怎是我这种每天混日子的学生所能明白的。
所以大概…这和她的心情有什么关系、
问题关键是,看我想怎么做。
明明只是两天没有见到,她看起来好像憔悴了好多。
简单朴素的单人房间,夕阳渗进了几缕余光。
病房可能就是这样的吧。
太阳下的她看起来就有一种虚呼飘渺的感觉,在这里,这种感觉更强了。
即使这样,她看到我后,一如既往的笑着说到。
「对不起啊。昨天没能去…」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明明说好了。补习。两个星期里,坚持到最后…」
这个时候说的话还是‘对不起啊’,这让我是何其惶恐。
觉得最难过的是你自己吧。
但是呢——,她面向发呆的我却这么说道。
「还是想参加补考」
「能答到 80 分吗?」
「那个嘛那是…我想应该答不到」
「知道答不到还要参加?」
「嗯。因为啊,要是不参加的话,好像会后悔一辈子…」
不试试看,怎么能知道——
像这样鼓励人的话是很容易说出。
别放弃,像这样的喝斥也是很容易。
面对现在这样的她,只靠语言单纯的应付一下,我做不到。
「这样啊。那尽量做到不后悔吧」

5

「尽量做到不后悔…」
明明一直安静地听到了这里,我一不小心嘟囔出来了一句。
冈部不知道为什么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干,干什么嘛?」
「没什么,觉得要是你这里肯定会说,我应该说点更体贴的忠听点的话…」
「当然,也不会不这么想。但是,即使办不到的事说能办到,现状也改变不了…那只不过是精神上的逃避,即使那么做,未来也不会改变」
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这是骗人的。
只要认真做了就会有结果,这也是骗人的。
即使再怎么努力,不可能的就是不可能,办不到的就是办不到。
即使再怎么努力,没有才能的人也做不出什么成就。
这点我是深有体会。
研究室,怎么说好呢,就是竞争社会。
大家一边同力进行一项研究,心里面一边想着想要超出别人一头,大家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机会。
没有能力的人,立马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就是这样的现实,那些看的实在是太多了。
对那样的她说着宽心的话,也起不到什么安慰的作用。
所以说,冈部是用什么心情对那个人说的这番话,我能明白,所以批评冈部的话,我可说不出来。
「呐呐、然后呢,那个前辈然后怎么啦,参加考试了吗?」
真由理好像已经把这个话题是关于干部和桶子相遇有关的事给忘了,完全投入到了那个素未谋面的音海洋子身上了,好像是在她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也是能理解的。
冈部本人好像是要准备含糊地盖过去,但是冈部把那个人代入成了真由理这点,连我都看得很清楚。
所以真由理才很在意的吧。当然,对于那件事本身,真由理本人应该是一点都没注意到的吧。
看着他们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在一起度过的生活中积蓄下来的羁绊,心里的深处涌着一丝淡淡的痛。
冈部当然不会在意到我心中的感觉,继续说道。

6

为了毕业,不得不考到 80 分以上。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靠着努力就能将弱点简单地克服掉了的。
正常的备考方法想及格应该是不可能的。
不论急得再怎么跺脚,不行的就是不行。
所以说,剩的方法只有一个。
用这种方法得到的结果是不是她所期望的,我不得而知。
用了这种手段即使能毕业,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
简单的说,只是我想这么做。
对,也就是说,这只是我的自我满足。
但是——
自我满足!那又能怎么样!
让我自己满足才是这个任务的目的。
而且。
为了达到目标而不择手段——这才是我狂气的科学家,凤凰院凶真!
「现在开始,任务——索列姆,启动!」
我高声宣言到。
时间是第二天午休,地点在屋顶天台上。
当然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但是为了给自己提气,还是放声宣到。
索列姆是北欧神话中出现的巨人的名字。
他偷出过赫赫有名的雷神索尔的雷之战锤。
这个是我刚刚在图书馆里查到的,应该不会错的。
虽说巨人是把战锤偷出来了,但那是雷神犯糊涂了,现在这个状况那种事怎样都无所谓。
重点是这个作战名里面含的意义。
清楚的说。
我要做的事和索列姆是一样的——偷。
对,把考试答案偷出来——这就是任务内容!
那样的话,即使再弱的学科想答 80 分以上那都是太容易了。满分也不是梦想。
当然,到目前为止都没考出过好成绩的人,要是突然得到高分的话,条纹领带可能会觉得很奇怪。
但是,只要没有答案被偷了的证据的话,就算再怎么怀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么,接下来就是弄到试卷或答案的方法了。
简单点想,首先就是趁着天黑潜进教室直接拿走原版——这样古老的办法。
但是,跟市内的其他高中比起来,我们学校的防范措施算是很严密的。
以前,班里的那群家伙,想晚上潜进学校,准备开试胆大会。
但是,刚翻过门的刹那,保安系统就有了反应,很快就有离学校最近的保安公司的保安员赶来了,把他们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那些家伙,在那多愁善感的年龄段所特有的令人同情的神经质下,其中一部分人,至始至终,宛如述说着勇者传说一样,自满的说着这些事迹,在旁边听起来,真的是替他们害羞,但那些愚蠢的行为,却对现在起到了作用,对于这点,还是应该感谢他们一下的。
从那件事我明白了,我们学校的安保措施完全是交给了外面处理,可以认为,没有像以前那样深夜值班的老师。
四周的高墙上围着防护网,能潜进去的地方,也只有正门和后门,当然那里也设置了探测器。
找到那些探测器的位置后,将它切断,或者能混过去的话是最好的。怎么说没有技术和知识,想做到那是不大可能的。
昨天在被窝里的我一直考虑到深夜,终于注意到了。
说回来,潜入现场偷看实物这种想法本身就是模仿行为。
在现在这高度情报化的社会。
所有的一切都情报化的时代。
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模仿旧时代的办法。
只要能得到数据就可以了。
由于现在个人情报保护很苛刻,听说学校好像禁止老师将学校的数据带回家里。
这么说的话,考试相关的数据应该可以认为是在条纹领带的电脑里。在上学的时间潜进他的数学准备室里,把他的数据考下来怎么样。
是个好主意。
但是我立刻改变了想法。
那样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数学准备室附近来回路过的人太多了,还有按照那家伙的性格,没人在的时候,肯定会锁上门。
电脑也肯定会设上密码的吧。
避开别人的目光,特定出他的密码,再将数据考下来,这个我能不能做到呢。
答案是无限接近否定的。
说回来,我也没有能做到不留痕迹的信心和方法。
最后还是,一个方法都没找到。
从外部把数据拷贝下来。
从外部入侵到那家伙的电脑,这样就可以不留痕迹的把数据拷贝下来。这个是最漂亮也是最聪明的办法。
那么,如何入侵到那家伙的电脑呢,但是…
咕咕咕…哇哈哈哈哈!这种程度的事,对这样的我来说真是太简单了!!
——即使是我也有过那种时期。
那天傍晚。
我在离学校最近的终点站附近的大书店里,查找着方法。
眼前的书架,是和 PC 有关的区域,从程序到 DTM 相关的书排在那里。
但是,在那不管怎么找“骇客入门教程”“从 1 开始学骇客 ABC”之类的书,都没看到。
说不定我想要找的那种书可能不存在吧。
没办法,我把书店的各个区域角落都转了一遍,结果也没发现,然后去了周围的小书店,也没找到,最后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的进了一家专门度很高,对于学生来说过于复杂的书店,终于在那里我发现了我想要找的书。
果然还是这种专门的书店最棒。在这个书店里发现了好几本那类的书。
我拿出了一本,试着打开看了一下。
哗啦哗啦的打开看了一看,马上就理解了。
说的不是内容。
是这本书到底在讲什么,我根本理解不能这件事。
我又拿起其他的书看了一下。
但是,不乱是哪本书都是一个结果。
每本书都像是正体不明罗列的咒文一样,写的内容我连一成都理解不了。
即使是这样,我也沉下目光看着手里的书,看看能不能找些到什么。
「那书,写得可不怎么好喔」
「哇!!」
背后突然传来了声音,和写的一样,我哇的叫了出来。
店员从柜台里探出头来侧目瞪了我一眼,那种事怎么都无所谓了。
慌张地转过身去看向了那个朝我打招呼的人,结果更吓了一跳。
是个酒桶一样矮胖矮胖的庞大的身体。
不修边幅的自然生长的头发。
眼镜里面睁得圆圆的眼睛。
开学典礼前撞到的那个家伙——
高一一直是一个班,但一年里几乎没说过话。
是桥田至。
「打扰了」
看了发呆的我一眼后,桥田至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书,直接去柜台结账,然后立刻从店里出去了。
看到这里,我突然注意到桥田话里的意义了。
——那书,写的可不怎么好喔。
也就是说——
慌张地冲出书店,左右看了看。
幸好,马上发现了桥田的身影。
「等一下!」
我跑到了桥田身边拉了他肩膀一下。
这回轮到桥田吓了一跳。
「什、什么?」
「桥田,电脑入侵很熟悉吧?」
「什么呀,Dr.peper 呀。这种时候是无糖可乐吧,常考」
在便利店前,将刚买的 Dr.peper 递过去后,桥田苦着脸说到。
「别太计较,不要发牢骚」
「嘛,反正也能喝」
一边絮絮叨叨的发着牢骚,一边接过去,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
「然后呢,想拜托我什么?」
「那是…」
「先说一下,我这之后还要打工,很忙,多余的前缀拜托不说,三行总结呐」
还是老样子那不逊的态度加上满口巴拉巴拉的某论坛的腔调,听的有点烦躁,咕、忍住啊。
我就按桥田说的那样,单刀直入的进入了话题。
「帮我入侵到学校的电脑,把考试题目的数据给我盗出来」
「那,我先走了」
比我说完还要快一步,桥田向车站的方向走去。
「等下!把话听完!说的重点还在后面!!」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他要是在这里回去的话我可受不了。我尽可能的说出要点,尽可能的为了博得同情娓娓道来,
把事情的原本跟桥田说了。
话说完的时候,桥田的塑料瓶已经喝空了。
「原来这样。不是想恶意篡改偷看数据,只是想入侵电脑,拷贝数据喽——」
篡改偷看和入侵拷贝有什么不同吗?算了,现在还是迎着说吧。
「就是这么回事。看出你是是超级厨子才拜托你的」
「不是厨子是骇客,常考」
「不管怎么说!为了让挂科女能顺利毕业,你的力量是必要的!」
「嗯~。嘛,那个高三女生的遭遇确实有些可怜」
我的口遁看来是奏效了。桥田挤着八字眉,好像感受到了她的心境。
看到希望了。
接下来就会顺着这气势答应下来,不会有错的。
「对吧?所以说力量…」
「但是拒绝!」
「什么?为什么!」
「因为还太年轻」(万能回复语)
「咕——停下来,寄宿我我右手的力量呀!现在还需忍耐,忍耐住!」
「哇。邪眼使之类的,真心求放过」
「为什么这样?你这家伙,我凤凰院凶真都这么拜托你了还不行吗?」
「而且还设了个凤凰院那类的真名,听着耳朵都疼。交流不下去,完全」
可恶,不明所以的家伙!
但是,现在有求于他不得不退让一下。
「说回来,那个高三女生可爱吗?要是给我张那个女生的生活照,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那么,这样如何?如果你能协助我并成功的话,你就可以当我的右臂,如何?」
「不,意义不明。而且那样我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吗」
完全自私自利的不接受别人的拜托,恐怕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即使这样,我也一直试着说服他。
但是。
「总之,外行人不要搞什么入侵拷贝比较好。像冈部自己说的。不行的就是不行。收手比较好。而且,我也不得不回去了,就这样吧」
桥田说完,把空的 Dr.perper 的瓶子扔进垃圾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拜托了,这是什么人呢。
最后别人就是别人。
对那家伙居然抱有一丝希望,我真是太错了。
狂气的疯狂科学家是不需要朋友的。
果然遇到困难,要考自己的力量解决。
虽然夜空的残月只散着一丝淡光,地上门扉那漆黑巨大的影子还是浮了出来。
背后吹来阵阵刺骨的冷风。
周三深夜二点刚过——日期上看已经变成了周四。虽说平常这里是人流涌动,到了这个时间,
再怎么说也看不到人影了。
学校的里面也应该是一个人都没有。
最后不得不放弃骇客入侵的想法。
我登陆到学校官网试了很多方法,但别说破了防火墙了,连入侵的路径都没找到。
实在是毫无头绪,我就在 Taboo!!智慧袋上发了‘请告诉我,入侵他人电脑的方法’这样
的提问帖子,收到的都是些把我当笨蛋的嘲讽的回复。
可恶。那些家伙,当我让世界陷入混沌的时候,肯定要让你们对自己所做的行为后悔。
总之,骇客入侵对我来说是个未知的世界。
由于以上的原因,最后从外面盗取数据的计划就放弃了,代替的,我深夜来到了学校——
在学校的外围试着重新转了一圈,果然能入侵学校的地方只有正门和后门两处,这个可以确定了。
但从正面翻进去的话,正门难度太高了。攀上去需要很高的技巧。
这么说的话…
转到后门,看看能往里跳的地方,这里和正门比起来,看上去比较容易爬。但是,很明显装备了安全警报系统。
然后我左右看了看。
果然没有人影。
谁——都不在。
看来,剩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断了。
这么说的话——
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再怎么说,也不会用什么高压电。
警报要是响了的话,那就急忙逃走好了。
暂且,还是防着点监视摄像头,我从兜里取出面具装备在了头上。
然后慢慢地用手搭在门上——就在将搭没搭时。
「等、暂停」
突然背后肩膀被拍了一下。
「呜哇啊啊啊!!」
「嘘——!别发大声呀你!」
虽然说得很小声了,但立刻就知道是谁了。那一口浓重的很疼的腔调的就是——
「桥田!!」
「真是的,什么计划都没有,入侵成功是不可能的,常考」
看来都是因为为了防寒,巨大的身体看起来比平时更粗了一圈。桥田锁着肩膀说到。
「肯过来了?」
「嘛,我也有被条纹领带找过麻烦的经历。而且,那样的东西被放到书桌里了,一般都会在意的吧。还有,既然都那么做了,联系方式留一个呀。那样的话,一封短信就完事了嘛」
一丝希望——成功连接上了。
看来,最后下得饵终于咬上了。
那个时候,桥田拒绝的理由很简单。这家伙并不了解挂科女的事。
见都没见过的女生的事,即使听起来,也只不过是别人的事。就和新闻里,网上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要是把她的生活照给他的话。
就像桥田说的那样。
于是我就在桥田的书桌里,偷偷的将她的照片放了进去。并留下了行动的日期。
问题是在她的相片入手这个任务上,关于方法这里就不多说了。
反正桥田就像现在这样出现在这儿了。
「之前的话是真的吧?」
桥田认真的表情问道。
「当然。报酬是一周份的 Dr.peper。钱汇到瑞士银行」
「谁定了这个决定了呀你。当她平安毕业的时候,这个女孩会穿我喜欢的 cos 装给我看,真的吗?」
「啊,啊啊…当然了」
「楚楚可怜的美少女的 cosplay!哇嗷嗷嗷啊!力量来了!」
这家伙是个宅,在同班的一年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所以用了这样的饵…看来他三次元也不挑,这真帮大忙了。
问题是饵是假饵…嘛,之后跟他道歉好了。
「那么,就快点开工…我倒是想这么说,其实有些问题」
桥田吐着白息说到。
「问题?什么?」
「看来,条纹领带的电脑好像是独立式的」
独立式…这个词我也是知道的。
「也就是说,没有联网?」
「是这样」
这也就是说,从外面入侵拷贝数据是不可能的。
但是。
「这个是真的吗?说起来,桥田呦…你,为什么知道这个?」
「那种事,当然是来这之前入侵了一下,这还用问吗。况且,在这么冷的地方搞骇客可是很难的啊喂」
电脑入侵了——
听桥田的语气就像是去一趟便利店那种程度的事。
我明明废了那么大劲,都没成功呀。
「然后,怎么办?」
即使这么问,答案也只有一个了。果然只能深入虎穴。
但是那个却…
「哈。看你那表情,在想做了没问题吧?嘛,反正我特意到这来,却空手而归,徒劳点也没什么」
桥田说到‘空手而归’的地方,双手藏在胸前,勉强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然非常非常想潜入,但你刚才说这是不可能的…」
「我说的是,没有任何计划潜进去是不可能的。虽然看一下就会知道,我姑且先说一下,我们学校的安保是交给大的保安公司管理的」
桥田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了笔记本电脑。
「能办到…吗」
「一般吧。这种公司的管理全部都是在网上进行的,可以说从这里转漏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桥田刚启动好电脑之后,就像钢琴家一样猛击起键盘。
从这之后桥田到底在做些什么,嘴里在说些什么,我就完全不懂了。
明白的只是,桥田的情绪慢慢高涨了起来,在那——
「嗷——O-O-O——K-!对,好孩子。就是这样,就这样,欧也 ktkr!!」
咚地敲了一下回车键后,伴随着高亢的声音,安全系统解除了。
而且,桥田作为骇客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好了,OK!走吧,冈部」
一切准备就绪后,桥田转回了身,带着我从来都没见过的表情说到。
路灯的光透过眼镜的镜片放着闪闪的光芒。
那之后的详情,多说无用吧。
简而言之。
——桥田的工作是完美的。
就这一句应该足够了。
一小时后,我们再次来到门外。
补考的题目和答案的资料都已经到手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快。真是太爽快了!没想到能这么干净利落的达成目标。漂亮的骇客手段呀,桶子呦」
「喂,冈部声音太大了。还有那啥,桶子是神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说你了。从今天起就叫你桶子了」
「哇啊,难道是至谐音所以叫桶子?什么呀,名字一点不帅。取个更酷的名字才是常考吧」
应该是完成了重大任务的安心感吧。
我们之间那堵看不见的墙好像不在了。
「不用计较这个。作为代替的,我允许你叫我的真名。凤凰院凶真!」
「不要,不叫」
说实话,叫桶子不是因为名字的谐音,而是因为那想酒桶一样的体型,现在还是先当那样,不说了吧。
「但是,不管想几次,真是漂亮的入侵手段!真所谓是天才厨子!哇哈哈哈哈!」
「要非这么说的话,也是天才骇客。还有,冈部太吵了。那么大声的话…」
比桥田说完还要快一步,突然有刺眼的光线照到了我们脸上。
「喂,那边的两个,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
糟了,机关的刺客。
「看吧,都说了不要那么大声,被巡逻的警察发现了喂」
「笨蛋,现在是慢吞吞说这种事的时候吗!跑起来!」
「诶。等,胖子运动很弱呀喂!」
「有说闲话的功夫,跑起来!再慢吞吞的就把你当弃子了!」
「过分——冈部真是鬼畜!」
我们一边相互拌着嘴,一边在深夜的巷子里狂奔。
冲进了曲折的小路。
忍着快窒息的痛苦在黑夜中没命的跑着。
「反,反正是逃跑的话的话…偷辆摩托再跑更酷吧常考」
在背后,桶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又、又不是中、中学生了,那么白痴的模仿怎么做的出来!」
「这个轮不到你说!」
左转右转,来回重复了几次,最后跑到车站附近的时候,机关派来的刺客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
「看来…是、撤退了…了吧」
「哈、可…恶、开什么…玩…笑…呀你。这样…话…为什么,要骇客入侵…」
我低下眼看着这个在我眼前这个累得倒下去了的,调整着混乱呼吸的男人。
开学典礼的早晨,撞到了一起的男人。
去年一年,虽然在同一个教室,却没有说过话的男人。
还有。
今天,在这样的寒风中,这样晚的时间里,像这样特意陪着我做着荒唐事的男人。
而且还是为了见都没见过的前辈。
说不定,我一直误解了——
这家伙可能更加的——
「桶子呦」
「啊嗯?」
我自然的伸出了右手。
「冈、冈部…?」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从现在起,就让你当我值得信赖的右臂了」
「我,zhide…什么?」
桶子不思议的歪着头看着我深处的右手。
「…不懂吗?」
「真是的」
诶!
「咕、…也就是说。那个…简单说就是,那…」
就在那时,一辆巨大的运输卡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
「————!」
我对桶子说的话就那么被淹没在了那阵震耳的噪声里。
「冈部…?」
桶子抬头看着我。
肯定没传达到吧。
但是,那个再重新说一次,又实在是不好意思。
所以我。
我就像没发生什么一样,准备把手缩回来时——
「呃——不对」
「诶?」
我的右手被桶子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
桶子笑着说到。
「多多关照了,冈部」
「桶子…」
果然这家伙——
这家伙肯定——
在晚冬泛着微光的星辰下。
确实一个羁绊诞生了。
我和桶子的。
我们两个人的,确实——
「嗯?」
「啊嗯?」
那个时候——
我们两个人的口袋里的电话同时震动了起来。

7

「呼,嘛,就这样桶子成了我值得信赖的右手,那之后的高三又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之间的关系就更深了」
「这样啊。冈伦和桶子君间的邂逅,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真由喜都不知道呢」
一口气听完冈部的话后,真由理发出感慨的说到。
「不知道是当然了,以前又没说过」
「但是,好开心呀。像这样说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感觉大家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了呢。是吧,红莉栖酱?」
「我、我?我那个无所谓…」
一不留神就这么说出来了。
但是那也证明了我和真由理其实想的差不多。
是想瞒都瞒不住的心情。
同伴什么的——
信赖什么的——
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些我早就懂了。
明白这个,才感到害怕。
但是内心深处又渴望这个。
不被打算和得失所左右的羁绊。
超越个人利益,利害关系,去想着谁,想去帮助谁的感情。
我确实感觉在这个 lab 里待着很舒服。
那个大概就是,因为这里就是那样的地方。
像冈部为音海洋子做的那样。
像桥田帮助冈部时的行动那样。
像真由理直面时那清澈见底的深瞳里蕴含的纯洁那样。
现在的我能够明白,冈部在这设立这个 lab 的心情。
不知道的过去渐渐被熟知所代过填平。
彼此间距离渐渐被缩短。
还有——之间的牵绊渐渐地增强了。
喜悦——不,应该说是更接近于安心。
虽然相会到现在的时间并不长。
但是,肯定这和时间什么是没有关系的。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那个命运石之门的——
「但是呀,真由喜还是觉得好奇怪啊」
听见了真由理的声音,我也从思绪中抬起了头。
「桶子君为什么在刚见面的时候,为什么要瞪着冈伦呢?」
「那个,确实是呀…」
这个也是我刚才在的地方。
为什么桥田看冈部会那么不顺眼——
在怎么说撞到了一起,我也想不出,桥田会对初次见面的对方产生那样的反感…
「那因为」
突然背后很大的声音落了下来。
「通常,开学典礼的日子里在转角撞到的话,肯定是美丽的女孩子吧!」
「诶…?」
反过身来,用力捏着拳头的桥田说到。
他背后的显示器上,制作的职员表慢慢的流动着。
看来是通关之后,注意到了我们的谈话。
桥田继续说到。
「第一天上学,要说会撞到人的话,那可是重大的 love flag 的吧常考。那种情况下撞到的却是男人,换做谁,谁会不生气呀喂!」
在这微妙的时刻,显示器中的画面切换了。
一个被撞坐在地上的美少女,揉着腰的深色的画面映了出来。
除了桥田,全员的视线都盯在了显示器上。
难道说——
「桥田…」
「桶子君…」
「桶子呦,你这家伙不会就因为这种理由…」
但是桥田一点发怵的样子都没有。
「那啥,为什么大家这么看着我?怎么想都是邂逅 flag 被糟蹋了的我更可怜吧常考。道歉!向当时十五岁的我道歉!」
在场的全员,除了桶子,都漏出了可悲的叹息声。
嘛,嘛,这种理由确实像桥田的风格。
「奇怪?为什么大家都是那种脸色?」
「没事,什么都没有。只是觉得桥田什么时候都是桥田。话说回来——」
我把桥田的问题弹了回去。
还有一个,非常在意的事情。
「说起来,那个前辈——音海学姐,是这个名字吧?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呢?」
「啊!真由喜也想知道啊!前辈学姐最后毕业了吗?」
「啊,那件事情…那个」
面对我和真由理的提问,桥田苦笑着看向冈部。
「她最后还是没能毕业」
带着平常没有见过的温柔的笑脸,冈部这么说到。
「没能毕业也就是说…没有参加补考?还是说盗的资料有误?」
「不,不是那样的。参加补考了,而且,盗的资料和考的内容一样。我和桶子,把那份资料打了出来,再谁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偷偷的递给了她。但是她到最后都没有用。她知道,要是看了的话,是肯定能够毕业的…」
「她知道?」
「啊。是的。那份资料是什么,是谁拿来的,她很清楚。证据就是,补考之后,她这么对我说道。做那种事情是不行的啊」
「那…样啊…」
但是。
明明废了那么大劲才弄到手的东西就这么白费了,可不光是冈部,连桥田也温柔的微笑着。
说不定,这两个人最初可能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做这种事情,前辈是不会高兴的这件事。
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会心有不甘。
即使会徒劳无功。
真是笨蛋,真是 HENTAI,真是让人无可奈何的家伙们呀。
但是,这些家伙就是这样的人啊。
所以说肯定我也——
「嘛,那个挂科女也和原先预定的一样,补考之后,马上搬家疗养去了,如今状况到底如何,我也…」
「奇怪?」
冈部在说完前,桥田插话进来了。
「难道说…冈伦不知道?音海氏,在疗养的地方恢复的很好,现在在为了能通过最终检查在不断地努力中…」
「什么?」
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冈部不由自助的靠近了桥田。
「这是真的吗,桶子!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难道是因为是超级厨子?」
「不是厨子,是骇客啊喂。那啥,这个和那没关系呦。那种事,当然是本人亲自写的信了吧常考」
「你说是,是信…?」
「嗯。那件事后,我和她又见了一次面,就是那时互相交换了联络方式。医院里手机是被限制的,交换状况主要就是靠书信吧」
桥田虽然是普普通通地说出来的。
但那份行动力…不容小觑呀。
「奇怪?真的很奇怪呀。我,也告诉音海氏冈伦的住址了…难道说,没来过信?」
「咕唔…」
刚才还带着微笑的脸,现在表情从脸上消失了。
看着都觉得可怜的样子溢于言表,肩膀一下子垂下来了。
看这个样子,比语言还明确,很好的回答了刚才的那个问题。简单说就是没有来信。
况且,理由也大概能够猜得到。
——没办法。
「可能是这样,那个…」
这样放着不管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就把想到的理由告诉他吧。
「冈部。你,到最后也没告诉她你的真名吧?」
「啊…」
「反正肯定一直是说,我就是凤凰院凶真——什么的,自己的真名是叫冈部伦太郎这件事没告诉过她吧」
「不对!冈部伦太郎是假名,凤凰院凶真才是我的真名!」
还在这么说…
「总而言之,她是不是把信给凤凰院凶真先生寄出去了?姓名不对的信不是根本寄不到吗?」
「啊,这么说的话,因为是在医院,她寄出去的信上面可能没有送信人地址…」
桥田附和着我的推理说道。
那信因为收件人姓名不对打回来的时候,又没有送信人地址,回不到发信人手中。
那个女孩,到现在可能都还不知道信没有送到冈部的手上。
真是的,冈部做的这事蠢到家了。
嘛,但是这样稍微也——
「咕、咕咕咕咕咕咕……」
「诶?」
「呜呜呜,呜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信寄不到我这,一开始我就知道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和这样的我是熟人的消息要是暴露了的话,那个女人也会被波及到呐,哇哈哈哈!!」
还以为他会反省的我真的是白痴呀。
「就算这么说,刚才怎么看都是在消沉吧」
「红莉栖酱。即使看见了,不装作没看见也是不行的呀」
真由理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到。
「不管怎么说!!」
好像故意打断我和真由理之间的谈话似的,冈部翻起白大褂,大声的说到。
可能害羞了吧。
「过去的话题到此打住了!我们该做的事,不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而是要给与过去影响!」
一边说,冈部一边往房间深处,未来发明——电话烤箱(暂定)的方向走去。
「喂,等下,冈部。难道——」
「难道,什么?不会是想问‘难道是想做实验’这种愚蠢的问题吧,助手呦。要是问这个的话,答案是 yes 的!现在开始,D-mail 实验再启动!」
D-mail 实验——也就是说,要用电话烤箱开始进行改变过去的实验。
「等下,冈部。即使你说再启动,到底是准备做什么?到底要改变过去什么啊?」
「是呀。首先…」
我搭了下声。
「…冈部?」
冈部突然停住了。
一脸茫然的表情,不知道在呆呆的看着哪里的样子。
「冈,冈伦…?」
真由理一脸担心的望了过来。
「…这样啊」
「诶?」
「咕…咕咕咕。我明白了、那个时候的短信。是呀,原来是这样啊!」
「怎,怎么了,冈部?那个时候,是…?」
「这是和你没什么关系的事,助手呦。总之现在立刻启动电话烤箱(暂定),桶子!」
「诶?啊,呜,嗯…」
像冈部说的那样,桥田朝电话烤箱走去。
「喂,难道…不是准备要给那个学姐发 D-mail,对吧?真是那样的话,那可太多此一举了。因为那个人可是用自己的意识选择的不看答案的呀!」
但是我的制止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冈部拿出了手机打起了短信来。
然后,桥田设定好时间后,启动了电话烤箱。
电磁炉的转盘开始你想旋转了。
伴随着剧烈的震动,放电现象开始了。
「准备!D-mail——」
高声的宣言到。
「发信!!!!」
确认按钮按下了。
「冈部!」
我的叫声,被后面落雷一样的轰鸣声淹没了。
然后过去被改变,现在又——
「……」
奇怪?
奇怪了。
还记得。
为什么我还记得?
明明就在刚才冈部发送了 D-mail 啊。
难道说——
「失败?」
「不……」
我的疑问,立刻被冈部否定了。
「我的能力 reading steins 刚刚确实是发动了。就是说 D-mail 发送成功了…」
通常,D-mail 发送后,过去被改变,直到刚刚为止,我们所处的现在将被改变,所以我们也不会记得发过 D-mail 本身这件事。
只有冈部是不同的。冈部好像因为什么,发送 D-mail 前的事也能记住——到目前为止都是这样。
「这究竟是…」
为什么我们还能记住呀——
「简单的事情」
冈部望着电话烤箱,慢慢的说道。
「无论追溯到什么样的过去,我们像这样发送这封 D-mail 的事实都是肯定存在的。然后——」
翻起白大褂——
「无论变成什么样的现在,我们过去那个时候收到 D-mail 的命运都是不可动摇的!」
转过身,在冈部的脸上,闪着那清爽的笑容。
然后。
那视线的另一端指向的是一个男人。
有着酒桶一样矮胖矮胖的庞大的身躯。
不修边幅自然生长的头发。
眼镜深处有双圆圆的眼瞳。
我和真由理站在一旁看得完全不明所以,只有这个男人露出了好像理解了一切的笑容。
「也就是说,这才是真正的,命运石之门的选择!!是吧,桶子!!!」

8

「我就让你当我值得信赖的右手吧」
那时,眼前的这个男人,冈部伦太郎缓缓地伸出右手说到。
开学典礼那天撞到的那个男人。
从那以后几乎没说过话的男人。
即使是那样,有一天突然提出了奇怪的请求的男人。
奇怪的家伙呐。
「我,zhide…什么?」
虽然说过话的次数都能数的过来,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被这个男人深深地吸引住了。
理由嘛,我不知道。
但是,说不定。
要是说的话,这可能就是被人们叫做命运的东西吧。
「真是不明白呀,你这家伙…简,简单说就是…」
一辆巨大的运输卡车从我们身旁呼啸而过。
冈部的声音淹没在了巨大的噪声之中。
但是,我的耳朵清楚的听到了那句话。
——就是说我们当朋友吧。
那不好意思红着脸的表情看起来很奇怪。
「呃,不是」
半身做起的我,紧紧地抓住了冈部想要缩回去的手。
在寒冷的夜空下,被冻的冰凉的手。
从今天起,就是朋友的那家伙的手。
「多多关照啦,冈部」
「不是冈部,是凤凰院凶真!」
「中二病设定乙!」
「不是设定。我不是说了是我的真名吗,桶子呦」
「说过了,桶子的不要再叫了呀喂」
「很遗憾,这已经是决定好的事情,没办法了」
「才不是没办法吧。只要冈部不叫就可以了。」
「说过了,我叫凤凰院凶真的」
在这寒冬泛着淡淡的微光夜空下。
我们无畏地敞怀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
口袋中的电话微微的震了起来。
急忙拿出电话打开一看,是收到了三封信息。
发信人不明。
抬起头一看,不知为何,冈部好像也在盯着手机的屏幕看。
难道也收到了信息?
在这种时间?
两个人同时?
我们互相都用怀疑的表情看了看对方,毫无隐藏的把收到的信息打开。
出现在那里的是三条可连续的信息。

主题:无题
发件人:future-gadget8@hardbank.ne.jp
2 月 12 日 03:42
不要忘记

主题:无题
发件人:future-gadget8@hardbank.ne.jp
2 月 12 日 03:42
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

主题:无题
发件人:future-gadget8@hardbank.ne.jp
2 月 12 日 03:42
你一生的挚友

——这就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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